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爲了玄月劍上的劍道,纔出海的,對嗎?”正還想着問題,忽的一個冷冷的聲音冒出了,嚇了我一大跳。
一轉身,只見朱智站在前面。
此時,夕陽西下,餘暉帶着溫潤的紅光,微微透着金色,剛還打在朱智的身上,彷彿給他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卻十分耀眼的金光。
溫和的陽光下,面容如同蓮花般的翩翩男子,一臉認真的看着自己,烏絲在微微鹹溼的海風中飛舞,白皙的臉上鑲着寶石般的黑眸,眸子裡一副專注的神色,又密又卷長的睫毛上,還沾着細碎的餘暉,讓整個人看起來,如同是畫裡走出來的人兒。
那一刻,突然發現這廝居然長得還行,一副人模狗樣的還算得上整齊,當然,比我還是差一點。
“喂,怎麼了?你發什麼呆呢?”朱智見我轉過身子來,一動不動的,也不回答自己的話,只顧着自己發呆,有些覺得不耐煩,還幼稚的舉起手掌,在我面前不停的晃動。
這人也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不是深水鎮上的人,居然在我們快要開船的時候帶着僕人趕來這裡,居然說已經付好定金,並且願意給十倍的價格包船。
本來若是我自己肯定不大樂意的惡,加上船家也是算得上是熟人,但奈何這人身上爆發着一股子濃濃的暴發戶氣息,明晃晃的錢耀眼的讓人眼暈,我倒是不介意錢財,但是船家本就以此爲生,能遇上這樣慷慨的僱主着實不易,我也不想因爲自己打擾了他人的生意。
更重要的是此人並不着急着用船,見我想有要事的樣子,就嚴明自己是僱船外出遊樂的,不着急着趕路,願意先讓船家送我達到目的地。
一開始他們這樣說,我還真的有幾分懷疑,畢竟天下間沒有免費的午餐。
“啪......”的一聲,很快,我就回過神來了,擡手就拍開在自己面前揮舞的爪子。心想着,這朱智還真是夠討厭的,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讓人想給他倆拳,真是煩死了。
朱智收回自己被拍痛的手,覺得眼前的這個混蛋真是夠野蠻的,一點也不像個混蛋。在現在的朱智眼裡,混蛋就應該像月末一樣,溫柔可人,並且還善解人意,尤其我還會捨身救人。當然,這只是朱智單方面的想法。
“我是想問你,出海是不是就是爲了那個所謂的劍道?”朱智板着臉,又一次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就不信這人來此當真只是遊玩的目的。
“而且什麼叫所謂的劍道,劍道就是劍道,是集結了幾輩人無數心血才凝聚成的寶貝,不是那些可以讓你隨便稱呼的東西。”聽着朱智對劍道十分不屑的語氣,我覺得相當不滿。
“哼,”朱智隨即冷哼了一聲,筆直的峰眉一挑,說:“好吧,是劍道,你是不是因爲劍道纔出海的?”居然又不厭其煩的再一次問道。不知道爲什麼,其實朱智也對自己這次出奇的耐心感到驚訝,要是在平時,自己早就不耐煩的直接動武了,但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卻沒有那種感覺。
“當然啦,你不是都知道了?敢在暗中偷窺我,那你應該很清楚呀!那現在還來問什麼?”我沒好氣的回答道,帶着一副明知故問的神色。
朱智沒有理會我的諷刺,只是直徑說道:“你要是爲了劍道的最後一層,我可以幫你。”
“幫我?”我有點懷疑的看着朱智。
朱智也一臉認真的回望過去,說:“對,我可以幫你,不過......”
“不過要分你一杯羹是吧?憑什麼?你說我就得給?”我簡直懶得理會這人。
朱智哪裡被人這樣狠狠的奚落過。從小到大,誰不是敬着自己或者怕着自己,就算是能讓人人聞風喪膽的那人,自己的父親,就是真的爭執起來,也要讓自己幾分,哪像眼前這個混蛋,既野蠻又潑辣,若不是還有求於我,朱智早就把我給殺了。
既然動又動我不得,朱智一時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得帶着一臉的冰冷,拂袖而去,剩下甲板上陷如憤怒的我。
而我一個人留在甲板上,再一次覺得朱智這個人十分危險,不止爲人深不可測,而且實力也不容小覷,另外,他還對着水餃虎視眈眈,自己更加不能放鬆了。
於是我打定主意,這一路上,噢,不,應該是這五個月裡,都要緊緊的盯着朱智,不能讓他接近自己的水餃一步。
“哼!”大步走回船艙裡的朱智十分憤怒,一邊走了一圈,還是覺得十分氣惱,於是一腳踹翻了椅子。
大貴見主人如此生氣,就知道他一定在我那又碰了釘子。說來很奇怪,大貴發現每回朱智碰上這混蛋,似乎都會生氣,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一反常態的不如平時那邊冷靜絕情。
“這該死的混蛋,這是不知好歹。”朱智對剛纔我的那番奚落,還是怒氣衝衝的樣子,覺得自己都那麼拉低身段的問我,居然還被我反過來奚落了一頓。
“主人,不要太過動怒了。”無法見朱智還是一副怒意未平的樣子,也只好在一旁勸導說。
“我生氣,我爲什麼不生氣,這混蛋,我好心好意幫我,我還居然敢這樣放肆。”朱智還是覺得怒氣難消。
朱智主僕正說着話,大貴的目光卻不知覺的向着甲板的方向看過去,似乎是想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個的混蛋,竟然讓多年不喜於色的朱智主人變得那麼輕易被人勾起怒火。觸及甲板情景的時候,大貴的目光頓時僵住了,不由自主的脫口驚聲呼道:“天,這水先生想幹什麼?”
朱智聞聲望去,順着大貴的目光一看,只見我正在翻越甲板上的圍欄,長在船的沿邊上,做出正要往海里縱身一跳的架勢。
頓時,朱智愣住了一秒,又隨即飛起身子掠過去,一把抓住我纖細秀巧的肩膀,又翻身一跳,兩個人再一次回到了甲板上面。
看着眼前這個小巧玲瓏的身子,朱智厲聲喝道:“你幹什麼呢?不想活了,是吧?”
“蔣先生,你方纔那個動作也太危險了!”緊緊跟着出來的大貴也嚴肅着臉,低聲指責道。
“誰說我不想活了?你們主僕兩個眼睛有毛病,是吧?”纖巧的身子猛地彈起身子,從甲板上一躍而過瞪着眼前一臉嚴肅的兩個人,大聲回罵道,“我這是要去救人,麻煩你們先看清楚,好嗎?”
“就你這身手,連風都快把你給吹走了,還想着救人?你的功夫興許在陸地上還可以,但這是海上,我看你是那自己去餵魚還差不多!”朱智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比自己還要矮大半個頭的我,語氣中帶着濃濃的不屑,彷彿要把方纔我對自己的奚落從這裡找補回來。
正要跳水的我,莫名其妙的被人拉回去,回到甲板上來不說,又被這討厭的主僕兩個一通責罵,我都說清楚要幹什麼了,這兩個人倒好,不說幫忙也就罷了,反而還要在這裡冷嘲熱諷的說着風涼話。
真是有夠討厭的,於是,一向懶得發脾氣的我終於忍無可忍的爆發了,指了指捆在腰間上的腰帶,有指了指在海面上起起伏伏,飄蕩這的小木盆,對着擋在自己面前的兩個笨蛋怒聲吼道:“你們瞎了呀!自己不會睜大眼睛看看呀,我身上繫着腰帶呢,趕緊讓開,別擋着道兒,我要去救那木盆裡的孩子。”
“你別動,留在這裡,我去。”朱智冷冷的拋下一句話,身影一閃,已經如海燕般,迅速的飛掠向了海面上的木盆。
這下大貴也不說話了,只是看着主人飛掠而去的身影,又看看我。
感覺到有人在注視着自己,我也只是掃過一眼,又繼續專心致志的盯着海面上,那隨着洶涌的海水起起伏伏的木盆,生怕一個不小心,它就被浪花打翻了。
朱智一腳輕輕踩着一腳的腳尖,借力踏過水麪上,揮灑自如的飛到了離穿十幾米遠的木盆邊上。只見他伸出手輕輕一撈,再往懷裡一帶,好似猴子撈月一般,手裡已經多出一個兩尺左右長的小包裹。
“哇......哇......”的一陣哭聲從小包裹裡傳來,聽起來已經沒了氣力,漸漸的弱了下來,有點變成了嚶嚶的哭聲,很顯然,這孩子已經哭了很長一段時間,甚至哭得連嗓子都啞了。
“那木盆裡面,居然真的裝着孩子?”聽見了小孩的哭聲,大貴有些驚訝的問道:“但是剛纔水聲那麼大,根本聽不見哭聲,這裡也無法看見木盆裡裝了什麼呀?”
我懶得理他,現在對於我來說,比起回答問題,當然是檢查孩子有沒有受傷更加重要。於是我撇下一臉疑問的大貴,迎向抱着孩子的朱智。
“快給我看看,這孩子怎麼樣了?”我伸出白皙的雙手,聲音清脆的中帶着一些急切。
“給,拿去!”朱智還是冷着臉,面無表情的將孩子交給我,還認真的盯着我,說道:“下次再遇上這種事,你要記住,我們也可以幫到你去做”
“哼!”我見他還是那副冷冰冰,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雖然不喜歡但還是說:“謝謝,下次要是要有這種事的話,叫上你們來幫忙,我是不會客氣的。”
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我以前還沒遇上那麼多事下,而是還呆着城市裡的時候, 我要是看到了這個小孩,第一時間的反應應該會是尖叫起來,喊救命,直到等來別人幫忙。
但是現在經過了那麼多闖蕩,遇上了那麼多磨難之後,我已經學會了如何去獨立的生活,我做事不會再去依賴別人,不像以前在家裡時,總想着萬事有兄弟朋友,我已經潛意識的不再習慣向人求救,而是下意識的想着自己去完成。
凡是都要靠自己,這是我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後,對自己的告誡。因爲自己已經遇上了太多自己原本想都不敢想的挑戰和困難,但是現在都順利走過來了,量力而行這個詞早就已經不再適用於我的生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