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人的體表看不出有任何的傷痕,而他們的內臟卻已經被震碎。
那水泡破裂時產生的衝擊力該有多強?竟然能夠穿透人體直接震破內臟?
歐陽的表情顯得既焦慮又興奮:“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消失了近百年的巫族護法獸冰破莽!如此說來,巫族真的還有傳人活在這世間!!!”
我卻沒有歐陽那麼高興:“我們現在到底在哪了?再往前走是什麼地方?”
歐陽微微一愣:“按照地面上的位置來說的話,我們已經走出了這棟大樓的範圍!”
我冷哼一聲:“何止走出這棟大樓!”
前面的管道已經被巨蟒震塌,好在塌陷的地方留了足夠的空間,我們繞過了那處塌方。
歐陽走了幾步便突然停了下來,我向前看去,頓時大驚。
前面的空間很開闊,但卻佈滿了交錯而凌亂的地下管道。
排水管道,排污管道,天然氣管道,網絡通信管道,幾乎所有的管道都在這個地方聚集。
這裡赫然便是整個清邁市區的地下管網總樞紐!
我皺了皺眉頭,清邁市的市區管網設計的也太差勁了,天然氣管道竟然沒有獨立開來,和排水管道佈置在了一起!
雖然管道和管道之間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但這地方一旦發生天然氣泄漏產生大爆炸,就會立刻導致其他所有的通道全都報廢,從而讓整個市區的通信和排水全都出現故障。
我們沿着腳手架下到了地下管網內部。
搜尋了一圈後,我們卻沒有看到那條巨蟒!
歐陽失望的搖搖頭:“冰破莽喜歡陰寒的場所,泰國市區裡的溫度逐年攀高,它一定是無法適應地面上的生存,所以才躲到了地底深處!如果不是清邁今年意外的下了一場雪,讓這冰破莽來到地面上透氣,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這東西還留有血脈在人間!!可是,要找到它,簡直太難了!!!”
我道:“我們找不到,那些黑降定然也找不到,你在擔心什麼?”
歐陽道:“那可不一定,黑降在泰國國內隻手遮天,其中能人異士輩出!”
正說着話,管網的某個角落裡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們循着聲音看了過去,那個角落裡堆滿了垃圾,散發出陣陣惡臭!
我捂住鼻子,道:“這是怎麼回事?”
歐陽卻不以爲然的道:“這有什麼稀奇的,這地方被許多不法分子當做了傾倒垃圾的場所,所以纔會有那麼多的垃圾!”
跨過垃圾堆,我卻看到了更加震驚的一幕。
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躺在垃圾堆中,正呼呼大睡。
被我們的手電光一照,男子騰的醒了過來,用他那佈滿淤泥的髒手揉了揉眼睛。
這一揉他的臉上頓時被刮拉出幾道漆黑的泥痕。
不過他的臉本來就很髒,這樣一抹只不過變得更髒而已。
男子捂住眼睛:“又是你們這幾個管道修理工,就不能挑我不睡覺的時候來嗎?”
這男子把我們當做了地下管網的修理工了!
說罷,男子拿起掉在地上的爛白菜葉子,放到嘴裡,津津有味的嚼了起來。
“快走吧,別打擾老子睡覺!”
他這麼一說話,頓時露出一口又黑又爛的牙齒,那白菜葉子夾在他的牙縫裡,看起來格外的邋遢噁心。
然而他卻吃的怡然自得,兩隻臭腳丫子翹在了垃圾袋上。
那成堆成堆的垃圾就像天然的棉花毯子一樣,讓他躺的格外愜意,彷彿是天皇老子一般!
歐陽搖搖頭,道:“走吧,真晦氣,大半夜的跑來這裡竟敢遇到了一個叫花子!”
我卻盯着這老頭子不願放鬆。
在姑蘇的城市裡,我見過許許多多這樣的拾荒者,他們或躲在橋洞裡,或躲在垃圾場裡,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髒臭。
但他們最大的共同點卻還不是髒臭,而是從他們眼中流露出的那種無望的眼神,但我在這個老頭子的眼裡卻看不到這種眼神,相反,他的目光比我還透亮精神。
我走上去道:“老人家,問你件事?”
老頭子懶洋洋的道:“年輕人你算是問對人了,這地上的事兒我知道的不多,但這地下的事兒沒有我老頭子不知道的!”
他的手指朝着遠處點了點:“因爲我就是這下水道里的老大!!!”
我差點笑了出來,這老頭子活的倒是挺舒坦,躲在底下什麼都不用幹,有吃有喝!
我對老頭子拱拱手,道:“我想問的是,剛纔那條大蟒蛇去哪了?”
那老頭子從垃圾堆中跳了起來,大叫道:“哪裡有蟒蛇?哪有!!!!你不要嚇唬我老頭子,我在這裡住了5年了,從來沒有見過一條蛇!!!”
我笑着道:“怎麼會沒蛇?這地方這麼邪門,能沒有蛇出沒?”
老頭子指指前方的一截管道,那管道內正嗤嗤的向外冒出一股刺鼻的氣體:“這兒有化學氣體,就算是蛇也呆不住!走吧走吧,這裡沒蛇!”
我冷冷的一笑:“連蛇也呆不住?那老人家你怎麼呆得住?”
老頭子眼中精芒一閃,隨即便消失不見,呵呵的笑了起來:“我一個老頭子無兒無女,無依無靠,只能呆這裡!”
我也笑了:“不不不,老人家呆這裡是因爲你比蛇還要毒,那管道里的化學毒氣都!”
老頭子面色一變:“你不是修理工?!”
我道:“你也不是拾荒人啊!”
老頭子突然從垃圾堆裡抽出一把竹笛!
那竹笛在他指尖飛速旋轉,突突突三聲,將我站立的管道刺出三個窟窿來。
這竹笛在他手中儼然就是一根判官筆,若是被點中則必然是骨斷肉穿!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掌星劍舞出一道劍花,道:“你的眼神太犀利,真正的拾荒人是不會有這樣犀利的眼神的!”
歐陽道:“我們是白降,我們不會濫殺無辜,老人家你住手,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
老頭子不以爲然的道:“哼?談,有什麼好談的?你們這些人滿口仁義道德,卻總喜歡出爾反爾!我這就殺了你們!”
老頭子輕輕將竹笛放在嘴邊,裡邊傳出了悠揚的笛聲,那笛聲在四通八達的管道里迴盪,讓人覺得無比詭異。
笛聲飄出的同時,竹笛的孔內突然冷不丁的射出三枚細不可見的鐵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