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墳的工作進行的很快,因爲要趕在午時三刻開棺,所以人們必須抓緊時間。
整個現場很沉默,包括圍觀的人羣,畢竟這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在十幾個壯年男丁的全力挖掘下,這座憤怒很快就挖開了,黑色的棺材全部露了出來。
這時,人們停手了,全部默默的退開了去,現場有一種壓抑的靜謐,已經換上了道袍的袁道士鄭重的走了出來,先是在棺材周圍,墳周圍灑了一圈兒糯米,然後開始對着墳,走着不規整的步罡,念起了一段人們也不咋聽的懂的咒語。
做完這一切後,袁道士焚了三支清香,然後在早已經準備好的柴禾堆上貼了一張符紙,看了看錶上的時間,已經11點40了,算上撬開棺材的時間,差不多就能趕在午時三刻開棺了。
“開棺。”隨着袁道士這聲兒話語的落下,早已經帶好口罩的八個大漢,就拿着撬子,先把棺材拖了上來,然後把撬子插進了棺材板,就開始用力的撬開棺材了。
ωwш ¸ttκǎ n ¸℃ O
孟大偉看着這一幕,捏緊了拳頭,畢竟棺材裡睡着的是自己的爸爸,不能入土爲安,這是極大的不孝,如果爸爸真的變成了那玩意兒,也是自己不孝,沒給爸爸選一塊兒好好的埋屍地兒.....
高燕在旁邊,緊緊的挽着孟大偉,她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兒,她也在乞求,自己公公最好別變成那玩意兒,要不然自己家在村裡不知道要被議論多久,這真的不是啥光彩的事兒。
高斌有些恍惚,甚至心裡有些害怕,有些退縮,究其原因,當然是因爲袁道士的那番話,可是這事兒已經落到了自己身上,可不能當着全村人的面兒慫了,高斌也乞求自己能看見一具正常的屍體,哪怕是腐爛的,就是別再看見什麼奇怪的玩意兒了。
隨着‘嘣’的一聲,棺材鬆動了,說明棺材釘已經被撬了起來,接着就是難聽的木材摩擦的聲音,高斌的心也隨着這些聲音提了起來。
“1,2,3,起!”隨着領頭那個人的大呼,八個漢子一起用力,‘轟’的一聲,棺材板兒最終被撬開了。
‘澎’是棺材板兒落地的聲音,裡面的屍體到底有沒有屍變,就是這一刻了。
此時,現場的所有人,心跳都同時加快了,就算這種場景對於這裡的人來說,已經不算陌生了,可是真正面對起來的時候,還是會心跳。
人都有一種獵奇的心理,想看看殭屍什麼的,這些年也不是每次開棺都有什麼發現,很多次,都是要全村人湊錢,給主人家擺個謝罪酒什麼的,錢其實不算是問題,主要是沒看到那新鮮,心裡總是掛着。
至於還有一些情況,那就是特徵及其不明顯,勉強算是有些特徵,也就草草的燒掉了,弄得人心裡很懷疑,也不算是件高興的事兒。
人們咋想的,孟大偉不知道,可此時他卻緊張的心臟都要跳出喉嚨了,高燕也緊張的指甲都掐進了孟大偉胳膊上的肉裡,至於高斌就是覺得一陣兒一陣兒的恍惚,心想,千萬別屍變,否則我還得把這玩意兒拖出來。
棺材板落地的餘音未散,忽然袁道士因緊張而顯得尖厲的聲音就在人羣中炸響,難爲他也戴着口罩,還能發出那麼尖厲的聲音。
“快,灑糯米!”袁道士是一直站在棺材跟前觀察情況的,一見這屍體,首先就穩不住了,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吼到。
孟大偉‘啪’的一聲就坐到了地上,從袁道士喊出這句話,他就知道完了,他爸爸一定屍變了,而且袁道士那麼激動,這可不是那種似是而非的屍變。
至於高燕蹲下就哭了。
八個大漢幾乎是同時從胸前的口袋掏出糯米,朝着棺材裡狠狠的灑下,至於高斌,他不敢看,灑糯米的手都在抖。
密密麻麻的糯米幾乎覆蓋了屍體的全身,這是一種難聞的屍臭也漸漸的瀰漫開來,人們紛紛拿起手裡的幹艾草點燃,驅散這種味兒,不然誰吸多了,中了那所謂的屍毒,可不是好玩的事兒。
“把屍體拖出來。”袁道士大聲的吩咐到,然後大步的走到棺材面前,一根削的非常尖銳的桃木樁子也不停頓的,狠狠的插在屍體的心臟。
那一刻,袁道士幾乎瘋了,他當道士那麼久以來,按照老祖宗留下的規矩一絲不苟的辦事兒,在他親自主持的事情裡,這情況還是第一次遇見,那桃木樁子插下去,不見屍血,就流出一點點黑色的,幾乎是半凝固的東西!聽師父說,當年他處理李槐立的屍體時,也是那情況,甚至更兇一點兒,下桃木樁子的時候,那屍體有些微微的動靜,在白天都有起屍的徵兆。
屍變,確認無疑的屍變。
袁道士沒由來的也一陣兒緊張,大聲吼到:”把屍體拖出來,我下了桃木樁,這又是大太陽,沒事兒的。”
高斌終於不能逃避了,他抖抖索索的拿着繩索,靠近了棺材,拿眼睛一看,頭皮就炸了,從現在開始,他是徹底的相信了屍變一說。
棺材裡的老人,是他姐姐的公公,他是熟悉的,去年送葬的時候,他還專門回來過,卻不想一年的時間,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沒有腐爛,全身呈一種詭異的灰黑色,只是幹扁了下去,就像曬乾的臘肉,手上的指甲非常的長,非常的尖厲,牙齒也很長,也很尖厲,特別是身上,竟然起了一層非常細,還很稀疏的白毛。
這要咋解釋?事實就在眼前!另外一個大漢已經開始給屍體的一隻手套繩索了,農村裡有膽兒的人不少,高斌不想丟了面子,也流着冷汗,勉強的把繩索套上了。
隨着四肢繩索的捆綁完畢,八個大漢一起把屍體拖了出來,直接的置身在了熱辣的太陽底下。
‘譁’,當屍體從棺材裡拖出來的一瞬間,人羣開始騷動,譁然起來,這屍體只要有常識的人,都知道是徹底的屍變了。
有一個有經驗的老人對旁邊的一年輕後生說到:“這傢伙厲害啊,看見那些白毛了嗎?還沒長成,長成我們全村人就遭殃了啊,這是白兇啊!”
“白兇?秦老爺子,啥是白兇?你見過沒有?”那年輕後生顯然接受了科學的教育,對祖上傳來來那些規矩似信非信的,也似懂非懂的,今天見到這奇異的場景,因爲人多,說不上怕,可是好奇總是有的。
“我活了70幾歲,開棺燒屍經常見,黑白雙兇真是見得少啊,一般都是長了牙齒和指甲,這長白毛兒的麼,嘖嘖,加上今天才是第三回,我說孟家老爺子的墳裂的兇,必有怪,看來果然如此啊。”那秦老爺子感慨的說到,同時祈禱自己以後千萬別變成這玩意兒。
按照老祖宗的說法,這半死不活,沒有靈智的傢伙,可是入不了輪迴的。
“那秦老爺子,你說黑白雙兇,這是黑兄弟厲害點兒,還是白兄弟厲害點兒?你見過黑的沒?”那年輕人可能是人多膽氣兒壯,竟然還能開玩笑。
秦老爺子一陣兒緊張,小聲說到:“這可不能胡亂開玩笑,啥子白兄弟,黑兄弟的,小心它們來找你!你要那麼問,我只能告訴你,絕對是黑兇厲害!”
“你見過嗎?”
“嗨,哪能沒見過啊,還是我們的村的,就在十幾年前,那李槐立的屍體就活脫脫的變成了黑兇,見血食就吃,要不是處理的及時,我們村的人都要死好多。”
“啊!”年輕後生終於嚴肅了起來,那李槐立的事兒,他聽父輩說起來過。
就在老人和年輕人討論的時候,孟大偉忽然發了瘋般的從人羣中衝了出來,大喊着:“爸爸啊...”
袁道士立刻緊張的吼到:“把他給老子按住,就算在太陽底下,沾了至親之人的氣兒,這殭屍也要起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