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起來真的非常狼狽,可是無良的師父竟然在一旁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這有什麼值得好笑的。
幾乎用了一分多鐘的時間,我才稍微平靜了一些,無奈的看着哈哈大笑的師父,他看我看他,立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盯着遠方開始吹起口哨來,好像剛纔那個笑我的人並不是他。
我也懶得和他計較了,這麼多年歲月,我如果還不適應他那偶爾不靠譜的性格,那才扯淡。
所以我也裝作忘記了剛纔的事情,問師父到:“師父,你說要在藏區的一個秘密宗教才能真正的打開蓬萊之門,爲什麼?我知道蓬萊是在海上,在藏區怎麼可能?只有跟隨走蛟,而是是走蛟順利那種,纔有可能見到真正的蓬萊!”
師父用毛巾在水裡擰了一把,然後擦開了臉上的水珠,很是逍遙的靠在一塊石頭上,這纔對我說到:“滄海桑田,你懂這句話的意思嗎?深沉的含義是指時間的變化,表面的意思卻是曾經滄海的地方在如今也會變成一片桑田的意思...藏去是如今海拔最高的地方,可是在那裡卻發現了遠古海洋生物的化石,你怎麼看?”
此刻,我也平靜下來了,拿過放在岸邊的衣褲,摸出其中的香菸,給自己點了一支,師父話裡的意思太明確了,我吐了一口香菸,說到:“我明白的,師父你的意思是藏區在很久以前,很有可能是一片大海,對不對?就算肯定是,如今它也是陸地了,按照道家的典籍,蓬萊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陸地的。”
師父從我這裡搶過了我手裡的香菸,有些猶豫的抽了一口,又扔給了我,笑罵了一句:“這東西的勁頭差了旱菸十萬八千里,我這輩子也不可能抽習慣。”
我笑笑,也沒說話,在我記憶中,靈魂裡的師父永遠是叼着旱菸的身影,如果換成了抽香菸,我會很彆扭。
剛纔那個也只是小插曲,師父只是笑罵了一句有繼續說到:“我說的在那裡才能真正的再一次打開蓬萊之門的意思就一定是在那裡打開蓬萊之門嗎?上古的大海,總是會在那裡遺留一些什麼,你說對嗎?如果拿到了那些遺留物,是可以真正的,必然的打開蓬萊之門的。所以....”
師父沒有繼續說下去了,可是我卻眉頭微皺,如果真有這樣的東西在秘密宗教,那一定是別人非找着緊的東西吧?那上門去討要,有那麼容易嗎?如果打起來,也不是顯得我們很沒道理?說起來,還不如尋找一隻快成龍的蛟呢!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喊了一聲:“師父,我覺得....”
師父好像看出我的所想,擺擺手說到:“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首先,快成龍的蛟你以爲是大白菜,說找就能找到?而且走蛟是一個殘酷的過程,其中的艱辛和磨難說起來都可以寫成一本書了,況且成功的機率也不大...上一次還是我們幸運!另外,我們通過走蛟成龍這件事,靠近過蓬萊,其實是天道不允的,下一次也就沒那麼容易了...甚至我們這一羣人根本可能再沒有機會通過這種方式靠近蓬萊了。可是,有些事情卻是不能等待了,我們必須通過這個必然的方式進入蓬萊。”
“但是,師父,除非那個隱秘的門派特別的大方,你也知道關於蓬萊的遺留物總不是什麼普通物品吧?他們會借給我們。不然,難不成我們去搶別人的不成?”這是我心裡最大的擔心。
說起來有些好笑,做爲徒弟倒擔心師父爲了某些事情,太過於激進,有了‘邪路’,雖然在內心知道,師父是特別有譜的人。
師父說到:“如果是名門正派,倒也真不擔心他們不會借出這件兒東西!因爲會發生的事情對整個修者圈子,或者世界都是有一些影響的。所有正直的修者都知道,修行是逆天而行的一件事,而上天之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容許咱們這羣特殊的人存在,是因爲上天要我們擔了更多的關於道義的東西。而在這個世界現在有很多錯誤的觀點,就好像一個人說拯救世界,回報社會,就會被人看成是傻瓜...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人們會明白,在生命中思考,我對這個社會做了什麼?我的生命如流星劃過那麼短暫,而生命的意義卻在於對整體做出的貢獻,哪怕是一小點點的推動。”
說到這裡,師父停頓了一下,笑說到:“我扯遠了,只是說起這些就停不下來。總之,他們不是什麼名門正派,沒有一種擔負道義的責任!相反,這個門派其實早就應該被拔出...隱秘的傳聞中,他們所做的事情慘絕人寰。就算不是爲了蓬萊,也當是我們做點兒正義的事情吧。”
師父這樣說,我忽然想起了陶柏和路山,想起了我們在藏區邊境的遭遇,我忍不住心中一動,剛想說點什麼。
卻看見師父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奇怪,些許的激動,些許的小心,整個人僵在那裡,更多的是緊張。
師父幹嘛忽然這樣?看到師父這個表情,我原本一肚子的話都給生生的憋了回去,而師父的眼光是盯着一個地方的,我看師父這個樣子,我也不敢問師父什麼話,只能順着師父的眼光朝着同一個地方看去。
那是在深潭靠近瀑布一個地方,在那裡有一塊矗立的岩石,大概有一人那麼高,師父的目光就停留在那一處。
原本晃眼一看,我沒發現那裡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是仔細一看,目光也再也挪不開。
因爲在那裡盤踞着一條蛇,不大,就算盤踞着目測也只有1,2米的長度,很不起眼的烏漆漆的顏色,一不小心還真不容易注意到,就跟一條烏梢蛇似的。
可是一旦看見了,就讓人再也挪不開眼睛....就像很多人都知道琺琅彩,同樣的顏色,琺琅彩給人的感覺就是流光溢彩,因爲琺琅料的顏色是由礦石磨碎了燒製而成,如果用普通的顏料造假的東西,一看就沒有那種流光溢彩的感覺。
同樣的,烏梢蛇給人的感覺很平常,就是烏漆漆的一團,但是這條小蛇兒就給人一種在它的蛇皮之下流光溢彩的感覺,並不發光,就是流動着一種華麗的寶石色。
而那種烏漆漆的顏色中蘊含着一種反光的紅,恍惚中一看,就像是一團火焰包裹着這條小蛇兒。
其實,我和師父對它並不陌生,在我們倉促的逃亡時,就曾經那麼驚鴻一瞥的看見過它一眼,並判斷它爲螣蛇!
此時,我和師父看着它,它盤踞着身體,昂揚着腦袋也看着我們。
相對於我和師父的全身僵硬,這條蛇兒的動作和表情都讓人哭笑不得,哪有蛇昂揚着脖子,然後歪着個腦袋看人的?特別是這條蛇的眼睛比一般的蛇的眼睛要大少許,就有點兒像承真那條賣萌蛇,刻意賣萌的樣子。
當然,別人(或許應該是‘別蛇’)是天生的這個樣子,雖然大眼睛卻沒有賣萌蛇那麼誇張的大,只不過這樣一雙眼睛流露的情緒太過豐富了,那看我們的眼神分明是玩味兒中又有點兒好奇,充滿了某種新鮮感,但是沒有惡意的樣子。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它故意的,我和師父不動還好,稍微有一些動彈的意思,它的脖子就會跟隨着來回的移動,這種感覺就像眼鏡蛇要攻擊目標一樣。
我和師父是道家人,對螣蛇這種存在原本就有一種敬畏的,所以看見它這個樣子,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深潭的水原本很涼,我和師父大半個身子泡在潭水裡,原來應該是很涼爽愜意的,可是這條奇怪的蛇兒出現以後,我和師父卻是都在額頭上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不知道爲什麼,暴露在潭水之外的空氣都感覺炙熱了幾分。
“這條蛇不凡。”師父忽然小聲的對我說到。
這不是廢話嗎?螣蛇還有‘凡’的嗎?這樣僵硬的樣子實在太難受了,我也小聲的說到:“這不就是螣蛇嗎?小丁說要守護的聖蛇應該就是它。對了,我臨走之前,小丁曾經給我招呼過,看見什麼都當沒看見,不用去在意和招惹的意思。實在不行,就大聲叫他....應該說的就是我們可能看見這條螣蛇?”
“是不是螣蛇我也不敢肯定,畢竟是蛇門的師門秘密,但應該是他們的聖蛇沒有錯。如果小丁這樣說過,那我們走吧?被這小傢伙看着,我爲什麼內心發虛呢?”師父說話間,已經試探着要慢慢站起身子了。
我也是同樣的感覺,於此同時,我也試探着開始要慢慢的站直了身體...但我總預感要發生一點兒什麼?可是又會發生什麼呢?畢竟,我暫且還感覺不到這螣蛇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