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阿豹氣的滿臉通紅,卻無可奈何。
他知道打是徹底打不過的,強出頭只會捱打。
沒辦法了,只有在心裡不斷告誡自己要忍耐,一切等大老闆回來再說。
“轟……”遠處圍觀的車商和路人們樂瘋了,阿豹這幫人平時爲非作歹仗勢欺人,現在看到他們吃癟,大家別提多高興了。
暢快啊!
有了張晨挑頭,王山河膽子也大了起來,他搖晃着手裡的DV,囂張的補充:“限你五分鐘內搬走,否則勞資給你丟河裡去。”
“好,好。”阿豹氣的直哆嗦,不敢直視張晨,卻手指着王山河,惡狠狠的瞪着他,要把他撕吃了一樣。可是現在形勢逼人,不能不低頭,就忍氣吞聲的只想把這羣人先糊弄走,“你們先回去,我給陳總打個電話就搬。”
保安們可不是三歲的小孩,會被三言兩語騙住,更何況他們今天成心來挑事的,於是一羣人抱着膀子根本不動,不時的瞥了瞥手機查看時間。
阿豹慌了神,明白張晨等人今天純粹是來找茬的,到了限定的時間說不定真敢把兩個石獅子丟河裡去,他急忙瞪了眼王山河,真的上一邊打電話彙報去了。
張晨瞅了眼混在人羣中的趙信,心想今天必須把氣出了,等阿豹回來後,沒等他開後,立馬又開始指着金鑫車行的門頭說:“有人舉報,你們店的玻璃幕牆和金鑫車行四個大字造成了光污染,現在必須全部砸掉。”
“砸掉?”阿豹氣的腦袋嗡嗡響,一口老血頂在了喉嚨,要是把門店的招牌砸了,老闆回來一定會剝了自己的皮,但是心中最後一絲理智告訴他千萬不能動手,冷着臉質問張晨,“你不是管理處的人吧?沒有資格管這事。”
“誰說我不是管理處的人?我明明一分鐘前才進了管理處。”張晨囂張的朝阿豹說完,還故意問王山河是不是。
王山河樂壞了,強忍着哈哈大笑的衝動,說:“對,對,張晨一分鐘前剛辦了入職手續。”
“怎麼樣,我有權利管你了吧?”張晨一心要激怒阿豹,於是又給他加了一把火,“店門口的那幾輛車是你們的吧?”
一分鐘前辦了入職手續?你怎麼不說一秒前辦的呢?
阿豹胸中的火氣把他的光頭都烤熟了,死死的攥緊了拳頭,恨不得一拳砸在張晨臉上。
四周洶涌的保安人羣和張晨的兇名讓阿豹片刻間冷靜了下來,他當然知道門口停着的三輛車,一輛是小老闆陳家磊的蘭博基尼敞篷跑車,一輛是金鑫車行外出買東西用的轎卡,一輛是別克GL8.
“見過前四後八的渣土車沒有?”張晨嘿嘿一笑,“以後開它們出門,必須像渣土車一樣蓋塊白布。”
蘭博基尼蓋白布?
保安和看熱鬧的閒人中爆發出了震天的笑聲,臊的阿豹怒火中燒,臉漲的通紅。
這麼高級的跑車,出門蓋塊白布,人家還不以爲小老闆陳家磊挺屍發喪呢?不出半個小時,金鑫車行和老闆陳浩傑就會成了全海邊市的笑柄。
突然,金鑫車行不遠處的海邊市二手車市場大門口,傳來了轎車的急剎聲。
接着從飛馳開進大門的一輛賓利轎車上,下來了一個矮胖的中年人,焦急的朝着金鑫車行門口的人羣跑來。
“是金鑫車行的老闆陳浩傑……”有眼尖的立刻認出了矮胖中年人的身份。
剛纔還叫好,起鬨的車商和行人們立馬不敢吭聲了,他們被陳浩傑欺負習慣了,此刻膽顫心驚的往後躲避。
有些自認爲認清了形勢的車商和路人,片刻間低着頭順着牆角溜了個一乾二淨。
保安們大多是從三豐集團內部調來的,他們一個個站着都沒有動,只是冷冷的看着陳浩傑跑過來,等待着趙信的命令。
趙信和張晨對視了一眼笑了,欺負阿豹太沒有成就感,現在正主陳浩傑來了,自己加把勁挑起爭取讓陳浩傑發飆先動手,纔有理由把店砸了,把陳浩傑打的連他母親都認不出來他。
“等會兒陳浩傑發飆了,一定不能心慈手軟,要把他徹底趕出二手車市場。”趙信小聲的吩咐張晨,只要自己有了陳浩傑先動手的證據,哪怕他告到天涯海角都不怕。
“嗯。”張晨點點頭,不慌不忙的打量着遠處跑來的陳浩傑,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哈哈哈……”阿豹仰天長笑,老闆回來的太及時,終於不用受窩囊氣了。
“我們老闆回來了。”揚眉吐氣的阿豹雙眼赤紅,昂首挺胸的手指着王山河的鼻子,鄙視的厲聲喝問,“兩隻石獅子還搬不搬?玻璃幕牆還砸不砸?蘭博基尼還蓋不蓋白布?”
“市場裡敢惹我們金鑫車行的人還沒生出來呢!”在阿豹眼裡,王山河一夥人早晚要倒黴,他興奮的鼻孔呼哧呼哧喘着粗氣,歇斯底里的叫嚷着,“識相的都給勞資滾蛋。”
張晨突然開口大喊一聲:“慢着……”
“怕了吧?”阿豹鄙視的看着張晨,以爲他在求饒,得意洋洋的說,“現在知道怕了?趕緊滾,否則今天弄死你們。”
“他這種行爲是不是人蔘公雞,恐嚇市場管理人員?”誰知道,張晨不搭理阿豹,裝作非常認真的和王山河討論,“是不是性質極其惡劣,後果極其嚴重?”
“嗯,嗯。”王山河已經明白了張晨的意思,強忍着笑,直點頭。
“人家恐嚇咱們,要不要罰他個八九十萬的?”張晨一臉真誠的接着問。
王山河笑的老臉抽筋,應和着說:“那當然了,我們是按章辦事,不是無理取鬧,告到海邊市一號那裡都是咱的理。”
“還等什麼?開罰單吧。”張晨瞅着阿豹雙眼中滿是冰冷的笑意。
“真罰啊?”王山河先是驚得瞪大了眼珠,隨即身體猛的劇烈顫抖了起來,臉色極其難看,沒料到張晨來真的。
阿豹同樣不可思議的盯着張晨,滿臉的驚愕,氣的血氣上涌,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勞資罵你一句,就要罰款八九十萬?
太囂張了,太欺負人了,太不把金鑫車行放在眼裡了。
我們大老闆回來了還敢挑釁?阿豹怒火中燒,怎麼看張晨怎麼欠揍,大罵一聲,擡起了手臂對準了張晨滿是微笑的老臉……
要動手了,要動手了。
阿豹終於忍不住要發飆,躲在人羣裡的趙信高興壞了,伸出了腳踹在了王山河屁股上。
愣神的王山河反應過來,急忙打手勢,讓手下做好給阿豹開瓢,砸了金鑫車行的準備。
四周的保安們躁動了起來,緊握着手裡的傢伙,齊齊的向前涌去。
很多的保安在王山河的示意下掏出手機高高舉起,對準了暴怒的阿豹,就等着他動手的那一刻收集證據,將來作爲自衛的證據。
張晨心中冷哼一聲,只等着阿豹動手就還手把他扇倒,再喊出暴力抗法鐵證如山的口號,便可以名正言順的揍他,把陳浩傑趕出二手車市場了。
千鈞一髮之際,陳浩傑從人羣中擠了出來,一眼看到了手下頭號大將阿彪的舉動。
“阿豹,特麼的你給勞資住手。”陳浩傑歇斯底里的嚎叫了起來,朝着阿豹衝了過去。
怎麼回事?阿豹迷茫了,難道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都不讓還手?
不符合大老闆父子一貫的性格啊!
阿豹迷茫的看向了撲來的大老闆,一隻圓乎乎的拳頭映入眼簾,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噗通一聲,沒有提防的阿豹被拳頭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臉上。
阿豹皮糙肉厚,沒有受到什麼效果,但是他發現打了自己的竟然是老闆陳浩傑,阿豹先怒後驚,伸手摸了摸老臉不知所措。
“怎麼回事?”保安們和圍觀的路人們傻眼了,難道陳浩傑缺心眼嗎?不打張晨和王山河,反倒去打自己人阿彪?
準備動手打砸的趙信和張晨心中產生了一種無力感,滿腔的激情無處發泄,好像舉起了千斤的重錘打在了棉花上面。
陳浩傑揍了阿豹,轉身朝向張晨時,出人意料的擠出了滿臉的笑容,驚叫說:“哎呦喂,張晨你們怎麼有空來了?”
“我擦,這話說的和熟人串門一樣親熱,太不要臉了。”張晨冷着臉絲毫不給陳浩傑面子,一副咱們不熟的樣子。
被張晨當面說落,陳浩傑的老臉先是發紅,又變成了鐵青,一會兒工夫和霓虹燈似的換了好幾種顏色。
強忍着心中的怒氣,陳浩傑是有苦說不出,他也想現在拉人過來和張晨大打出手,讓這羣保安,讓看熱鬧的閒人們知道知道他陳王爺長了三隻眼。
奈何現在底氣實在不足。
他的兒子陳家磊被張晨指使阿虎打的骨斷筋折,偏偏禍不單行,銀行通知他銀行帳號被封,兩億多的資金取不出來一分錢。
沒錢交不出預付款,和克萊門帝談的代理徹底黃了,甚至給兒子治病的錢都成了問題。
無奈之下把陳家磊從私立醫院轉到了收費相對較低的公立醫院。
陳浩傑不傻,早猜到了趙信和張晨是想挑起事端,找藉口把自己趕出二手車市場。
他愁啊,害怕啊,沒有了杜先生許諾的兩億華夏幣,不能出國享福,再被趕出二手車市場,等待自己一家老小的只有死路一條。
經過多方考慮,陳浩傑下定了決心管理處讓怎麼幹就怎麼幹,堅決不敢和趙信動手,纔有了剛纔痛揍阿彪的一幕。
張晨和趙信相互對視了一眼,拿這個一直陪着笑臉的陳浩傑實在沒有辦法。
趙信給張晨使了個眼色,張晨狠狠心發飆了,乾脆一腳踹爛了金鑫車行的玻璃大門,指着店裡碩大的魚缸,嚷嚷了起來:“你店裡的魚缸阻礙交通,必須搬走。”
張晨心中的怒氣無處發泄,這一腳的力度非常大。
鋼化玻璃被踹的粉碎,玻璃碴子掉落一地,嚇的阿豹等人渾身發抖。
陳浩傑看也不看滿地的玻璃碴子,哆哆嗦嗦的趕緊挨個給保安們散煙,表示馬上把店裡的魚缸收拾掉:“魚毒死,缸砸爛,各位大爺可滿意?”
“我話說這個份上了,難道你不生氣?不想揍我?”張晨伸手點着陳浩傑的腦門實在是無語了,擱在自己身上,早受不了鳥氣打的血頭血臉了。
二手車市場的一霸陳浩傑,此時氣的腦袋嗡嗡響,心臟以八十邁的速度跳動,但還是滿臉春風般的陪着笑臉:“不生氣,不生氣,您說什麼我都沒意見。”
“真的?”張晨低沉的嗓音帶着戲謔,“把你兒子叫來,讓我打一頓,我們扭頭就走。”
陳家磊是陳浩傑的心頭肉,他寧願不要兩億華夏幣也不想兒子再挨一頓打。
正當張晨以爲自己提出如此的條件,陳浩傑鐵定會發飆,誰知道站在面前的矮胖子突然撲通跪倒在地,死死的摟住自己的大腿哭的是肝腸寸斷昏天黑地。
陳浩傑的胖臉上熱淚不要錢似的嘩嘩流淌,哭聲悲慘哀怨,他老爹下葬那年都沒有這麼心傷。
張晨懵逼了,手足無措的身體僵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稍稍緩過神,張晨盯着跪在地上的陳浩傑感嘆,老小子怪不得能在二手車市場成爲一霸,人家能屈能伸端的起放得下,是個不要臉的人物啊!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張晨雖然有車商系統,但是他還是學生,況且不用想,也知道車商系統沒有能讓人不要臉的技能啊!
張晨被不要臉的陳浩傑徹底打敗了,擡頭無奈的看向了趙信。
陳浩傑的反應太過激,太意外了,趙信同樣是滿臉的懵逼,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真想指着陳浩傑的鼻子質問他:你不是二手車市場的一霸嗎?不是在二手車市場稱王稱霸吧?現在欺負到了你頭上,怎麼就沒點骨氣還手呢?
趙信嘆了口氣知道今天不論如何,陳浩傑是不會先動手了。
實在沒有了辦法,趙信狠狠的瞪了陳浩傑一眼,撒氣似的又踹了腳王山河,揮手讓大家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