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旁,我一邊加快速度想要甩掉身後的尾巴,忽地看見通往島中心的道上出現的三條岔路口,靈機一動,變分別在三條路上都留下印跡,便狡黠一笑着向最裡邊的道里飛身而去。而身後追蹤而至的人羣看到三條山道上都有痕跡。
一時弄不清哪條是我離去的道路,一時間也各自爲營,一波人想到我孤身一人還帶着寶貝,定不敢走人太多的路,於是便朝着最外邊的到道趕去。而另一波人卻想,最危險的地方纔是最安全的地方,變向最裡邊的路道走去,而還有一批人便直徑向中間的路道走去。
我才飛身走了沒多久,就看到路邊有幾家旅店,於是選了一個看起來最平常,既不是很破舊也不會太豪華的店面進去,關鍵是這店靠着路邊,要是有個萬一,我還是有幾個方向可以快速離開的。
剛跨進旅店,小二就招呼着迎上前來∶“哎喲,客官兒請好,您啊,這是要吃飯兒還是住店哪?”
“住店,吃飯,”我一邊打量着旅店裡的格局,一面簡單明瞭的說到。
掌櫃的此時在一旁的櫃檯是笑着說,“咱店裡有規矩,若是最高層的好房間那麼飯菜全都免費贈送,若是其他的房間那麼吃飯就得另算。”這店還是挺會做生意的
我不假思索地答道,“最好的。”我纔不想虧待了自己
“您就請好兒吧,三層房一間兒,”掌櫃的高聲喚道,待我付了錢和押金,指揮店小二帶着我上樓去了。
上房在第三樓,屬於全旅店最貴的樓層,當然也擁有最良好的視野和殷勤的服務,我要的是最靠右的一間上房,這裡的窗臺即可以將整個外面的道路盡收眼底,又不是那麼引人注目。
一路跟着店小二,我一面心不在焉的打量着周遭,一面想∶如果身後那些尾巴不再跟來,這裡倒是可以多休息幾天,總的裝修還是很好的,服務也很算周到……正想着發現這裡樓上多是空房,能有錢住的不多,這旅店不上不下的尷尬裝修,平時怕也是不溫不火的生意。
我一上樓,瞬間提高了警惕,四周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我便分心的繼續跟着店小二,朝房間走去。
跟着店小二走進房間,潮溼還夾雜這黴氣的空氣迎面撲鼻而來,房間座椅牀架都是用防水防潮的紅木製成,使得傢俱看起來氣派大方,最好的房間佈置當然不會太差勁,整間房布料是用純棉的天藍布料,看上去倒也簡單大方,尤其還十分乾淨,住在這樣的房子裡也算花銷值得了!
房間內,我簡單的收拾好牀褥,接過店小二送來的熱水,美美的洗了個熱水澡,由於是特殊時期,我洗澡水武器都擺在手邊,尤其是月影劍,擺在擡手可及的一側,以防那些對月影劍有覬覦之心的宵小之輩前來偷襲。
雖然我是個男人洗個澡不需要想女人一樣忌諱什麼,但是要是洗澡到一半打起來到了外頭,這視覺效果不亞於裸奔,雖然我臉皮夠厚,但是還是自然做不到的。
簡單用過飯菜,就匆匆上牀休息,就是睡覺,我也要將月影劍放在牀最裡邊,用被褥掩蓋着握在手中。
一連累了好幾天,先去趕去與師傅匯合,又要分心抵擋一波又一波來勢洶洶的奪劍之徒,時時刻刻提心吊膽的,這會兒好不容易吃了頓熱乎乎的飯菜,一躺下來,很快便一陣倦意朝自己席捲而來,嗅着棉被上清新隱隱帶着些溼氣的味道,我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我是被樓下傳來的喧鬧聲吵醒的,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的睡眠一直很淺,即使是在最爲疲憊的時候,也只是淺淺入眠,以便能保持時刻的警惕,隨時應付一些突發狀況。
一陣吵鬧聲忽然襲來,我慢慢睜開雙眼,透過窗外看向外邊,一抹夕陽的餘光照射進來,十分柔和,此時已接近傍晚,天邊漂浮着的到處都是,燒得紅彤彤的雲彩,大片的紅霞散落天際,像要是被一團又一團的熊熊大火點燃了,又像是被大片大片的鮮血染過,透露出一種奇異的血腥之美。
迅速的起牀將自己打理一番,我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慢慢走到樓梯邊,只聽樓下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掌櫃的,你可有看見一位帶着把劍趕路的小兄弟?”
我走近偷偷樓梯口一瞧,只見那人是個老者,說話間帶着溫和的笑容,原來是那天一派的上官偉。
看他領着一幫修爲已達普通高手層次的修士在樓下和掌櫃的問話,掌櫃看此人帶着一幫人,也不敢不答話,只得諂媚道:“是有一位小兄弟,早些時候到的,先正在樓上房住着呢,”話語間又特地加重語調,強調了“上房”二字。
在得到一大錠銀子的賞錢後,掌櫃的頓時眉開眼笑,臉滿臉的老褶子都充滿着歡喜。
正愁着該如何對付這羣天一派的修士,又見一老嫗領着一羣修爲不低的修士們走進旅店,真巧與天一派的碰上,在和掌櫃的同樣一番打聽後,歡喜之餘看到大廳里正在休息的天一派修士。
本身紅顏教就與天一派素有摩擦,不久前雙方還剛爲了月影劍差點大打出手,關係不雅於敵人,這會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誰也沒有言語一番,連招呼的懶得打,火藥味又濃了一分。
我正遲疑着要不要先偷偷脫身,畢竟閻王好找,小鬼難纏,自己的修爲一副樓下的人是綽綽有餘,但這是限於三兩個人之間,先下樓下人如此之多,要真正打起來,就算是車輪戰也會活活將體力耗盡,到時就真變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想着對應之策,我忽然想到一個讓他們狗咬狗的好辦法。
想了想越發覺得自己機智,強忍着想象到他們狗咬狗的好笑場面,我還是覺得自己真是太過善良了。
我想到這,一陣腳步聲從樓下傳來,我顧不得再想,只得慢慢退回房間。
回到房間後,我將窗慢慢推開一條細縫,果不其然,旅店外均有天一派和紅顏教的人把守,要想出去而不被發現,難上加難。
我遲疑着外邊,又看了看手中的月影劍,苦笑着不知是福是禍,想到這裡我的心裡劃過幾分堅定,舉起手中的信號彈,想着: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唯今之計也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實在不行,就發信號叫師傅吧!
到了晚上,我直徑下樓吃飯了,如今上官偉和金紅玉的廂房就在我房間右側,兩個幫派的一干修士也齊齊將二樓住滿,旅店外又有人把守着,我想逃也逃不掉。
既是知道自己逃是逃不掉了,不如安靜的坐下來,隨機應變。
一下樓就看到了被衆人簇擁着的鞦韆明和金紅玉,二人看到慢吞吞走下來用餐的我,又看到我拿着月影劍,二人均是眼中一亮,眼底全是一片貪婪的神色。
我看着這一幫蠢蠢欲動的修士,笑了笑,打量着旅店外已完全變成漆黑一片的夜色,夜還長着呢,看來,今夜怕是多事了。
正用着餐,一旁上官偉虛僞的掛着溫和的笑容,看向我說道:“小兄弟真是好本事,險些讓老朽和衆位弟兄跟丟了。”
“喲,自己沒本事,卻還敢怪別人太厲害,”金紅玉在一旁怪聲怪氣的諷刺,“莫不是天一派的絕招就是要,先笑掉旁人的大牙?”
“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侮辱我天一派,”一旁一個天一派的隨從忍不住出聲喝道。
“侮辱你怎麼啦?我這人不僅膽子大,本事也不小,你要不要試試呀?”金紅玉一副徐娘半老的用手掩嘴輕笑着。
“你…你…,”那隨從見自家執事沒有發話,再想出手教訓眼前這出言不遜的老嫗。
“退下,”上官偉慢吞吞的喝着茶,揮了揮手,示意隨從退下,又依然掛着那副看似溫和卻皮笑肉不笑的溫笑,開口道:“金執事,您又何必和一個小輩計較呢?”
“我就是計較了,你又能如何啊?”這金紅玉掩着通紅的嘴假笑道,話裡帶着明顯的不屑。
“你,這這給臉不要臉的老孃們!”另一頭有人坐不住了,立馬站起來怒罵道。
“給臉不要臉的罵誰呢?”紅顏教立馬出來一個小姑娘接話。
“罵你呢!”顯然這人聽不懂話裡有話,但也還不甘示弱。
“哈哈哈,上官老頭,這就是你們天一派的頭腦,我倒是領教了,”金紅玉不屑和比自己等級低的人說話,但是卻不會放過奚落對方的機會。
“夠了,住嘴!”上官偉也看得出自己人的愚蠢修爲,但是他們一羣男人總不好和一羣女人太過計較,只得喝住自己人不要打理對方。
而一旁的我自顧自地用着晚餐,冷冷的看着旅店大廳里正在上演的這出鬧劇,緊緊抿着的紅脣,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人性吶?當真是僅僅爲了一己貪慾,可以變得如此醜惡。
直到用餐完畢提劍上樓,我都好似一個事不關己的旁人一般,安靜着不搭腔,天一派和紅顏教雖有一番爭執,倒也還知道顧全大局,只在嘴皮子上過了一下嘴癮,到底也沒有正在動起手來。
回到房裡,另一件倒是讓我感覺很奇怪,那股三番四次一出房門就纏繞着自己的惡意視線,這次下樓竟沒有出現,當真是奇怪了,難道自己之前的是錯覺嗎?
夜色漸漸變得更深了,旅店外變得異常安靜,連尋常夜裡的蛙叫蟲鳴也沒有,動物們有時候比人還要敏感,能時時刻刻敏銳的感受到突如其來的危機,以便能更好的保護自己。
我在牀上打坐,認真研習着月影劍劍身上的劍道,日照島的劍道是集中的萬家劍道之所長,是千百年來歷經無數超天劫修士的精雕細琢,一代接着一代的傳承下來,所以哪怕就是最基本的修習也與尋常的劍道不同,所以我只得從最基礎的開始修習。
我自認打小就聰慧過人,本身也有一番過人的毅力,吃苦耐勞卻從不言棄,很快我便領略的劍道第一次的含義,進入無我的意識中細細修習,慢慢把新修習的技能和自身的靈力融匯在一起。
正修習劍道得興起,聽到窗外一陣響動,我從無我意識中脫離出來,溫柔的向窗外喊道:“二位前輩既然到了,又何不現身?進屋來喝杯茶,不好過在房頂在當一夜夜貓子?”
“哈哈,”上官偉蒼老的朗笑在房頂上響起,“既然小兄弟已經知道了,老朽本也就不是擅長那偷偷摸摸的鼠道之輩,關於那月影劍之事,那便明日再同小兄弟商談,老朽,告辭。”
金紅玉也用我那徐娘半老的聲音,故作嬌嫩的說道:“既是如此,那我紅顏教也不好充作那雞鳴狗盜之徒,便明日談吧,告辭。”
“如此甚好,晚輩在此謝過前輩了,”我彎着眼睛,勾着嘴角不知是微笑還是不屑的出聲回答道。
商談?本就是自己的東西,被這般好事之人惦記,還被稱爲商談?這些人還真會爲自己的無恥找理由。
聽到屋頂上的腳步聲漸漸走遠,不再發出動靜,我一陣發鬆便翻身上牀,又自我安慰着能避一時就避開一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