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的自信瞬間就蕩然無存,看着銅錢方孔罩住的漢字,神婆不住的要我們趕緊的走開,離他遠一點。
“走吧,我這裡廟太小了,撐不下你們這尊大神,還是高擡貴手放過我這個小巫婆吧。”
老女人和我起初還以爲她是嫌錢少,便又掏出來了一把百元大鈔,放進了瓷碗裡面,“大仙,您就行行好,給這個孩子看看吧。”
沒想到那個神婆看到我的老闆又給了她一些錢之後,變得有些驚慌失措起來,趕緊的起身,不但將瓷碗裡面的錢鈔一股腦的塞了回來,還不是的說道:“錢我有的是,要錢的話儘管拿去,你們還是快走吧。”
說着就從她剛纔做的西子下面,掏出來了萬把塊錢,硬塞給了我,“走吧,走吧,真是倒黴遇到你們兩個。”
老闆和我都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哪裡得罪了這個神婆,老女人還真是一個熱心腸,不但出錢還出力,一個勁兒的向那個神婆解釋着,我們並沒有惡意,只不過就是想破財免災而已。
“哎呀,你們真是狗皮膏藥啊,實話給你們說了吧,這個年輕的後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了,你看看,你看看呢。”神婆指着其中的四枚錢幣,不安的說道。
我們這纔看清楚了在四個角上面,各自躺着一枚乾隆朝的制錢,孔洞裡面分別罩着四個大字,分別是九、命、靈、貓。
這個我們當然看不懂了,九命靈貓意味着什麼,只有那個神婆深諳其中的道理。
我於是問道:“大仙,您就給我一個實在話,這到底啥意思啊?”
神婆看到我們也沒有走的意思,眼神有些魂不附體,不時地左顧右盼着,似乎生怕招惹了什麼壞東西。
“你的靈魂已經被釘在了孽債裡面了,而且那個債主她有九條命,說白了就是她早已經分魂出竅,各自投胎轉世了,一共會有九個,來找你要命,記住了一共九個……”神婆越說越神經。
最後和神經病沒什麼兩樣的,要不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是不會變成那個樣子的,不停地在提醒着我,要我注意九個,可是九個人還是九個鬼呢?
我剛想繼續詢問,忽然一陣狂風颳來,頓時就把這裡的臨時拼湊起來的小木屋給吹翻了,我們三個人都被狂風吹得睜不開眼睛。
“老闆,你怎麼樣,有我在,你不要怕。”我只聽到了老闆在恐懼的驚叫着,但是怪風實在是太大了,我根本就沒有睜眼的機會。
怪風來得快,去的也快,很快的我們就恢復了剛纔的寧靜,只不過神婆的家當都被風吹走了,看着一片廢墟的神婆,不無恐懼的說道:“我說不說,你們偏要我說,看到了吧,他就要來了,就要來了……”
神婆發瘋似的一邊怪叫着,一邊跑開了,我和老闆都有些內疚,要不是我們的拜訪,也許他還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都是我不好,不但沒有救了自己,還害了別人。”有些惆悵的我,有氣無力的耷拉着腦袋,跟着老闆往回走。
此時我纔不在意誰來了呢,怪事我建的太多了,誰愛來就來吧,反正我的目的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等死唄。
老闆也感到了很不安,“這個神婆子也聽可憐的,好像是被咱們給連累了,要是一開始就走的話,我想可能就沒這種事情了。”
“是是是,老闆您說得對。”我肯定着老闆的話。
就在我們邊走邊聊的時候,忽然從衚衕的黑影裡面傳出來了一陣譏笑,“嘿嘿嘿,傻逼,被人騙了錢財,還渾然不知,卻在一味的八錯都攔到了自己的身上,真是百年少見啊。”
我一聽這不是分明在說我嗎,扭頭一看,一個瘦小的老頭圪蹴在一個犄角旮旯裡,雙手揣在袖筒裡面,還不時地塗抹着鼻子。
老女人很會意的往自己的包包裡面看,“咱們上當了,我的錢都不見了,連信用卡也不見了。”
這下我也算是領教了那個神婆的手段,看來還真有高人的存在,我好奇的走了過去,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那個相貌猥瑣,穿着邋遢,行爲窩囊的老頭子,翻着綠豆大小的眼珠子看着我,“怎麼樣,被騙的內褲都沒得穿了吧。”
“嗯!”我也只好點頭承認了,畢竟人家都看到了嗎。
可是剛纔的那陣怪風,可不是誰都可以吹出來的,我仔細的看了看也沒看到電風扇什麼的,到底是哪裡來的怪風呢?
“這位大哥,您一定是看到了事情的全部了,真是令人難堪。”老女人說話倒是很有邏輯,“不知道,我們到哪裡可以找得着那個騙子呢?”
“知道是騙子,那就不要找了,我一直再跟着你們,這個年輕人我看也算是骨骼清瘦,器宇不凡,如果不嫌棄那就拜在我的膝下,做一個小童子如何?”
我靠,一個要飯的叫花子,讓我做他的徒弟,有沒有搞錯,我就是做牛做馬也不願意當他的徒弟,於是我很決絕的拒絕了他的無理要求。
“謝謝了,我看還是算了,反正這些我也見得多了。”
就在我們打算離開的時候,那個叫花子般的老頭子忽然攔住了我的去路,“哎,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嗎,也是咱們有緣,這個你拿着。”
我一看,差點沒哭了,一個要飯的叫花子居然還有名片,上面的名頭還不少呢,什麼國際預言大師,還有什麼未來信息技術專家,最可笑的就是他還自詡爲三教九流聯合研究會的會長。
這牛皮吹的比那個神婆還大,我輕蔑的一笑,給老闆看了看這張滑稽的名片,最後還真是撐爆了我的眼球,老頭子居然還有手機。
一看號碼,還特麼的是全球通,全球無線漫遊,我說您用得着嗎,在這個屁大點的棚戶區要飯吃,還用得着這麼擺譜啊。
我隨手將名片裝進了我的上衣口袋裡面,顯示出來了我很尊重他,“謝謝了,我記住了,到時候會向您打電話求助的。”
要飯吃的老頭子也沒太在意我的舉動,只是微笑着搖了搖頭,“九命靈貓確有其事,我看孩子你可要千萬小心啊。”
老闆不愧是見多識廣的人,“這個很可能和剛纔的神婆是一夥的,都是給人可憐的窮酸像兒。”
我一看對啊,分明他們就是一夥的,這個老傢伙一出來就神神叨叨的讓我們相信了他的話,不錯那個神婆就是一個騙子,騙走了我們的錢就跑了。
然後這個老頭子就出場了,先是用緩兵之計穩住了我們,好讓神婆抓緊時間逃跑,然後又開始忽悠我們浪費時間達到神婆徹底開溜的目的。
最後目的達到了,這才轉身準備消失,不過狐狸再狡猾,也不是獵人的對手,“老闆,這個老頭子一定會和那個神婆見面的,我跟着他,一定追回怎麼丟失的錢。”
老闆開始不樂意,因爲這是一個善良的老女人,總想做什麼事情就息事寧人,但是爭不過我的執着,最後我獨自一人跟了上去。
還被說這個老傢伙還真有兩下子,別看是把鬍子白頭髮了,我想追上他還真的不那麼容易,只是感覺他就在眼前,可是不管怎麼樣就是追不上。
就這樣我追了一夜,知道天色有些發白了,遠處還傳來了雞的鳴叫,那個老頭子這才扭頭轉身,“嘿嘿嘿,臭小子還挺有毅力的,沒想到一晚上跟了我百十里地,累不累?”
我一聽,哎呦我的媽呀,要不是老頭子說出來,我還沒感覺到有多麼的難受,經他這麼一說,我就感到我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立刻就走不了路了,那個痛苦啊,一屁股就癱坐到了路邊的黃土上面,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
“行了,大難已經過去了,那個前來索命的厲鬼被你甩開了,時辰機遇就這麼幾個,要想再逢時機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老頭子說來說去的,都是一些我聽不懂的話,“老人家,您說的是……”
那個老頭子根本就不聽我的問題,手裡拿着一個幹饃饃,“吃不吃,就這一個了。”
走了大半夜了,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我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大口大口的咀嚼了起來,還別說人在飢餓的時候,吃什麼都是那麼的香噴噴。
“我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爲了你,那個牛鼻子可沒少禍害我們這些老傢伙,沒想到今日一見,你還真讓我愛不釋手啊,嘿嘿嘿……”
老頭子的獰笑那麼的陰森,搞得我渾身發麻,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看着他那色眯眯的眼神,該不是一個好基友吧。
我可沒有這方面的訴求,嘴裡的饃饃也被嚇了出來,“不是,我不是那個啥。”
“啥?你是那個啥?我也沒說你是那個啥,反正你欠了我一個人情,你要是願意還的話,就做我的徒弟。”
老頭子說完,從破衣服的兜裡面取出來了一個荷包,很香的一個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