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山這句我來幫忙吧,說的有些急切,也有些刻意了,弄得鄭大爺狐疑的看了一眼路山。
路山倒是很自然,一邊幫我整理出要穿的衣服,一邊說到:“他昏迷了兩天沒吃東西,有些虛,所以幫他弄一下好見人,總不能叫姑娘做這個吧?”
“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感情可真好,那好,我就先出去了,今天一定得好好喝一臺。”鄭大爺唸叨着出去了,而路山則真的幫我換起衣服來。
我有些不適應,一把扯過衣服,說到:“你玩真的啊?我自己能行。”但一下子起身,我才發現自己是真的沒什麼力氣,虛的慌,與之相反的是,靈魂力卻前所未有的澎湃。
路山從我手中拿過衣服來,說到:“什麼真不真的,幫朋友穿下衣服而已,以前也常常那麼照顧陶柏。”
“陶柏醒了嗎?”我問到,當然只是隨意一問,陶柏這小子很強壯,按說應該早就醒了。
“沒有。”路山的神情又憂慮起來,手上的動作又停了下來。
“難道陶柏有事兒?”看路山的表情,我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凝重了起來。
“承一,其實我想開口和你商量一件事兒!”路山又摸出一支菸,煩躁的表情又浮現在他的臉上。
我一把搶過他的煙扔了,說到:“再抽能抽死了,你直接說吧。是不是關於陶柏,關於江一?剛纔你說江一要來,我心裡就感覺不好。”
“你之前一直在昏迷,我這兩天也睡不好,索性就隨時來守着你了,我心裡有事兒啊。”路山嘆息了一聲。
“這次叫援兵,鬧出的動靜應該不小,驚動江一也是正常。我能猜測到你煩心事兒的一部分,那就是我們這次行動基本上是瞞着江一的,你有顧慮是吧?”我皺着眉說到,怪不得路山的眼睛那麼紅,原來幾乎是熬了兩天的夜,也怪不得我醒來第一個看見的就是他。
我能猜測到他心事的一部分,雖說這一部分已經夠讓人焦慮了,但絕對不至於讓路山焦慮到如此的程度,我靜待着路山的下文。
“這也算一部分吧,不過這個我自有應對的辦法。江一對我是十分信任的,你別問我這份信任到底來自於什麼基礎,總之你相信這個就是了。雖說,這次事件以後,這份信任會大打折扣。我真正擔心的是陶柏這一次的狀態,我沒有把握在江一到來之前,他能醒來。”路山認真的說到。
“你情願‘背叛’江一,也要跟着我們的行動嗎?”我能感覺路山十分在意能否和我們一起,在意到情願敷衍江一,情願消耗江一對他的信任,也不願意脫離這次行動。
“這樣還算不上背叛吧?”路山的眉毛輕輕一揚,不算太在意的樣子,然後接着說到:“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你認爲我有惡意,如果你真這樣認爲,我只能在現在給你保證一句,我沒惡意,多餘的解釋沒有,你能信任我嗎?”
說話的時候,路山已經脫去了我身上的t恤,給我擦好了身子,套上了一件襯衣,看似很隨意的談話,可他的語氣卻是無比的認真。
我一邊幫忙繫着釦子,一邊說到:“能稱得上是朋友,之間能有什麼惡意?更何況,我們曾經生死戰鬥過,這關係比朋友更進一步。我只是好奇罷了。”
路山的手稍微顫抖了一下,然後說到:“可惜我不能滿足你的好奇,反而要你冒險幫忙,你願意嗎?”
“說來聽聽。”我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心裡已經傾向於我要幫路山了。
“我們回來的時候,那麼多雙眼睛是看着陶柏昏迷着回來的,我希望在陶柏昏迷的期間,能夠不讓江一看見他,我一個人絕對做不到這個,就算與江一翻臉,也沒有任何的作用。”路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眉頭緊皺,眼神期待的看着我,彷彿我就是他的全部希望。
“你不喜歡江一?你用上了翻臉兩個字?江一是什麼樣的人?”我一連竄的問了路山一堆問題,自然,因爲我對江一這個人也充滿了疑惑。
“對江一我看不透,也說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只是單純的感覺他其實很危險,但這也只是我個人的感覺。至於用上翻臉二字,不過是因爲陶柏對我來說很重要,重要到可以和江一翻臉。”路山低頭對我說出了這番話,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我微微皺眉,我知道路山沒有對我撒謊,可是這話也等於什麼也沒說,他的秘密好像很多很多的樣子,多到他說話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放開。
我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只有兩句話,第一,他沒有惡意。第二,他至少沒有欺騙。
還需要什麼理由呢?不需要了吧,於是我說到:“陶柏會昏迷多久?你心底應該有數吧?如果昏迷時間很長,這事兒怕就麻煩了!如果是短時間內,我大概有些把握吧。”
拖住江一的辦法很多,但拖住的時間長短絕對是一個問題。
“根據江一的話,他最多明天上午就到了。而陶柏這一次,至少會昏迷五天,也就是說,他最早醒來也會是明天晚上了,這是最好的情況,其餘的情況不可估量。如果,你能拖延江一到後天晚上,應該就不會有什麼意外了。”路山認真的說到。
拖延他將盡兩天?那我該用什麼樣的理由?到時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點點頭,從牀邊坐起,然後說到:“你最好把陶柏轉移一個地方,做好兩手準備,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路山扶了我一把,說到:“另外,還有一件小事兒,就是陶柏爲什麼受傷的原因需要隱瞞,最好大家能找到一個完好的理由,然後對好詞兒,按照江一的性格,他一定會詳細詢問事情的經過的。”
路山這話倒是提醒了我,我揉了揉額角,說到:“這倒是一個問題,這萬鬼之湖具體發生了什麼,到底只有我們知道,其中有些事兒,我不想江一知道!最好我們把所有的事兒都對個詞兒吧?你先去把他們叫到一塊兒,至於我,先去應付一下那些想見我的人,然後再說吧。”
“嗯。”路山遞給我一個刮鬍刀,然後說到:“你要去看看陶柏嗎?”
“要,這出門我先看看他,再去應付其他的人吧。”我接過刮鬍刀,走到鏡子面前,開始颳起鬍子,心中的感覺卻不是那麼平靜,總覺得在這湖村應該還會發生點兒什麼事情?
但是會是什麼事兒呢?我又沒有那種生死危機的感覺。
想着心事,沉默的刮完鬍子,我和路山出了門,一開門,那耀眼的陽光一下子刺得我差點兒睜不開眼睛,在一片模糊中,我恍惚看見在院子的那頭,有個人倚着柱子正盯着我,但是等我適應了那陽光之後,仔細一看,卻沒看見那個人的身影了。
見鬼了嗎?這是不可能的,也不想想這裡呆着的都是什麼人?這三進三出的院子,就算鬱翠子來了,也不見得能輕鬆的自由來去。
我有些發愣,加上身子虛,腳踩在地上有些軟綿綿的,剛走一步,就差點跌倒。
路山一把拉住我,說到:“承一,你不是吧?昏迷兩天,虛成了這個樣子?”
“沒,我只是看見剛纔有個人在那兒看着我。”由於靈覺的關係,我對人的目光分外的敏感,那個人我剛纔沒看清楚,但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死死的盯在我身上。
順着我指去的方向,路山仔細的看了一眼,說到:“你和陶柏住這小院,是再安靜不過,一般沒人來。不過,這段日子湖村熱鬧,聽說你醒了,對你好奇來看看你也不是啥太奇怪的事兒。”
路山隨意的猜測了一下,畢竟大戰剛過,我們所有人的心還處於一種放鬆的狀態,不會覺得還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
路山的理由也說得過去,加上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危機,想了想,也就不是太在意了。
陶柏的房間就在我的旁邊,我就任由路山領着,去到了陶柏的房間,站在門口,路山忽然轉頭苦笑着對我說到:“你等一下進房間,也就知道我爲什麼一定不讓江一看見他了。”
這話倒是充分的引起了我的好奇心,而路山在前方已經推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