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信聞言,眸子挑起。
“等饒人處且饒人,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湯老闆,你應該知道在這件事上,錯不在小念身上!”
“蘇老闆的意思是,這件事是我弟弟的錯嘍!”
莊立山粗着嗓門,雙眼直瞪着蘇雨信,若是這次真的衝突起來,他肯定會第一個出手幹掉蘇雨信,而且他們今天來此的目標,也是蘇雨信。
至於那什麼小念丫頭,不過就是一個噱頭罷了。
“清者自清,誰的錯,大家心知肚明,現在我已經做出了讓步,願意給出適當的賠償,但是若是還有什麼別的過分要求,恕我……不能答應!”
蘇雨信也是一個有底氣的人,雖說這湯宏遠湯老闆背靠着龐家這尊大神,但是自己也有着支持者,要不,他不可能能夠在這塊片區上,穩穩的待着。
“啪!”
永遠身着黑衣的湯宏遠一掌落下,其身前的桌子立時應聲碎裂。
“蘇雨信,莫要自誤啊!”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而且也沒有壓迫之感,但是給在場諸人的震懾力卻是相當到位。
就連蘇雨信的雙眼都是緊緊的眯了起來,他一直都知道這湯宏遠有一身功夫在身,可是沒想到,居然這般厲害。
“那你想怎樣?”念孤春一下子跳了出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恐怕蘇雨信也有些爲難了,人家爲了自己根本犯不着直接跟鴻盛賭莊翻臉。
“你們究竟意欲如何?給擺個道吧!”
蘇雨信走上前來,將念孤春擋在身後。
“很簡單,把她交給我們,任由我們處置就行了!”湯宏遠微低着頭,甚至指向念孤春,聲音之中無冷無熱,無喜無悲。
“不可能……”
“他嗎的,你誰啊,這麼猖狂?”猴子在一旁憋了半天,終於憋不住了,直接打斷了蘇雨信的話。
“你信不信,今天我能讓你回不去?我明確的告訴你,這丫頭我們保定了,誰敢動她一個手指頭,我滅他九族!”
猴子說着,伸手不斷的指着湯宏遠,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其言語之中不無囂張之意,但是對待囂張的人,就應該比他更囂張。
張無憂靜靜的看着事態的發展,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在一旁偶爾笑了笑,對於眼前的事,完全在以局外之人的身份來看。
蘇雨信的做法固然無可厚非,但是爲了念孤春這麼個小丫頭就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在他看來,若是沒有所求,或者目的,他是不會相信的。
而湯宏遠爲了莊立山的小弟莊立羣,也不可能會親自過來討說法,但是今天他依然還是過來了,只能說明,他早有此意。
念孤春的事不過就是一個導火索。
“年輕人,做事衝動些,我能理解,但是若是頭腦發熱的過了頭,這頭可就不會再是你的了!”
湯宏遠彷彿是在教育猴子,其語氣還是那樣的不溫不火,面容依舊還是低着,彷彿根本不想讓人看到他的表情。
猴子聞言,不由火起,奶奶的,長這麼大以來,雖說也是受過不少的爲難,但是那都是過去,自從跟了張無憂以後,自己想打便打,想殺便殺。
這老頭又算什麼,居然還敢教訓自己。
腳步擡起,直接走向湯宏遠,而莊立山見狀,一下子便跳到了兩人的中間。
“讓開!”
猴子也是學着湯宏遠的樣子,低着頭,沒有去看莊立山。
可是莊立山沒有動彈,就那麼雙手環抱胸前。
啪!
一聲脆響狠狠的撞打着在場的許多人心頭,原來猴子直接對莊立山動手了。
這一下正是莊立山被一巴掌抽飛出去,砸碎了一副賭桌發出的聲音。
“媽的,老子讓你讓開,你沒聽到?”
猴子側目瞪了眼莊立山,而莊立山此時眼中盡是駭然之色,這猴子的力道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蘇雨信見狀,眼角不由一陣抽動,他沒有想到眼前第一次見面的小夥子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念孤春看着發了威的猴子,雙手緊緊的捂着嘴巴,好像生怕自己會忍不住的尖叫起來,虧得自己之前還瞧不起這猴子呢。
終於走到了湯宏遠的面前。
“能擡頭看看你大爺不?”猴子張口就罵,絲毫沒有敬老之意。
湯宏遠聞言,左手食指點在額頭之上,手掌遮住了半邊臉,緩緩的擡起頭來,“年輕人,做事莫猖狂,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誰也不敢說自己就是無敵的。”
猴子聽着耳朵都有點起繭的意思,伸手用力的掏了掏耳朵,而後擡起頭,只不過在他擡頭的時候,左手食指同樣的抵在了額頭之上,遮住了半邊臉。
同樣的動作,但是在他人看來,並沒有好笑之意,這完全就是赤裸裸的鄙視外加挑釁。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趕緊說說今天的事怎麼解決吧!”
湯宏遠看着猴子,到了這個時候,即便是他有着再好的涵養,也是難以繼續保持,但是他並沒有理會猴子,而是擡頭看向了蘇雨信。
“蘇雨信,他能代表你們小賭怡情嗎?”
“雖然這位小兄弟說話的確張狂了,但是我很欣賞,他的話,可以完全代表我的意思!”
“好!”湯宏遠輕聲笑了下,只是不知道他是氣急而笑,還是真的在開懷大笑。
“既然蘇老闆都表態了,若是我還沒有動作豈不是顯得我鴻盛賭莊勢弱了!”
其話音剛落,小賭怡情的外面立即衝進來了十多個全身戎裝的壯漢,當他們剛剛進入這裡面之後。
就響起了一陣噼裡啪啦的子彈上膛聲。
“湯宏遠,你早有準備?沒想到你連管制槍械都能搞到,看來你圖謀今天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了吧?”
看到這一幕,若是蘇雨信還不明白湯宏遠的真實意圖,那他也白吃了這麼多年的糧食。
張無憂看着這一幕,心中默唸一聲,終究還是撕破了臉皮啊。
湯宏遠聞言,也沒有反駁,低垂的臉龐終於緩緩擡起,只是這一次,他沒有以手遮擋,這一下,他的面容毫無遮掩。
在場的人也終於第一次看清了他的面貌。
一道三指長的刀疤呈現在湯宏遠的臉上,其實如果只是這麼長的刀疤,癒合起來也並不難,可關鍵的是,這刀疤居然貫穿了他的左眼。
左眼之中,此時那一隻眼球,根本就不能轉動,猶如死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