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道士的詭異一生
我長嘆了一口氣,心緒良多。東子小時候多調皮的一孩子啊,處處和我對着幹,經歷那次墓地驚魂,水潭差點喪命之後,開始佩服我了。後來在村子裡夥伴面前維護我,想不到現在竟然成了這副癡傻的模樣,實在是造化弄人啊。我轉頭用哀求的眼光看向師父,盼望他有法子幫東子恢復。
師父似乎對我的眼神視而不見,轉頭望着房頂,手指飛快的掐算了一番,最後一攤手,道:“不是我不幫,實在是沒法子。三魂七魄各司其職,當年他魂魄離體時間過長,又受了驚嚇,最終能找全魂魄就不易了。想要恢復難啊。”
話音剛落,東子他娘可能看師父的話沒說那麼絕,跪下身子說道:“道長我家就這一個兒子,還指望他傳宗接代,可他這般模樣,十里八鄉哪個好人家會把姑娘說給他?總不能斷了後啊。”
“師父,這東子跟我在村子很是要好。您老人家要真有法子,就幫幫忙吧。”我幫襯着說道。
“既然知白你都這麼說了,我也就嘗試一番。他現在能記起以前的事情實屬不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最終成與不成,還望您別埋怨我。”師父對東子家人說道。
一聽師父鬆了口,東子爹趕忙道:“最近家裡打獵有些富裕錢,他娘你快點給道長找出來,算做路上盤纏。”
師父擺了擺手道:“這到不必,看在東子和知白的交情上,我也就幫一把。不過現在我左手已經斷了,施法不便。得另謀法子啊。”
眼看東子一事有了希望,他家人大眼盯小眼的望着我們師徒,此刻一聽師父說施法不便,急得抓耳撓腮。眼巴巴的望着師父,一副哀求的模樣。
師父用右手捋了捋『亂』糟糟的鬍子之後,道:“還有一法子,就是讓我徒兒知白代我施法,不知各位有沒有膽子冒這個險。”師父的話語猶如在他家扔了枚炸彈一般,瞬間炸開了鍋,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
東子娘用那三角眼使勁的瞟着我,一臉不相信的模樣。猶記得我當年私自給東子施法驅鬼,差點要了他的命。他家人自然對我不太相信。
東子他爹一臉無奈的表情道:“道長不是我們有沒有膽量,俗話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何況知白才隨您修道不過區區三年,怎敢輕易的把大活人教給他呢。還是勞煩你一次吧。”
“不是我不管,實在這法子需要雙手施展道法、符咒。況且知白這小子在修道一途上天賦異稟,短短三年頂的上旁人苦修十幾年了。完全能勝任,到底是讓東子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一輩子,還是賭一把都看你們了!”師父道。
商量了半天,最後東子他家人還是同意讓我施法了。他娘緊張的握着我的手道:“虎子,東子那會可跟你不錯。你可千萬要小心施法啊。”我急忙點了點頭。師父一揮手道:“你們先出去吧,我和知白觀察觀察東子情況,商量一番。在這裡你們會影響到我們的。”
東子家人戀戀不捨的走出了屋子,師父關上門後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一臉無奈之『色』,道:“師父您老人家可害苦我了。我哪裡會施法救人?用陽符燒人還差不多。況且您也說了這三魂七魄離開身體久了,自然有了抗『性』。治不好的。”
師父敲了一下我的腦袋道:“你何曾見過師父信口開河,打那沒有把握的仗?”
我偷偷撇了撇嘴,他老人家騙我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心中暗暗想到。
“其實東子這情況也不少沒救。古籍上確實說魂魄離身子久了會與身子產生抗『性』,造成呆傻模樣,甚至不記得任何事情。但凡是必有特殊,宋朝一本無名道士編篡的《抱元山天樞經》上雲,“三魂七魄,各盡其責。真靈不滅,尚有轉機。”這無名道士提出的“真靈”一說,大大的顛覆了道家的原有典籍。他認爲人的一切記憶不止在魂魄之內,魂魄之中最重要的是一種靈。它掌管着這人一生的記憶與過往思想。守住真靈不滅,縱使魂魄不全,也尚有轉機。但是這真靈寄存在魂魄之內,不好加以利用。”
“當時這學說被認爲是邪魔外道,遭到了打壓。後來咱們漁陽道一味前輩偶然間得到了孤本,按照上面所說恰恰治好了一名與東子情況類似的人。那無名道人實在是驚豔絕才啊,爲師都恨不得早生幾百年能與他共探討一番,那實在是人生美事啊!”師父大笑着給我講着這個道家秘辛。
聽完之後,我一臉疑『惑』,既然他老人家早就有辦法能治好東子,爲什麼當初託詞說沒辦法呢?
好像看出我的疑『惑』,師父低聲道:“當年我不救他着實是想懲罰他一下,這小子小小年紀手段着實殘忍。萬物有靈,何況是那種修煉出智慧不差於人的靈物呢。不給他點懲罰也對不起當年黃三爺賣我的面子,畢竟它的後輩被殘殺了。我當初就想懲罰他幾年,反正還會和你回到這村子,再救不遲。而且當年那檔子事,東子他家人對你施法驅鬼差點害了他『性』命一事耿耿於懷,這次也是讓你出手,解開當年那個結。萬事均有因果。你就按我說的作吧。”
聽師父這麼一說,我點了點頭,畢竟當年東子的行爲着實人神共憤,惡毒不已。他老人家在我耳畔小聲說了一番,我推開屋門就走了出去。
一開門,他家人緊張的看了過來,一臉焦急之『色』,問道:“怎麼樣了?怎麼樣了?東子還能不能救?”看着他家人這幅樣子,我也有點不忍心。孩子出多大的事,還是父母最焦急啊。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我點了點頭道:“沒問題,現在叔叔您先去山外買一些做法用的東西,然後咱們就行動了。”說完遞過去了一張單子,上面我用楷書寫了採辦的物品。
接過單子時候,東子他爹風風火火的走去了院子。我們衆人就等了起來。
他娘趕忙給我和師父沏上一壺好茶,我一邊品着茶,一邊琢磨一會施法的步驟,畢竟是第一次單獨施法,而且在自己村裡,關係到夥伴的安危。不論是爲了名聲還是夥伴的安全,都不容我出錯。
等了大約一個時辰,東子爹揹着一個大包衝進了院子裡,滿頭的大汗也顧不得擦拭,看來一路上策馬狂奔來着。不然來回二十里路,加上採辦東西,不能這麼快就回來,可見急迫心情。
把包在地上散開,生石灰、大棗、桃木、雷擊木、黑狗血、雞血、墳地上的艾草,下馬石等林林總總數十樣東西擺在了地上,還有些許銅錢。衆人一臉疑『惑』的望着我,不知道是何意。
我把那些東西按照師父教我的方位,擺了一個簡單的陰陽聚氣陣法,最外圍又用雞血黑狗血混着我的鮮血在地上畫了一個大符咒。看上去鮮血淋淋。一切都忙好之後,師父走到東子身後,拍了一下後腦勺給弄昏了過去。報到了我擺的真法之中。
大家眼珠子都不在錯位的盯着我,我左手拿出師父的周天星宿劍,右手拿着黃銅羅盤找了一陣,在院子的四角各抓了一把黃土,分別放在了東子的四肢之上。又找了一碗清水頂在了東子額頭上。然後腳踩七星步,右手周天星宿劍上『插』着不少的喚魂符。
“轟”的一下喚魂符都着了起來,我拿着周天星宿劍在東子身前晃『蕩』着,把上面落下餓符咒灰燼掉在他四肢的黃土上和頭頂的清水之中。口中唸叨着咒語,不一會就感到陰風陣陣,腳踩七星步都有些費勁。掏出一把陽符打出,符咒驅散了陰氣。最後劍尖劃過自己的胳膊,鮮血順着劍身滴答到了東子的嘴脣上,臉頰上。
這一番施法之後,我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抽空了一般。最後大喊了一聲,“以我精血,觸動媒介,四角黃土,無根清水,陰陽二氣,真靈,喚。!喚!喚!”連喊三聲後,只覺得院子裡飄過了一陣旋風,帶起了一陣沙子。
衆人緊盯着我的施法,突然被風沙『迷』住了眼。再睜開眼,就看到東子騰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趕忙走到了他身邊。東子看着他們,“哇”得一聲就哭了出來,大聲道:“爹,娘。我想死您們了!”一家三口抱頭痛哭。
哭了好一陣才擡頭看我,東子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一身裝扮,我穿上了一身道袍,手拿周天星宿劍和符咒,看上去如同小道士一般。愣愣的看了我幾眼,才道:“是虎子吧,虎子,你怎麼成這副打扮了?”
他父母趕忙解釋了一通,一番解釋之後,東子才道:“那日我殺害小黃皮子之後,就被惡鬼佔了身子,魂魄飄『蕩』到那老黃皮子手中。被就回來之後,感覺自己的魂魄是鑽進了身子,但思想被禁錮一般,不能出來。多虧虎子你救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