“毛伊西格老爹,您怎麼知道我們有五個人,乘一輛黑色奧迪轎車來的?”太詭異了,張晨向前衝毛伊西格鞠躬行禮,誠懇的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您是哈丹巴特爾的朋友,萬萬不能行此大禮。”毛伊西格不敢伸手去扶張晨,更不敢越過國界,只好側身躲到一旁,表示不敢接受,“我們早上進山時,碰到一些華夏人,他們向我打聽事情,描述的車和人,說的好像就是你們。”
“一些華夏人?什麼樣的華夏人?您是怎麼回答的?”哈丹巴特爾三人的問題,像連珠炮一樣把毛伊西格問愣了。
毛伊西格畢竟年齡大,整理了半天思路,纔回想起當時的具體情景。
當時毛伊西格領着車隊出發,正要接近華夏邊境,突然有一羣華夏人攔住了車隊,約莫有幾十個人的樣子,其中爲首的有個女人問他見沒見過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車上有五個人,其中三男兩女,除了一個年紀比較大,其餘的全是年輕人。
毛伊西格沒見過什麼三男兩女,沒見過什麼黑色的奧迪轎車,根本不知道他們說的是誰,可是這羣華夏人不依不饒,死纏爛打的盤問,耽誤了不少時間。
毛伊西格急了,招手讓保護車隊的保鏢過來,才把這羣華夏人趕走。
“幾十個華夏人?爲首的一個女人?到底是誰呢?”張晨在海邊市,大老爺們認識一大把,除了雞姐,蘇菲,蔣芳顏和穆清,女人認識的真沒幾個,他想不起來是誰。
穆清轉身看到了滿臉詫異的張晨,忽然眼前一亮,促狹的問他:“張晨,是不是你的女朋友,聽到了你的消息,追到山灣子村來了?”
“我的女朋友只有你,不會有別人了。”張晨知道穆清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同樣調侃着穆清,還朝她搞怪的眨眨眼睛。
穆清身爲四海集團的老總,在下屬面前一向保持着高冷的形象,能和張晨開這樣的玩笑,已經是非常難得,誰知道沒有調侃成張晨,反而被他這麼一說,當即小臉通紅,羞愧的低下了腦袋。
送走了毛伊西格老爹,留下了兩個大大的問號在張晨心中。
第一個問題是:這幾十個人是誰,他們爲什麼要找自己?
第二個問題是:毛伊西格老爹那麼大年紀了,卻爲什麼對小十幾二十幾歲的哈丹巴特爾這麼恭敬?
來買個便宜東西,不用這麼低三下四吧?
第一個問題,張晨實在是猜不出是誰。
第二個問題,在回去的路上張晨終於忍不住向哈丹巴特爾提了出來。
“其實不爲別的。”哈丹巴特爾聽到這個問題時,微微一愣,旋即仰望夜空,緩緩的說道,“因爲我們在山灣子村的這支meng古族是黃jin家族的直系後裔。”
“黃jin家族?直系後裔?”張晨和穆清同時失聲叫了起來。
張晨是師範專業畢業,從小到大上歷史課時,不止一次聽老師提到過黃jin家族。
黃jin家族籠統的指chengjisihan的後裔,meng古的可汗都出於這個家族。
據說meng古黃jin家族的人,有着草原一般寬闊的胸懷,狼一樣的勇猛和執着,在經歷了種種磨難和艱苦之後,依舊昂首挺拔。
黃jin家族以這樣的氣概,統一了meng古草原,征服了天下。
“怪不得巴伊西格對你那麼尊敬,那麼相信你。”張晨說出了他學到的歷史知識,“內meng古和外meng古祖先不同,可以說壓根就不是一個民族。
內meng古是黃jin家族的族人,甚至有部分人就是黃jin家族的直系後裔。
而外meng古又稱“喀爾喀meng古”,喀爾喀人只是chengjisihan大帝征服的漠北諸族的後裔,不過是包含了東西方民族俘虜的混雜部落,是黃jin家族的家奴,他們在明朝時期才形成一個部落。
Meng古帝國的最後一任大汗———林丹汗去世後,他的子孫帶着中原的傳國玉璽和meng古人的精神中心,meng古帝國大汗正統象徵的八百室歸降了後金,也就是後來的清朝。”
穆清微笑着對張晨點點頭,本身是學霸的穆清對張晨說出的歷史知識非常的贊同。
於是穆清接着說:“當年外meng古工投du立,百萬外meng古人民選擇內遷,回到華夏的懷抱,證明內meng古黃jin家族依然有巨大的影響力,人心向背,可見一斑。”
聽完了兩人的話,哈丹巴特爾呼吸急促,面部更加顯得赤紅,顯示他正處於激昂的興奮之中。
“哈丹巴特爾大叔在想什麼呢?”張晨看到他站在蒼穹之下,久久不語。
哈丹巴特爾知道自己失態了,歉意的對兩人笑笑:“我只是在回憶祖先的榮耀與光輝。”
“啊?”張晨搞怪的打趣哈丹巴特爾,“你不會想要像祖先那樣征服天下吧?”
“胡說什麼?”哈丹巴特爾假裝生氣的瞪了張晨一眼,旋即哈哈大笑,摟着張晨的肩膀,邊走邊說,“華夏現在國泰民安,遠離戰爭,我們爲什麼要打破這份寧靜,難道像國外那樣戰火紛飛才滿意?
我只是覺得,meng古帝國雖然已經消失,但是黃jin家族的精神沒有消失:真誠,穩健,創新,奉獻,這八個字,可以讓我一生去追求。”
說着說着,哈丹巴特爾突然鬆開了張晨,轉身面對他,認真的說:“從現在起,你不是我的朋友了。”
“啊?”
“你是我的兄弟。”哈丹巴特爾越看張晨越對眼,豪邁的聲音響起。“走,回去喝酒去。”
“啊?還喝?”
……
Meng古族的接風宴,男人們的鬼門關。
沒有闖過鬼門關的人,除了能喝張晨和不喝酒的穆清,其他人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還沒醒。
張晨着急上火的想要和哈丹巴特爾商談車源的事情,所以一大早便起牀,不過院子裡早已沒有了哈丹巴特爾的身影,原來他因爲要去各家送冠捷公司這段時間的分紅,還有昨晚賣貨的贏利,早早的去村大隊部了。
張晨和穆清匆匆忙忙的趕到了山灣子村大隊部,哈丹巴特爾的肩膀上揹着一個麻袋恰巧出來。
見到了張晨和穆清兩人,哈丹巴特爾驚奇了一下,關心的問張晨:“怎麼沒有在家休息?身體怎麼樣?”
“沒事。”張晨發現哈丹巴特爾的兩眼通紅,面容憔悴精神萎靡,顯然昨晚的宿醉還沒有恢復,就沒有好意思談車源的事情,而是好奇哈丹巴特爾怎麼分發紅利。
“走,一起到村裡轉轉。”哈丹巴特爾樂呵呵的讓張晨和穆清跟他走,帶他們一起見識見識村子的情況。
張晨伸手接過了哈丹巴特爾揹着的麻袋,抱在了懷裡,而穆清則細心的攙扶着上了年紀的哈丹巴特爾。
兩人陪伴着哈丹巴特爾首先來到了一個村民家裡,只見破舊的木門敞開着,一個穿着大褲衩,粗布汗衫的中年人神色麻木的孤獨站在院子裡,好奇的望着天空。
哈丹巴特爾一見中年男子,首先笑呵呵的打招呼:“三弟從外地回家了啊!”
“哦,哈丹巴特爾大哥來了,我也是剛到家。”哈丹巴特爾口中的三弟表情木然的回答。
“今年生意怎麼樣?賺了多少?”
“唉,今年不咋樣,五百萬不到吧。”
哈丹巴特爾笑的更燦爛了:“嗯,買房了嗎?”
“準備買第五套別墅了。”
哈丹巴特爾和中年男子一問一答,可把張晨和穆清聽傻了,都準備買第五套別墅了,這個中年人太有錢了,可是從他的穿着看,不像富豪啊?
尤其是他目光呆滯,張晨詢問的眼神看向了哈丹巴特爾。
“病情穩定多了。”哈丹巴特爾默默的看了眼中年男子,轉臉對張晨說,“上個月我來送分紅,就因爲沒有拍他馬屁,他還咬我呢!”
哈丹巴特爾瞭解張晨的爲人,於是毫不避諱的直說:“這就是你救的那四個孩子的三叔,他小時候得了一種怪病,有時瘋瘋癲癲,胡言亂語,有時神志清醒點兒。”
衆人在院子里正說話,很快從屋子裡走出一對老年夫婦,男的五十多歲,頭髮已經全白了,同樣穿着粗布白汗衫,大褲衩。
哈丹巴特爾見了老漢先開了口:“恆昌老哥,我來給你家送分紅。”
哈丹巴特爾邊說邊從張晨抱着的麻袋中掏出一疊錢,卻分成了兩份,分別解釋厚的一份是公司的分紅,薄的一份是昨晚賣貨的贏利,然而全部遞給白髮老漢。
張晨看到這兩疊錢加起來也不過薄薄的一層,好像不足一千的樣子,看來,村子每次賣貨的利潤真的不高。
令人意外的是,白髮老漢完全不理會哈丹巴特爾遞來的錢,他兩隻眼睛不斷的打量着張晨和穆清兩人,尤其是看張晨時,他臉上透漏出驚奇和不可思議的神色。
白髮老漢甚至圍着張晨轉了一圈,過了好久才顫抖着腔調問道:“你,你是張家小哥吧?”
“是。”張晨不明白老者怎麼會認識自己,疑惑的回答,“我是張晨。”
“恩人……”當聽到了確定的回答,白髮老漢夫婦瞬時熱淚盈眶,激動的渾身顫抖泣不成聲,低頭彎腰跪在張晨面前,兩人雙手撐地,低頭就要磕下去。
陳家老三本來站在衆人身旁,見到了大哥夫妻的動作,他眼中忽然冒出了精光,一臉凝重的也後退到了大哥身旁,跪倒在地時已經滿臉熱淚流淌。
突發的情況把張晨搞蒙了,看到三人突然下跪,不知道如何是好。
“還不趕快把陳家大哥扶起來。”哈丹巴特爾一巴掌扇在張晨肩頭上,他快走一步,想把白髮老漢扶起來先。
誰知道陳老漢是個犟脾氣,非要給張晨磕三個頭。
陳老漢扶不起來,他的老伴和三弟也不讓張晨和穆清把自己扶起來,尤其是陳家老三,誰敢伸手扶他,他咬誰。
哈丹巴特爾攙着陳老漢,輕輕的咳嗽兩聲說:“陳老哥,你這麼大年紀的人,給個小娃娃下跪,不怕他受不起折壽?真想謝張晨,等三娃子傷好了,讓三娃子他們給張晨多磕幾個,不就成了?”
趁着陳老漢略一遲疑,哈丹巴特爾才趁勢把他架了起來,陳老漢黑着臉,還想再跪下去。
張晨趕緊攔住:“您真想折我壽啊?”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陳老漢也不好意思了,他兩手扶着張晨的手臂,上下打量着他,越看越喜歡,親熱的說到:“張老弟……”
“啊?”張晨眼睛都快直了,“您還是叫我名字吧。”
“好。”陳老漢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卻伸手給了自己臉上一巴掌,“本來昨天我就應該去找你,後來聽說村長把你請去喝酒,我估計你今天可能醒不來,我和老伴就一直在家裡等着。”
突然陳家老三在一旁結結巴巴的說:“沒有你這個好心人,四個娃娃就沒了。”
陳老漢看了看三弟,覺得三弟說的不錯,如果不是張晨冒死從狼羣嘴裡救了自家四個孩子,他們早沒了,還不如瘋瘋癲癲的三弟,最起碼還活着。
陳老漢心裡一陣後怕,心裡翻江倒海般難受,眼圈泛紅,差點哭出聲來。
“張晨,你們進屋裡,進屋裡。”陳老漢招呼衆人屋裡坐,轉身又讓老伴去炒菜,非要和他們喝幾盅。
“大清早就喝?”張晨和穆清聽到又要喝酒,兩人的腦袋整齊劃一的搖頭,三人中就連嗜酒如命的哈丹巴特爾都不想喝了,他條件反射似的揉着腦門,昨天被張晨灌的夠嗆。
三人逃命一般的從陳老漢家裡跑出來,轉了整整一天連中午飯都沒有顧的上吃,終於把上個月的公司分紅和昨晚的盈利全部分給了村民們。
回到了家裡,哈丹巴特爾讓媳婦去張羅飯菜,但是絕口不提喝酒的事情。
衆人盤腿坐在了炕頭上,張晨終於有了機會說起了車源的事情。
哈丹巴特爾聽張晨簡單的介紹了下四海車行的情況,並且知道了張晨需要的車型種類後,覺得自己完全有能力滿足車源的需求,在他拍着月匈口一定保證質量後,一邊喝茶,一邊信心滿滿的詢問張晨需要多少輛車。
“當然是越多越好了。”張晨知道老王來時是帶了五百萬華夏幣的,看到哈丹巴特爾這麼有信心,於是想着多買回去一些車,不夠的錢讓穆清從總公司財務馬上划過來,最後先報出了一個數字:“先來兩百輛吧。”
“兩百輛?這麼多?”哈丹巴特爾傻眼了,尖叫着猛的站了起來,就在他愣神的一剎那,哐噹一聲,哈丹巴特爾手中的白瓷茶缸掉落到了炕頭上,滾燙的茶水潑灑到了衆人身上,燙的好幾個人全尖叫着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