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區區一個人族驅魔師,竟然會有機緣掌握仙鼎文這種文字,我行走幽冥界多年,也沒有得到半塊仙鼎文,卻不料這種文字最終居然會落到你的手中。”哪知道,薛少白的話音剛落,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立刻在幾人耳邊響起。
聽到這聲音,幾人的神色立刻便凝重了起來。
此時,就算是白癡,也必然可以意識到,這聲音的主人肯定就是那藏在宿舍樓地下室裡的神秘男子。
爲了將此人逼出來,薛少白直接將九幽幻境佈置出來,原本他是想要接管這片天地,讓自己暫時可以支配宿舍樓裡的一切,而他也打算用這個辦法將按藏在宿舍樓裡的神秘男子逼出來。
然而,讓薛少白萬萬沒想到的是,縱然自己佈置了九幽幻境,卻仍舊不能將男子逼出來,要知道,那九幽幻境乃是正兒八經的幻術法陣,一旦佈置出來,乃至這方天地都要被自己支配,然而,即便此時他已經將那九幽幻境佈置了出來,卻根本沒有將那藏在這宿舍樓裡的男子逼出來,到了最後,更是不得不施展出仙鼎文。
若是沒有這仙鼎文的話,別說將男子逼出來,只怕逼到此人說話也未必有機會,是以,在聽到那男子的聲音之後,薛少白和男子的眼神立刻便明亮了幾分。
薛少白調整了一下心情,盯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說道:“既然你已經來了,又何必要躲躲藏藏,莫非你還擔心不是我們的對手不成?”
“笑話!就你們這幾個人,莫說三個人,就算是三千人,我也根本不放在眼中!”那男子冷笑的聲音迴盪在幾人的耳邊。
聽到這話,薛少白是什麼念頭不用去理會,倒是那薛少白,並不認爲男人是在吹牛,要知道,男子之前乃是從那幽冥界穿越到了這個世界的存在,其修爲之恐怖根本就無法想象,起碼,以男子的閱歷來說,還是第一次碰見這種穿越了空間的存在。
是以,在意識到男子乃是域外世界的人之後,男子的心中自然便涌起了對男子的忌憚,而今,聽到男子的話,那薛少白身邊的男子目光也變得凝重起來。
正要說話耳朵時候,卻聽到虛空中發出一聲嗡鳴,而後,便看到一個面如冠玉的男子緩緩從虛空中走了出來,直挺挺的站在幾人身前,恍如謫仙,滿身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你就是殺了朱倩等人的兇手?”看到男子出現,薛少白的瞳孔不由自主的縮了一下,似乎很是忌憚那男子的樣子,一時間,竟然不敢有絲毫動作,僅僅只敢緊張的盯着男子。
而就在那薛少白和男子對質的時候,在不知哪個空間,哪段時間的位面中,一幕悲劇也正在同時間上演。
蓊鬱蔭翳的十萬大山之中,一片孤峰筆直的插入雲端,流雲舒展,涌動在山澗羣峰之間。
“一心,我的時間要到了。”山崖畔,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盤膝而坐,身後躬身屹立着一個丰姿綽約的俏麗女子。
聽到老者的話,身後俏麗女子默然無語,神色複雜。
“一萬年來,我一直在這裡等她回來,從未放棄,可惜,滄海橫流,日月倥傯,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卻仍然沒有看到她出現。”
說到這裡,那背對着花甲女子的老者故意停頓了一下,長嘆一聲,說道:“你覺得,我還需要等下去嗎?”
女子的目光終於有了一點變化,眉宇間涌上一抹悲傷,拱了拱手,似乎有話想說,但終究還是咬了咬下脣,沉默了下來。
一萬年的等待也不過只是一道浮光掠影,所有的深情終究不過天邊雲捲雲舒的過去。
“以我的實力,足以展大神通留形駐世,運大法力逆天改命,然而你覺得我有必要這麼做嗎?”看到身後的女子不肯開口,老者又追問道。
女子沉默。
“你看,我是留形駐世好呢,還是散去修爲,轉入輪迴爲好呢?”老者神色漠然,再次問道。
女子依舊沉默。
“罷了!”老者面相滄海流雲的那張老臉終於轉過來,目光渾濁而深邃的看向躬身站在身後的女子,說道:“十天後,爲師便輪迴吧。”
“師尊!”聽到這話,那女子頓時便神色茫然的大哭起來。
“我問了你三次,你一無所答,你的心已經被魔障住了。”老者神色坦然的解釋道,但最終還是忍不住長嘆了一聲,似乎很是爲女子的反應而失望。
“沒有了師尊,我天河宗,又該何去何從?”女子神色悽楚的問道。
“你很像她,一萬年前,爲師親眼看到她飛昇上界。六百年前,爲師看到你孤身一人踏上天河宗求道之際,恍惚之間還以爲是她回來了,卻不料你與她終究是兩人。”老者答非所問,說道。
頓了頓,老者擡起頭,凝視着已經跪倒在了身前的女子,伸手摸着那女子的頭頂,說道:“爲師一縷塵緣已經離開了這片時空,一心,將來你若是遇上了爲師的這縷塵緣,切記,殺了他,否則,你會死在他的手中,你這一生,若想飛昇上界,求得天地陰陽、萬物輪迴之真解,便記住,一遇此人,便殺了他。”
說到這裡,老者似乎不放心,又叮囑道:“記住,殺了他。”
跪在老者身前的女子大驚失色的擡起頭,剛想問原因,卻看到面前的老者身子突然慢慢開始虛化,寥寥薄霧激盪四散,眨眼之間便消失在了女子面前。
“殺了他?師父爲什麼這麼決絕?這可是他唯一還留在這世上的東西啊,那最後一縷塵緣便是師尊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全部見證,若是殺了他,師父的村咋又該怎麼去證明?”女子擦着眼淚,眼中滿是迷茫,似乎根本不懂老者爲什麼要叫自己直接殺了他的那縷塵緣。
而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在距離那的天河宗不知道多遠的世界之中,幾個紈絝也正在議論着一件貪慾飯後幾人都愛議論的事情。
那風寒國建國四百年,國中邊城名叫天斗城,斗城南面有條街,街上有座茶樓,名叫一品居,作爲天斗城屈指可數的幾個紈絝,趙星崖可以說是這一品居的常客。
“嘿,老趙,你聽說沒有?”一品居排雲廳,幾個紈絝正圍着桌子吃早點,生的又黑又胖的柳東堯搶先開口,目光閃爍的盯着季海寧說道。
可以說,趙星崖在這幾個歪瓜裂棗裡絕對屬於鶴立雞羣的存在。
生的劍眉星目,鼻如懸膽,脣紅齒白,神采非凡,身上是一襲點綴了鬆雪紋的淡青色鑲金邊長衫,腰間一塊不沾塵可避水的碧綠色翡翠,踩一雙錦袍面流雲邊的長靴,宛如一個清清朗朗的玉人,神色自若的坐在柳東堯身邊。
“聽說什麼?”趙星崖斜眼問道。
“謝夢茹的男人真的又死了?”柳東堯嘿嘿一笑,說道。
“你好像很關心這女人嘛,怎麼,你看上她啦?”季海寧似笑非笑的說道。
旋即嘿嘿一笑,壓低聲音在柳東堯耳邊說道:“看在你我這麼多年兄弟份上,我給你支一招。”
“咳咳,你要真喜歡謝夢茹的話,切記,不要暗戀,去強她,人生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你演內心戲,愛她就搞她,喜歡就強上啊,表白有什麼用?還是會被拒絕,追不到就下藥,翻臉都弄死啊,大不了跑路,你連跑路都不敢還敢說愛她?”
柳東堯一時有些驚訝,似乎對作奸犯科心存芥蒂,瞪大了眼睛盯着趙星崖,片刻後才小聲說道:“哪裡有藥?”
“銀子就是神丹妙藥!”趙星崖微笑道。
“你說的對!”柳東堯神色凝重的點頭,很是信服的樣子,但片刻後又神色猶豫的說道:“不過,那謝夢茹好像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啊。”
“你怎麼知道她不是這種女人?”趙星崖佯作驚訝的說道。
“我猜的啊,你看,咱們很多時候送她禮物她都不要,怎麼可能是愛慕虛榮的女人。”柳東堯說道。
趙星崖微微一笑,說道:“那是因爲送禮的人是你,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呢?”
柳東堯頓時語塞,說道:“你的意思是,她之所以不愛慕虛榮是因爲我的關係?”
趙星崖笑道:“我長這麼大,就沒有見過真正清高的女人,女人清高了會怎麼樣呢?大概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出家,你看謝夢茹易經嫁了幾個男人了?哪有一點耐得住寂寞的樣子,一個耐不住寂寞的女人,你跟她談清高就好像叫你不要去嫖,你覺得可能嗎?”
聽到趙星崖的話,柳東堯很是認真的想了想,最終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
趙星崖白眼一翻,說道:“那不就結了,既然你明知道不可能,那你怎麼還認爲這女人不愛慕虛榮?我告訴你,她之所以不愛慕虛榮,只是因爲擔心你的毒舌會敗壞她的名譽,你知道了,就算當了*,但牌坊還是要立的。”
趙星崖的話讓柳東堯點頭不止,最終聽完了趙星崖話的柳東堯眼中也劃過了一絲凝重,說都:“老趙,我現在就去找這女人,我不信不能擺平這女人。”
趙星崖微微一笑,說道:“你去就是了。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言罷,便看到那兩人要離開排雲廳,但是,就在那兩人動身的時候,天空中,卻忽然出現了一幕古怪的畫面。
只見蒼穹中,三個穿着古怪的人正和一個面如冠玉的中年人對峙在一次,從現場的情況拉看,似乎那中年人有壓倒性的優勢,雖然沒有動手,但僅僅只是從三人的神色變化就能清楚的看穿這一點。
“海市蜃樓?”剛剛走出一品居的趙星崖也禁不住擡起頭,看了一眼天空中出現的畫面,眼中立刻便劃過了一絲疑惑,而後又目光閃爍的呢喃起來,說道:“這不是海市蜃樓,這是空間法則出現波動纔會出現的畫面,這畫面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投影,那中年人,只怕修爲不簡單,不然的話,他的身體不可能在形成投影之後還保留了幾分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