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兒與可可聞言,倆個小傢伙上前幾步,兩人相協跪下,規規矩矩的給前方的於蒙,樑敏華磕頭告別。
才上了馬車,回頭凝望女兒的樑敏華見此,再也忍不住了,捂嘴放聲的大哭起來,於蒙伸手抱了抱妻子,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
“別哭了,孩子看了難受。”
樑敏華死死的咬住脣,擡手左右的擦着那不停往下流的淚水應聲,“嗯!”這才果決的入內放下了車簾。
於蒙走到隊伍最前方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便徑直的前行,他不想回頭看,只是擡起右手輕輕搖擺了兩下做告別。
李雲寶上前把可可扶起抱在懷中,低聲的安慰她:“可可乖,跟娘回家吧。”
可可乖巧的點頭,然後伸手摟住李雲寶的腰肢,臉埋入李雲寶腹部,小傢伙嗚嗚嗚的哭泣出聲。
康哥兒乖覺的上前,伸手去拉安哥兒起身,安哥兒站起來摸了摸弟弟的頭,這纔看向自家孃親與小媳婦站的地方。
看了幾息最終也沒有上前去,只是回頭對着沈興南道:“爹,我們回去吧?”
“好,先讓你娘上馬車。”
沈興南迴着兒子的話走到妻子身邊,低頭在李雲寶耳邊說了一句,李雲寶這才微微的把可可拉離身前,抽出手絹輕輕擦去了孩子的眼淚,牽着可可的手便往後頭的馬車走。
直到把李雲寶、可可、康哥兒都送上馬車,沈興南這才帶着安哥兒走到馬車前頭,父子二人翻身上馬,隊伍這才慢慢開始前行。
一路進了城門,沈興南出言跟自己並肩而行的大兒交代:“安兒,你護着你娘他們先行回府,爲父還有事情要辦。”
“好,爹您放心。”安哥兒很懂事的應承下來。
沈興南得了兒子的應承,掉轉馬頭走到馬車旁邊,跟車裡的李雲寶交代了一聲,這纔打馬離開,隊伍裡自覺的分出了四騎跟上沈興南與他一道離去。
可可有些蔫蔫的趴在李雲寶身上,康哥兒則是掀開了車窗的一角簾子,目不轉睛的看着窗外。
當馬車離得前頭那間點心鋪子越來越近時,康哥兒急吼吼的從車裡的軟塌上竄了下去,跑到車廂前頭,打開車門就朝前面喊。
“哥哥,哥哥!買點心,買點心!”
安哥兒正打馬走在最前方,忽的聽到身後傳來弟弟的喊聲,他下意識的就朝街道兩邊看,果然就在自己的右邊有一家點心鋪子。
這吃貨!安哥兒心底搖頭。
縱馬往前走了幾步,儘量的帶着車隊往路邊停靠,安哥兒這才勒住繮繩‘籲’了一聲,後頭的馬車與隨從也都紛紛停了下來。
安哥兒回頭看了弟弟一眼,嘴中沒好氣的道:“知道了,你趕緊給我回車裡呆着,不聽話不給你買!”說完這才下馬走向點心鋪。
康哥兒聽了哥哥的要挾,忙伸手關上車門迅速回軟塌上做好,那模樣老實乖巧的不得了,當然,那得忽略過他剛剛那關門逃竄的利索勁才行。
李雲寶看着這幅模樣的小兒子,心裡直髮笑,搖搖頭伸手撩起車簾看外頭。
突然李雲寶眼眶縮了縮,在點心鋪子前頭十來米的距離,李雲寶眼尖的看到了熟悉的人。
可不正是廖敏帶着沈碧玉、沈碧珍、還有沈程宗三個孩子杵在那麼。
四人穿着粗布衣服,此刻正在一家繡樓前,看樣子像是在爭執着什麼。
李雲寶心下疑惑,這幾個人照道理不應該身在通順縣的嗎?怎麼突然出現在這?就算聖德帝壽誕大赦天下,可他們也不在赦免範圍啊?
難道是沈興東的緣故?看來當初沈興東離開時還是把妻兒帶上了,看來他也不是很渣嘛!
可李雲寶又哪裡知道,沈興東之所以帶上妻兒,最根本的原因是,回了京城他無權無勢,自己身邊總不能沒有伺候的人,更何況自那一回後,他已經跟內侍無異,爲了自尊與面子,總得帶着妻兒做掩護,更何況他還得給自己留個後不是!
所以李雲寶自然也就不知道,沈興東被太子的人救了之後不久,不僅自己回了京城,同時也把妻兒給弄了回來,不僅如此,爲了能過上好日子,爲了能報仇,沈興東還把幼子沈程平送給內侍爲子!
就在李雲寶還在出神想事情的時候,安哥兒已經拎着幾包糕點出來了,直直走到馬車前打開車門,把幾包包裝精緻的糕點遞了進來。
“娘,我買了些豌豆花、梅花糕,還有千層酥,您嚐嚐。”
“嗯,乖,辛苦安兒了。”
安哥兒聽了自家母上大人,用哄小孩子的語氣表揚自己,他不禁臉紅了,匆匆告退關上了車門。
待哥哥一走,康哥兒就坐不住了,小吃貨忙挪過來,拍馬屁道:“孃親,孃親我最喜歡您了。”
李雲寶沒好氣的點了點小兒子的額頭,取笑道:“你哪裡是喜歡孃親?我看你是喜歡娘手裡的糕點纔是!”
康哥兒見自己被揭穿也不氣惱,嘿嘿嘿的傻笑着,眼睛卻沒有移動分毫,直直的盯着李雲寶手裡的糕點包。
本來還有些傷心的可可見弟弟如此,不由的又有些樂,把埋在李雲寶腹間的小腦袋擡起,悄摸的偷看弟弟的笑話。
隨着馬車的在次啓動出發,李雲寶把點心放在身邊,拍了拍趴自己身上的兒媳婦道。
“可可乖,你的安安買了好吃的糕點哦,咱們一起嘗一嘗可好?”
“嗯!”可可乖巧的回答,自個從李雲寶懷中起身坐好。
李雲寶這才空出手來,擡手把幾包糕點拿到跟前打開,用帕子擦了擦兩孩子的小手,這才讓他們自己伸手拿點心吃。
小傢伙一人拿起一塊吃了起來,同時還不忘相互看看,然後又咯咯的笑了起來,好像都在取笑對方一樣。
李雲寶感慨,小孩子這忘性可真大,風來雨去的變臉,說好就好!
馬車前行經過了廖敏幾人,一直背朝大街的廖敏與沈碧珍,母女倆並未看到打馬前行的安哥兒,沈程宗的心思則全部被別的事物吸引,也不留心街面上的變化,只有面對着街道的沈碧珍,看到了街道上這一隊人馬的經過。
不僅如此,她甚至覺得那打馬走在前頭的男孩甚是眼熟,她怎麼看都怎麼覺得像三叔。
難道?這人是三叔家的安哥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