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在晚上我的眼神不太好使,再加上現在我手腳感覺都不協調了,走路左右打架,感覺身體被掏空。 還好琅東長大了一些,能走路很穩當了,抓住我的手往前走,還是分機靈的避開了所有的石塊。
我覺得要給他三十二個贊,這雙眼睛簡直就跟X光似得,反正走的很順暢。
往前走了一陣我實在是受不了,剛剛害怕的要死還以爲自己就要英年早逝了,現在猛然鬆懈下來,我就完全不想動彈了。一停下來,就走不動道,乾脆就着地板坐了下來。
“不成了不成了,累死哥了,先給坐一下成不成?”我吞了一口口水嗎,靠在了牆壁上擡頭喘着粗氣,這邊洞穴時冷時熱的,弄得我一陣一身汗,一陣又是一陣雞皮疙瘩,如此這般幾下,我懷疑我都要感冒發燒了。
現在靠着的牆壁就是很熱的那種。剛剛我讓狼崽子給我把身後的那些個魚鱗片還有粉蟲給颳了下來,現在有點癢癢的,貼在那熱乎乎的牆壁上特別舒服。
小狼崽子在我邊上站了一下,也靠着我坐了下來,他身體特別的暖和,我身上寒氣入體冷的要命,於是趁着還有一點力氣的直接就把狼崽子往我懷裡揣,霎時間熨帖的我都想哭出來了。
狼崽子也不掙扎,就這樣給我抱着。
這幾日來舟車勞頓,自從進了那棧道開始我就沒有好好睡過一覺,接着遇見了那些個行屍血屍,我的精神都在時刻繃緊來着,現在乍一閒下來,我立刻就犯困了。
本來告誡自己怎麼着也不能睡過去的,畢竟現在如果睡過去了肯定不妙,但是不管怎麼樣都好,我的眼皮都累的慌,根本睜不開一樣,一不小心我就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很香甜,一個夢都沒有,而且我很累。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眼皮還是有些沉重的,但是心裡頭總有一些什麼事情沒有放下。我眨巴一下眼睛,狠狠兩下打得自己的臉“啪啪”作響,眼前依舊是一片黑色,懷裡還抱着狼崽子,熱乎乎的一團。
這邊的牆壁熱,狼崽子也熱,兩邊都是熱的,讓我整個人都冒出了汗來,但是卻只有脖子感覺是黏膩的。身上分明穿着一身衣衫,卻半點也不覺得的粘。
我吞了一口口水,覺得喉嚨火辣辣的腰冒火一般,我口渴的要命,可是自己身上除了百姓公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揹包在雙生那裡,我則是抱着浪崽子。所以現在我想喝口水都沒有。
我因爲睡着之前一直維持着一個姿勢,現在感覺有些腰痠腿疼的厲害,麻麻的,想要伸展一些身體都做不到。又稍微緩了一下,我才感覺舒服一些,也不知道狼崽子是不是也睡着了?
“琅東,你醒着嗎?”我輕聲的問,小狼崽子沒有迴應我,大抵也是支撐不住睡着了吧?
我左右看了一眼,也不見有其他的東西在,我舒了一口氣,剛剛我們兩個都睡着了,這戒備心也太低了,要是要出來個什麼,我不得交代在這裡了?
但是特不能怪琅東,這小孩多疼啊,剛剛我可是看見他臉上的傷口的,那麼小就要跟着我吃苦了。雖然雙生曾經說過這不是個小孩,而是食鬼,是兇獸,但是看看這外表就是個實實在在的小孩子來着。
我恢復了一些力氣之後抱着熟睡的琅東繼續往前走,沒有琅東的帶領下我要往前走簡直是在龜速前進。
我自己一邊走一邊算着時間,算了好幾百下,突然就看見前面出現了一個微弱的紅色的身影。因爲在異世界裡受到黃金蟒的影響,所以我的眼睛是能夠看到夜晚的活人還有屍體的,那顏色明顯是紅色的,所以確定是人無疑。
只是我還是有些猶豫,不知道這人是誰,我現在就連這裡是哪裡都不知道……
我沉着一口氣,想着沒辦法後退了,這路是無論如何都要走過去的,於是我小心翼翼的往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瞧瞧移動過去,湊近了一些,我才發現這個身影很是眼熟……
“老鐵頭?”我部確定的叫了一聲,那身體因爲我的叫聲動彈了一下,然後氣若游絲的“誒喲”一聲。很好,光是聽着這個聲音我已經確定這個人就是老鐵頭了。
只是我們出來也有小半個月了,他們竟然還在這裡?不對不對,爲什麼他會在這裡?
等一下,難不成那個沼澤裡面的像是鏡子的鏡面世界直通的是這個地方嗎?!
我感覺看我發現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我剛剛遠遠的看感覺好像看見的老鐵頭身姿是十分微弱的紅色的,現在走進一些看還是感覺是這樣,看樣子是準備死了。
我出去的時候也有小半個月了,人三天渴死七天餓死,老鐵頭這小半個月都沒死,應該是有什麼門道纔對,現在準備掛了我覺得應該是要渴死的。可是現在我也沒辦法去找水給他救命啊……
我自己現在都快渴死了。
不對,我有水!
“琅東醒醒,起牀尿尿了趕緊的。”我拍了兩下琅東的屁股,琅東迷迷糊糊的就醒過來了,睜着雙灰得跟電燈泡似得眼睛看着我。我二話不說就把他褲子給拉了下來,然後把老鐵頭反過來掰開他的嘴巴,“看準點,尿嘴裡懂嗎?”
琅東盯着我看了一陣,我心裡着急了:“看什麼啊,趕緊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不然我還沒找到水給他喝他都要渴死在這裡了。
琅東又盯着我看了兩三秒,才轉身直接尿在了老鐵頭的嘴裡——我是看不見,但是聽聲音還是挺準的。
“你小心點,別灑出來了啊。”我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了那一直都是“篤篤篤”的聲音變了調,我確定琅東這熊孩子肯定尿人一臉了。
一泡尿還真不多,幾下功夫就完事了,我眯着眼睛看着老鐵頭虛弱的身體上的顏色變得紅了一些,知道自己肯定是猜對了。
又等了一陣子,老鐵頭才悠然轉醒,身上應該也是有了一些力氣了,所以能夠從地上爬起來。
“孃的我嘴裡怎麼一股子尿騷味……”他剛起來開口第一句就是這個,我有點心虛不敢說,但是想想我剛剛這麼做完全是爲了解救他啊,不然他都要渴死在這兒了。
“你醒了老鐵頭,你怎麼了?”我拋開腦海裡面的念頭趕忙問道。
“白,白仔?”老鐵頭的聲音透着個不確定。
“是我。”我趕忙又應了一句。
“娘了個乖乖的,你可擔心死我了。我告訴你,你和你那朋友突然走了之後我就很擔心,後來我們找了你們都不見,就沒辦法了。然後我們就繼續往前,再接着就找不到路了。”老鐵頭吞嚥了一口唾沫,聲音很大,我都能聽見。
“那現在就你一個嗎?”我問他。
他點點頭,“現在就我一個在這裡了。我們之後又走了幾個墓,在裡面呆的太久了咱們帶來的食物明顯不夠,於是準備打道回府,可是就這樣給走散了,我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差點就渴死在這裡了……”
我:……
老鐵頭:……
“白仔,你剛剛給我喝了什麼?”老鐵頭嘖嘖了兩聲然後問我。
我默默的後退了一步,到他打不到我的地方去,然後十分驕傲的告訴他:“我給你餵了童子尿。解渴不?”
剎那間我彷彿聽見了恐怖的寂靜,接着就是老鐵頭陰測測的聲音傳過來:“白仔,要不是我現在餓的沒力氣,不然我很想揍你的。”
我嘿嘿一笑,“老鐵頭你這樣不厚道啊,要不是那童子尿你能活過來?我剛剛遇見你的時候你可是快要死了的啊。”
“少廢話,反正出去之後竹筍燉肉沒得少你的。”
這話說的真他媽像是我爺爺說的。
我感慨了一句,接着問:“感覺怎麼樣了?如果身體還成我們就先離開這裡找出路,最重要的是找個地方能喝水的,不然都快渴死了。”
“身體還行既是累的慌,兩三天沒吃過一樣東西了,我覺得我現在說話耳朵都發嗡。這裡哪兒有水啊,到處都是墓。”老鐵頭吞嚥了一口口水,我看着他靠在了旁邊凹凸不平的牆壁上,看樣子是累得不輕。
我們就在原地坐着,這邊是越來越熱,也不知道是爲什麼,感覺就好像夏天最熱的時候一樣。本來身上就沒有什麼水分了,現在還要被蒸發掉那麼多,鹹鹹的汗水順着我的臉流下來。
說真的要是這汗水不是鹹的能解渴的話我肯定一滴不剩的喝光,真的。
老鐵頭剛開始恢復了一些體力之後就跟我說了一大串,但是後來是越說越小聲,最後乾脆閉嘴。大概也是給熱的,而且吧說多了待會那剛潤喉的童子尿都要給他噴光了。
我喘了一口氣看着四周,突然,我看見了一個長條形的東西朝着我們的方向過來,我定睛一看,樂了——有吃的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