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06年,那一年口號是扶貧,所以農村開始大規模的修路修建築,而我家有一棟老房子,房子裡住的是我三伯,那時的他已經病入膏肓,我父親六個兄弟,他是唯一一個沒有結婚的光棍,不久並去世,在他去世那天早上,我去上學沒有聽到他的咳嗽,後來聽鄰居說當晚他喝了好多酒,一個人在那裡哭的很傷心,早上我媽去廠裡上班,我爸一般送完牛奶都要十點多才回來,而那天他卻很早的回來了,一回來就去老房子看我三伯,發現他已經沒有了氣息,便帶着哭腔打電話給我媽,讓她趕緊回來,就這樣我失去了一個最疼愛我的伯父。。。
你相信嗎?可能人死後真的會以另一種方式存在這世間一段時間,最疼愛我的伯父去世後我聽過很多關於他死後的事情,我家的老房子下個半坡便是我二伯家,我二伯那時常年在外做生意,而我二伯家的門正好對着上集說過的朱師傅家的側門,朱師傅在村裡管着全村人的用水,他總得凌晨去關水,在我三伯下葬後的幾天,我家裡人也都各忙各的去了,這天早上朱師傅路過我家對着我爸說道,“老二還沒走哇?昨天凌晨我看到他半夜纔回,穿着個白褂子(這個白褂子就是白襯衫,那種正裝,我們老家老一輩都叫這種是白褂子),幾客氣幾。”我爸聽後愣了一下說“老貓早幾天就走了,你不是看到賊了吧?”朱師傅趕忙說:“不可能,這嶺上除了你們幾兄弟沒誰愛穿白褂子。。。莫不是老三回來了?”聽到這話我爸連忙說道:“你不要亂講事,哪裡會有這種事,莫嚇到小孩子。”朱師傅嘴裡嘟囔着說道:“這就碰了鬼,明明看的清清楚楚。。。”吃過飯我爸便打電話給我二伯,確定我二伯在外地後便拉着我媽跟他下去查看有沒有來賊,我媽讓他自己去,他不敢卻不好意思明說,就這樣我媽罵罵咧咧的跟他去,而我們也就笑着我爸膽小。
這件事對我沒什麼影響,我從小在敬老院爺爺奶奶的故事中度過,更離奇更恐怖的我也聽過,說有那麼一個人,在稻田放水,我們這邊需要放水需要排隊,輪到他時已經是半夜,說他邊放水邊躺天邊休息,就在他迷迷瞪瞪的時候然後他隱約間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緩緩的在田間走來走去,他心想着誰家還要放水,不過他猛然驚醒,他家在放水別人家也不能放,然後他仔細瞅瞅發現那個女的不是走而是在飄,嚇得他連滾帶爬的跑回家,第二天被他家裡人罵的要死,他各種解釋也無濟於事。
還有個電魚的,也是半夜出門電魚,半夜稻田的黃鱔泥鰍都活躍,他扛着電魚機走到那個放水人遇鬼的地兒,那裡有個小池塘池塘並沒有多深但裡面黃鱔泥鰍特別多,他也想着去那裡試一下,結果也遇見了這個阿飄,就在這個小池塘的湖中間,嚇得他電魚機都扔在馬路上,摩托車也沒騎的跑到我們這上面叫人去看,衆人下去發現啥也沒有,紛紛指責他熬夜過多看花了眼,不過這個事情在我中考那年找到了答案。那一年中考後我們這屆有個男孩子約了幾個朋友去那裡游泳,其中有一個一頭扎進這個小池塘的泥巴里,這個池塘不深,也沒聽說淹死過人,我那個同學成了那唯一。按理說這麼這麼淺的水找個人很輕鬆,結果愣是叫了挖掘機才找到他,而且還找到一具女性骨骼,當地派出所由於年代久遠也找不到這具屍骸的身份,只知道是一件女性屍骸,從那以後那裡成了我們村談之色變的地方,家裡人叮囑,學校也交待不能去那裡抓青蛙啥的,也不需要他們多說,這事多嚇人。
不過聽過的再多故事,不如自己經歷一次恐怖,話說回來,在朱師傅碰鬼後的第幾天我忘了,我記得那時候是春夏交接的時候,我從小怕熱,所以睡覺時就嚐嚐的踢被子或者不蓋腿,有那麼一天晚上我從睡夢中驚醒,感覺自己腳底板有人在撫摸,那一股寒意直通腦門,我迷迷糊糊的問誰呀,看到一個黑影,在我牀邊,那黑影也沒說話,直接很溫柔的摸了摸我的腳底,我看着體型什麼像我三伯,當時嚇得連氣也不敢喘眼睛死死的閉着,人在極度恐懼時不會大吼大叫的,真的,因爲連大吼大叫都怕人聽見,最後我隱約聽見他嘆息一聲,隨之而來是雞的打鳴聲,我感覺到他走了,當時哇的一聲就哭了,我爸那時已經出門了,我媽我姐聽到趕忙過來問我怎麼了,我哭着說三伯回來了,還摸我腳了,我媽說我在做夢,我姐也覺得天方夜譚,說我睡糊塗了,不過那天我發燒了,怎麼退也退不了,後來只能是請朱師傅幫我收了一下,喝了個符水,從那以後我幾個月不敢一個人睡,每次都讓我媽陪我睡。還有同年的冬天我外公因腦血栓去世,在醫院他去世後回來葬禮過後,聽風水先生說,他立碑需要等第二年的清明這樣纔好,於是乎我外公的墓就像個野墳堆一樣,在我外公去世後幾天,我舅媽跑來我家說爹回來了,那時我舅在煤礦上班,每天需要上夜班。我舅媽說晚上有人敲門,他以爲是我舅回來了,結果一開門什麼也沒有,就以爲是風吹的,而後繼續睡覺的時候聽到廚房有人打水,她連忙起來查看還是什麼也沒有,我媽讓他放寬心,都是心裡作祟,於是乎還帶我跟她去我外婆家住幾天,我跟我表哥睡一起我從家裡帶了一張中文遊戲三百,就那種放在VCD裡就能玩遊戲的光碟,我媽跟我舅媽很早睡了,我跟我表哥一直在打那個魂斗羅,於是乎到大半夜的時候,果然聽到敲門聲,我跟表哥對視一眼,然後趕忙把電視VCD關掉兩人在牀上瑟瑟發抖,先是敲門聲而後是大門後的小門吱呀吱呀的響聲,最後是廚房的筒的聲音,當晚怎麼睡得我不太記得,只記得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到我舅舅跪在我外公面前,我外公拿着掃帚邊抽他邊罵道還不給我立碑,我都沒地方去,反覆的打着罵着。是哇,一個老兵參加過抗美援朝,後從部隊出來後拒絕土地局局長之位只爲離家近點去鄉煤礦當礦長,又是家族族長,死後連墓碑都沒有,屬實對於一個要面子的人來說多不體面。。。
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16年我大伯去世,那一天我們新家裝修完,一家人在樓下搞衛生,我大伯在這前一天出了車禍,他在去縣醫院體檢路上出來被一個醉酒司機撞到,當天送進了醫院,我們在搞衛生,突然我爸接了個電話說我大伯可能不行了,於是急忙出門走了,剩下我跟我姐我媽在樓上打擾,突然間我聽到有人咳嗽一聲,我連忙問我媽:“我爸回來了嗎?你聽到了嗎?”我媽連忙衝樓下喊是誰?結果沒人,當晚我媽就接到電話說我大伯去世了,這時的我已經成年,並不害怕,只是在我爸回來後跟他說起了這事,我媽也附和道老大回來看了一眼。比起死亡,我想人們害怕的是遺忘吧。人終有一死,人真正死亡那一天不是說世上沒有這個人,而是世上沒人記得這個人,這個人做過什麼,這個人留下過什麼。而我也即將踏出家門,這一段經歷我想把他慢慢說,慢慢的打消各位讀者躺着賺錢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