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面是一個大的客廳,一個圓桌面前圍着坐着幾個人,見到門開了,一個個都看過來,我覺得我瞬間成了衆矢之的。 “碧釧,你把人帶進來是什麼意思?”最先開口的是一個穿着一身紫色裙子的女孩,身上都是銀色的飾物,特別是頭上的,我想起了以前看見的那個紀錄片,裡面好像就提到了這樣的,苗族?
“這個人也是看見了四腳蛇。”那個被人叫着碧釧的女人嚴肅的說道,“所以我才把人給帶進來的。”
女孩立刻不說話了,一雙細長的眼睛看過來,說着的我有一種被毒蛇盯住的感覺,瞬間有些吃不消。
這個時候雙生上千了一步,我在這個角度能夠看到他眼神陰鷙的看着那個女孩子,女孩子彷彿受到了驚嚇,瞬間就僵硬了身體不敢動彈了。
“好了,先坐下來吧,想想看事情應該怎麼解決會比較快一些。這都第五條四腳蛇了。”這會說話的是個男人,我朝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發現竟然是一個和尚,穿着一身青色僧袍,頭上卻沒有光頭,而且留着一層頭髮,眼睛微微眯着,嘴角微彎,帶着一種迷之祥和。這個人身上的氣質讓我禁不住想起了佛祖,大約都是這樣子的。
“先進來坐着吧,有什麼事情我會先跟你說清楚的。”碧釧朝我招了招手——用那種召小狗的手勢。
我和雙生都進去了,一人佔了一個位置。旁邊還有兩個人,這兩個石一男一女。男的那個穿着倒是普通的多,就是黑棉衣,他有點黑,眉目十分硬挺,濃眉大眼的,但是又不是很兇的,眉頭一直在皺着,形成了一個“川”字。
在他和那個貌似是苗族女孩子中間,坐着個女孩,女孩長得那叫一個脣紅齒白,年紀大約就是十五六歲左右,眼睛特別有神,眉心中有一個紅點,我猜是硃砂痣,她笑着看着我,在一羣凶神惡煞(除了和尚)的人裡面,顯得特別溫和。
“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我法號叫玄空。”和尚首先開口,對着我溫和的笑。我一瞬間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嗚!”然而我懷裡的那小狼崽子卻是怎麼也不買賬,對着他張嘴就齜牙出來,玄空嘴角的笑容凝固住了,微微眯着的眼睛也睜大了一些,“你身邊的都是些有意思的。”
我乾笑了兩聲把發怒的琅東拉回來了一些,雙生在一邊看着乾脆就把浪崽子給提溜了過去,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才擡頭看玄空,“我叫雙生,這是我兄弟,阿白。”關於狼崽子他乾脆都不介紹。
“我是範五叔。”那個皺着眉頭的男人也是一臉陰鬱的介紹自己,眉頭依然皺的很緊,他看起來不過是三十來歲左右,竟然叫叔了?讓我這個奔三的人情何以堪?
“姚夢玲。”苗族妹子接着話匣子下去,不過我感覺她看人的表情有些高傲,下巴擡着,幾乎是用鼻孔對人的,我在心底腹誹了一句:這樣仰着頭就不擔心有脊椎病嗎?
最後是那個小女孩開口,她有些害羞額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我叫檀香。”小女孩子一時激動就打翻了桌面上的水,倒是旁邊範五叔給扶正了,然後擦乾淨了那水,順着就把人手給拉住了繼續擦,原來是認識的嗎?
“是是碧釧,也是這店裡面你的老闆,第一個被四腳蛇坑害的人。”碧釧說着竟然脫掉了身上的情趣睡衣,我被她的豪放給嚇了一跳,趕緊別開眼睛,卻被雙生了攔住了,“仔細看清楚。”我懵逼的看過去,她的後背上竟然已經腐爛發黑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龍鳳佩,就是你們手上的那個玉佩,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拿到龍鳳佩的人都死了。”碧釧把衣服穿上,神色嚴肅。我悄悄把眼鏡給往上拉了一下,看着她的身後,突然想起那條四腳蛇腐爛了的魂魄。他們也提到了四腳蛇,興許是有什麼關聯也說不定。
“咦?”我沉思的時候那個叫做檀香的小女孩子突然疑惑的加了一聲,因爲一瞬間很安靜,所以我們幾個都看向她,她卻在下一瞬間捂住了嘴,白白嫩嫩的模樣特別招人疼,“沒事,沒事。”她笑着擺擺手,然後轉頭對着範五叔笑。我怎麼感覺她剛剛好像在看着我?
“好了,先說說龍鳳佩的事情吧。”碧釧呼了一口氣,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塊玉,和我還有雙生手上的是一模一樣。她把龍鳳佩放在了桌子上,我想了想,也把我們兩枚放上去,接着就是玄空,他的手中竟然也有兩枚。範五叔還有檀香各有一枚,姚夢玲一枚,一共是八枚玉佩。都是一模一樣的,有所不同的是,碧釧的那一枚卻已經是咋發黑了。
“這東西邪門的很,我是一個月前收到的,沒想到招來了禍端。我八字佔了六陰,所以這東西鎖上了我。你們呢?”
“差不多也是半個月前,一位施主將這對龍鳳佩拿到廟裡尋求幫助,說是自從撿到了這對玉佩,他就每天晚上做噩夢,我便留下來了,八字佔四陰。”玄空已然是帶着笑容的,我用右眼看着他,他的魂魄有些出竅的感覺,虛虛的合在身體裡面,泛着一股子黑氣,這裡的每個人都泛着黑氣,難怪我說呢,怎麼會一進門狼崽子就那麼興奮。
“八字五陰,她也是,玉佩是一週前到的。”範五叔的眉頭皺的很厲害,檀香好像有所察覺,往他身邊烤了烤,我仔細看了一下檀香,才發現她的眼睛有點不靈醒,看人十分呆滯,我猜她很可能是眼睛有問題。
“我八字是三陰,手頭上的這個龍鳳佩是十幾天在蟲蠱裡面發現的,後來就成現在這樣了。”姚夢玲冷哼了一聲,頗有些不情不願的說。
蟲蠱……
果然她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你們呢?”碧釧轉過來問我。
“昨天,在西顯。”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雙生就把該說的說出來了,“我們是三陰。”他倒是沒有爆出我是全陰體質這件事出來,要知道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三陰能招來這東西?”碧釧明顯不太相信,我剛剛也差不多猜測到了,他們說的三陰五陰,應該是命格,我的命格之前被篡改了,變成了全陰體質,可是這玩意兒真心沒在人男人身上出現過的。也難怪她會懷疑一個三陰的男人會招惹來這麼兇的東西。
“我們陽火弱。”雙生不緊不慢的又添了一句。我只覺得雙生越來越厲害了,這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領是練到了精髓。
瞧一瞧!碧釧她根本就沒辦法從雙生的眼睛裡面看出來什麼不同!
我在心底默默的給雙生點了個贊,爲了不讓他們講實現瞄準我們這邊,我立刻擔當起來了轉移目標的問話筒:“我還沒知道現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這龍鳳佩是什麼意思,四腳蛇是什麼意思?”但是我隱約察覺到了,我們可能攤上事了。
“這個我比較熟,我來和你說吧。”碧釧抽了一口煙,殷紅的嘴脣輕輕吐出那煙霧來。
“那條四腳蛇,叫做泗蛇,也稱作是泗蛇煞,平時泗蛇煞是很少見的,相傳是被關押在地藏菩薩腳下,因爲常年受到菩薩的佛光,導致魂魄腐爛,想要完全把自己給放出來一定要魂魄完整,泗蛇煞是十分奸詐狡猾的東西,我現在就是從芯兒裡爛出來的,你看看這龍鳳佩,就是泗蛇煞弄出來的東西!
孃的,要是給老孃知道他的老巢,一定整鍋端了!”
“那我們現在都沾染了泗蛇煞?然後給那四腳蛇供給養分?”我心中一個咯噔,然後趕緊看向琅東,因爲我的那一枚就是琅東給刨出來的,他這是什麼意思?專門看我不順眼要幹掉我的節奏?
“就是這樣,我們要活着就要去斷了泗蛇煞的老窩,可是該死的,我們遇見的四條四腳蛇全部都是那東西障眼法,根本找不到地方。”
碧釧狠狠的又吐了一口煙,我猛然想了那水庫,還有黃傑安做的夢……
“西顯那邊你們查過了嗎?”我小心地問道。
“西顯?那是一個什麼地方?”姚夢玲冷哼一聲,我真爲她蛋疼,說一句話就要哼唧一下。
“一個小村,我們這東西就是在西顯那邊找到的。泗蛇煞也是在那裡見到。我覺得那邊可以去看看。”
“沒用的,之前那泗蛇煞就在我頭頂,還不是沒有捉到?”姚夢玲嗤笑了一聲,因爲動作原因,她頭頂上的銀飾“叮噹”作響。
還沒去呢就這樣不行那樣不行的,也不知道哪裡是行的。
“這事情你們自己解決,不用拉上我們。我們要怎麼活下去是我們的事情。”一言不合雙生就生氣了,一手抓住了桌子上的玉佩,轉身就往門外走,這會碧釧卻沒有阻攔,只在後面幽幽的說了一句:“你一個人就是找到了泗蛇煞,也沒辦法端它老巢的,至少要四枚以上的龍鳳佩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