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那個人要和凌如雪暴跳如雷,卻不想被凌如雪呵斥了一聲之後,竟然只是訕訕的不敢說話。
凌如雪不再理會那人,而是從行李裡拿出兩件衣服墊在我頭下,然後靠的舒服了一點兒,才站起來,這一舉動又惹得補週一陣兒‘狗哼哼’。
我心裡暢快,望着藍天,自在的很,你的女人?是你一廂情願的吧?
我沒有敢奢望那個冰冷的凌如雪是我的,可是我卻清楚的知道,我絕對不希望她是別人的。這種心理真奇怪,我卻一點也不覺得不對,但也不想深究是爲什麼,我怕相處讓我‘驚懼’的答案。
凌如雪默默的走到了補周身邊,說到:“如果由我來解你這五色蠶的蠱,無疑是折了你的面子,他中蠱,你中咒,你們互解吧。”
補周惡狠狠的‘呸’了一聲,說到:“老子不怕,就這樣耗着吧,誰怕誰?”
凌如雪嘆息一聲,說到:“補周,以我對你的瞭解,你若有敢殺了他的權力,你絕對會這麼做的,既然不敢,何必好勇鬥狠。有勇無謀的男人又有什麼可愛之處?”
說完,凌如雪不再和補周多說,而是轉身回來,拉過慧根兒,逗他:“小圓蛋兒,你還會少林功夫呢?”
我一聽,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麻木,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凌如雪這個女人,也會叫慧根兒爲小圓蛋兒,聽着真是開心,她原本就遙遠的像懸崖峭壁上的孤蘭,讓人夠不着,這聲兒小圓蛋兒,無疑讓我覺得距離瞬間拉近了,就如同我找到了一條可攀那懸崖峭壁的路。
面對我的笑聲,補周臉色一陣陰晴不定,或許他太過在意凌如雪的話,最終,他接受了凌如雪的建議。
他用一種特殊藥粉給我解了蠱,我在稍微恢復一些之後,也用特殊的法門,聚陽氣破念力爲他驅了咒。
只不過大家都不要好過,解蠱之後,那劇痛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恢復,我很難受,至於補周,驅咒之後,畢竟是陰氣煞氣纏了身體,想要恢復也要慢慢調理,他依然虛弱疲累,比七八十歲的老頭差不了多少,大不了是可以自由行動了。
事情到這個地步,算是了結了,但當真是了結嗎?不過是纔開始而已。
補周原本帶人趕馬而來,是爲了迎接凌如雪,鬧出那麼一場,他心裡也不痛快,起身被人扶上馬後,他說到:“山路難行,爲了接你,我特地帶了兩匹馬下來,你自己跟上來吧。”
那語氣就像是給了凌如雪多大的恩惠一樣,那意思擺明就是看你是我女人的份上,老子憐惜你。
我在心裡‘呸’了一聲,誰求着你帶馬下來的?
補周也不看我一眼,自顧自的說完,就讓人騎馬在前,牽着他的馬轉身走了,我看的心裡一陣樂呵,讓你得意,這下虛弱的連馬也騎不了吧?
補週一行人走了之後,給我們留下了兩匹馬,我先抱着慧根兒上馬,然後自己也騎了上去,坐好之後,我說到:“還算他有良心,給我也帶了一匹。”
凌如雪早已上馬等在我的前面,聽我這樣說,她淡淡的說到:“他不過是考慮到,只帶一匹,萬一我要和你同騎呢?”
我乾脆的閉嘴了,雖然只是短短的接觸,可我早已感覺到補周是一個霸道,小氣,佔有慾極強的人,他還真有可能那麼想。
但我的心裡同時也很不舒服,爲什麼補周說凌如雪是他的女人,凌如雪並不反駁呢?這中間有什麼隱情?
一路騎馬前行,想着這些我的心裡有些煩躁,我只管自己想的入神,直到我懷中的慧根兒驚呼了一聲,我纔回過神來。
這時,我擡頭一看,也快忍不住要驚呼出聲了,在我原以爲的印象裡,黑巖苗寨那麼邪惡的寨子的所在地,應該是陰氣森森,窮山惡水的樣子。
可哪想一條大道走完,竟然會直接到了一座孤山的腳下,這座孤山並不和其它的山相連,形成山脈,而是獨自屹立着,海拔高度遠遠的高於其它山。
山勢陡峭,山上綠樹蔥蔥,山頂霧氣繚繞,倒還顯得有那麼一絲人間仙境的味道,只有一條青石板路很霸氣的鋪在山的中間,扶搖直上!
此時,補週一行人已經騎着馬往山上前行,凌如雪也已經騎着馬踏上山路,望着這美麗的山景,我不禁感慨那麼美的地方,竟然住着那麼邪惡的寨子,然後也縱馬追上了凌如雪,和她並肩前行。
看到了山,我也沒看見黑巖苗寨,不過這裡綠樹蔥蔥,如果寨子隱藏在這山上倒也不容易發現,凌如雪騎馬走在我的旁邊,忽然說到:“你和補周單挑,倒是有恃無恐啊。”
我嘿嘿一笑,說到:“那是,他們要殺我早殺了,你以爲這羣人會怕世俗的法律嗎?我要在這寨子裡做人質,反正也不是什麼好日子,爲避免被欺負的太慘,還不如先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反正他們也不敢殺我。”
凌如雪輕哼了一聲,說到:“比起幾年前,你倒是沒那麼傻了,不過也越來越像你師父那樣無賴了。”
“哈哈哈...”我開心的大笑,她知道什麼,我師父就是喜歡聽別人說他是無賴,他跟我說無賴不受氣,無賴可以佔便宜。那就當個小無賴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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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站在黑巖苗寨的入口時,我完全的震驚了,我原本以爲這個寨子是修建在山林裡的,卻不想整個寨子霸氣的修建在這山頂上,掩藏在這山頂的綠樹叢林之間,壯觀的讓人連感慨都覺得是多餘。
這山頂處處是人工開鑿的痕跡,看得出來,這裡原本應該不會有那麼大一片平坦之地,是被人們世世代代改造成這樣的,就像是山頂上的一個小平原。
寨子的一側對着我們沿山而上的青石板路,一側就是坡度陡峭的懸崖,這樣的寨子放在古代冷兵器時代,當真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地,就算是現代,也是一個不好拿下的軍事險地。
而與此同時,我也明白了這個寨子爲什麼叫黑巖苗寨,因爲寨子的四周都砌着大塊大塊的黑色岩石,看不出是什麼石料,這也讓我很佩服這個寨子的先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讓他們能把那麼巨大的岩石一塊一塊的運上山。
凌如雪下馬了,我也跟着下馬,並把慧根兒抱下下來,容不得我們不下馬,因爲寨子口此時已經聚集了大概不下一百多人,都是彪悍的漢子。
而站在這一百多人前面,是兩男一女三個人,左側那個男人非常的壯實,那鼓鼓的肌肉就快把衣服撐破了,眉眼間除了那彪悍的氣息,還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殺氣,我敏感的覺得這個人手底下怕是有人命。
他的眉眼和補周有幾分相似,我估計這就是補周他爹吧,老子什麼運氣啊,在堂堂的現代社會,見了王子,又馬上看見了國王!
右側是一個女子,看樣子不過四五十歲,樣貌白淨,眼波流轉,按說是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無奈我總覺得這個女人有些邪氣,我不喜歡。
至於當中的,卻是一個老人,只看了他一眼,就讓我想起了月堰苗寨的大巫,他和那個大巫一樣蒼老,乾瘦,詭異的是,我只是看見他鬚髮全白,感覺他老,在他臉上根本看不見一絲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