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窗戶,剩下的一件事就是這個,因爲在來的路上,那個靈覺強大的小子曾經用手電筒掃過這間屋子,只要他們之中有一個稍微細心之人,都會知道二樓以上的屋子窗戶全部都是關上的。
實際上,爲了製造出這裡曾經是一支所謂的考察隊來住過,此時已經人去樓空的假象,我是關上了所有房間的窗戶,甚至連廚房也稍微收拾了一下,造出人已經離開一兩天的假象。
那個水泥擋板和窗臺之間的距離不過1米多一些,我站在中間佝僂着身子很是難受,但我還是伸手勾過了一扇窗戶,把它關上,然後又伸手勾過了第二扇。
在這種時候,關窗戶發出了細微的聲響,但我沒有辦法控制,這是我所處的位置和姿勢決定的。
在這時,我能聽見那些人匆忙上樓的腳步聲,我稍微有些心慌,剩下的那扇窗戶只關了一半,在心慌之下,我不可避免的犯了一個錯誤,用力稍微大了一些,那扇本來活頁有一些生鏽的窗戶,竟然猛地的朝這邊關來,發出了‘澎’的一聲輕響。
這個錯誤讓我背上瞬間就冒出了一層細毛子汗,一下就讓貼身的t恤變得潮乎乎的,該死,這活頁只是開窗的時候比較生澀,關窗的時候...
那一刻我的心跳快的心臟都差點躍出嘴巴,但人活在世上,多多少少需要一些運氣,這就是所謂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意思...
就在窗戶發出聲響不到一秒的時間,一聲沉悶的‘澎’聲響徹了整個房間,原來是房間門被踹開了。
這一個幾乎不算是巧合的巧合,非常‘同步’的遮蓋了關窗戶發出的聲音,這算是我的幸運嗎?
我幾乎是用蹲馬步的姿勢站在那層水泥擋板上,緊貼着牆壁,捂着嘴巴喘息,快跳出口腔的心臟總算迴歸了正確的位置。
我緊貼牆壁的身子感覺到了那腳步聲帶來的震動,同時還有一個帶點兒火氣的男聲,就是那個組長的聲音在房間迴盪:“誰讓你踹門的?”
另外一個聲音解釋到:“如果二樓有人幾乎是無路可逃了啊,我觀察過,院子是水泥地,如果要跳下去,就算毫髮無傷,也非發出響聲兒不可...這後面幾乎就是一片懸崖,還是岩石的山坡,就算武家人也不一定上得去,所以...”
那組長沒出聲,我聽見了比較大的響動聲,應該是在翻動這間屋子,然後才聽見組長悶悶的聲音,說到:“總之萬事小心一些。”畢竟那個踹門的人分析是有道理的,我也在頭疼,我要怎麼逃跑?
過了一會兒,我感覺房間裡又進來兩個人,然後那個靈覺強大的男人開口說話了:“其它房間就是兩間空屋子,已經確定沒人,那灰塵堆積的,已經很久沒有人進去過了。”
“這間屋子也搜過了,沒人。”是那個踹門男子的聲音。
“沒道理啊,難道我感覺出錯了?”那靈覺強大的男子聲音中充滿了疑惑。
“少...不,辰寧,我之前就說過,這件事情真的不能憑靈覺來判斷,畢竟這個人雖然不重要,可是關乎到好幾個勢力的博弈,我們還是走吧?就算他活着,也不可能那麼輕易的讓我們找到。”那個組長似乎是在給那個靈覺強大的男子解釋。
從一開始我就有這種感覺,好像那個靈覺強大的男子身份並不一般,那個組長雖然也會呵斥他,但語氣之中並不嚴厲,甚至會解釋一番,難道..?
我有些無語,爲什麼自己會在這種狀況下,還在意他們的人物關係,可偏偏又覺得這很關鍵!
‘嘩啦’我的頭上傳來了一陣動靜,然後是兩扇窗子因爲被用力過猛的推開,來回敲擊着牆壁的‘咚咚’的聲音。
難道我被發現了,我大氣也不敢出,身子更加緊貼着牆壁,用手勾着行李袋的揹帶,把行李袋也更加的收回來一些。
接着我的頭頂上傳來一個不忿的聲音,說到:“我的靈覺不準?呵...不可能吧!我好不容易給祖爺爺申請到這次先行的機會,我就這樣空手而回?其他人會怎麼看我顏辰寧?”
“辰寧,這個消息組織上其實都不是太相信的,你也不用太過在意。如果那個人真的死了,豈會因爲一條不怎麼確定的消息,又活過來讓我們抓住。”是那個組長的聲音。
“你是在諷刺我嗎?諷刺我急進功利,幻想死人復活來立功?”那顏辰寧的聲音中充滿了怒火,幾句簡單的對話,就讓我聽出來,這個顏辰寧是個真正的受盡寵愛的,養尊處優的大少爺。
他和肖承乾有些相似,但又不同!肖承乾這個傢伙,是會坐下來和你講道理,即使說不通,他也不會太過爲難於你,就如我和他第一次正式在酒吧的談話。
而這顏辰寧卻不是,他的世界裡,別人就算講的有道理,但一旦違揹他的想法,他就會發脾氣,這纔是真正的大少脾氣。
“不是,辰寧,我從來沒有過這個想法。只是說你的時間寶貴,也用不着爲這麼一條組織上都比較懷疑的消息費上太多的時間。現在兩口村口都已經封鎖,來這裡的人幾乎人人都認得那個人的樣子,而且再等不久,還有大部隊會來此,他如果真的活着,真的在這個村子裡,是插翅難飛的。如果抓住了他,功勞最大的還是辰寧你,畢竟你的靈覺堅持感覺他還活着,組織纔會組織這一定規模的行動。”那個組長解釋着。
而我卻一身的冷汗,意思是我還被包圍了?而且拖那叫顏辰寧小子的福,陣仗還不小?
媽的,這小子爲了立功,怎麼那麼討厭?
我在窗臺之下,恨得牙癢癢,可惜此時我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憋屈的弓在這裡!
組長的話讓那個顏辰寧的怒火稍微熄滅了一些,他的聲音有些悶悶的說到:“就算立了大功又怎麼樣?能大過我親手抓住他?而且那個人雖然死了,但是風頭不小,都盛傳他靈覺如何出色,是什麼年輕一輩第一人!我一直忙於練功,低調而努力,如果他死了,我要怎麼證明我比他強?我的低調和努力又算什麼?”
這番話聽得我在窗臺下直翻白眼,是生生的給噁心的,還真有人那麼厚臉皮,稱讚自己低調而努力?還是說這少爺一直生活在周圍都是拍馬屁的環境,已經分不清楚自我了?最可惡的是,老子身上就被他生生的刻上了三個大字——踏腳石!
這傢伙有多虛榮,我算是見識到了。
“走吧,辰寧,是金子哪裡都會發光的,有他,你只是會更快的證明自己,沒有他,你遲早也會出現,超過他的風頭。”組長低聲的規勸着,而我在心裡直罵娘,這個水泥擋板本就狹窄,我那麼大個個子在這裡弓的很難受,要不是從小身手底子好,我得掉下去了,而他們還在那裡悠閒的談話,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也是,你們幾個記得要低調,不能泄露我的身份,祖爺爺可是讓我從最低層做起的。”那顏辰寧吩咐到。
“是的。”那三個男人整齊劃一的回答到,而顏辰寧滿意的哼了一聲。
這tm是低調?一個行動,你要帶着小組搶先來立大功,動不動就少爺脾氣發作,還要屬下時時刻刻的拍着馬屁,叫低調?我覺得肖大少如果在此的話,可能已經忍不住出言諷刺了。
但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在我現在看來,如果我沒被抓住,我和他的交集也只有這一點點。
“走吧。”那顏辰寧低沉的說了一句,然後終於離開了那個窗臺,而我手心的冷汗已經讓我的手滑膩膩的,差點抓不住行李袋的揹帶了。
腳步聲響起,那幾個人離開了房間,按說此刻我應該抓緊時間翻回房間的,不然他們下樓,一個回頭,就能看見我一個大活人弓在這裡。
可是,我剛準備攀回房間,心中卻警兆大起,一股煩躁而肯定的意志不停的在告訴我,此刻必須按兵不動。
這是我的靈覺在極限的時候,就會體現出來的徵兆,會化爲簡單的行動指示,在我做出錯誤的行爲時,強烈的提醒我。
我一下子不動了,可是心裡的緊張卻攀升到了極點,因爲他們下樓需要多少時間?分分鐘的事情而已,我只要一猶豫,是絕對會被發現的。
只是,我和那顏辰寧一樣,堅決的選擇了相信自己的靈覺,但靈覺畢竟是一種感覺,虛無縹緲,就跟猜數字似的,並不能讓人有完全的安全感,這就是生物本能。
那十幾秒我過的像十幾年那麼漫長,就在我自己都要按捺不住的情況下,忽然又傳來了‘嘣’的一聲,門再次被踢開了。
接着,手電的光在房間裡亂晃。
“我就感覺他在這間屋子的,沒想到...”是顏辰寧的聲音,這小子原來還有這份狡猾。
我的臉上佈滿了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珠的液體,在那一刻身體差點兒癱軟,感謝自己相信了這份靈覺。
沒人回答顏辰寧,估計那三人是覺得他在胡鬧,而顏辰寧自言自語間,又走進了房間。
我差點兒瘋了,這小子有完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