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申哥,從哪找來的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妞。嘖嘖,這看起來是位大小姐啊。”
辛婉便是反應再是遲鈍,此刻聽了這話又看了一下這五人臉上的神色,哪裡還不知道他們的心思,頓時驚恐起來。“你們想幹什麼?”
“幹什麼?”那老六把馬在那邊拴好之後過來淫笑道:“你說我們想要幹什麼?哈哈哈哈。”
“小妞,我看你是迷路了。”那申哥隱隱攔住辛婉逃跑的方向之後開口道:“你看這樣如何?你讓我們哥幾個樂呵樂呵,我們便給你吃的喝的。否則的話,嘿嘿,”
辛婉看火堆旁的幾人都已經站起身朝她圍了過來,一個轉身,猛然朝右邊的老六沖了過去。她再怎麼說也是一位八品修士,雖然餓了快一天,可此時提起精神來,速度也是驚人。
那老六一手提着兔子,一手拿着辛婉的寶劍,看辛婉衝來,他反應亦是很快,連忙一個懶驢打滾,竟然避過了辛婉的一拳。
“哼,哪裡跑!”可就是這麼一耽擱,身後那申哥已經追了過來,化掌爲爪,便朝辛婉的右肩抓去。
“砰!”地一聲,雙方拳掌交接,辛婉雖然已經運起了功法,可依舊狼狽地後退幾步。
她自幼幾乎只是煉氣,就幾乎沒有煉過體。雖說身體在靈力的滋**下,要比常人堅韌有力,可也有力的有限。更勿論這申哥本身也是九品修士,力量比她大了不知有多少倍。
“花拳繡腿。”申哥原本還擔心碰到一個硬茬子,這一下交手之後心中更是大定。就看他跨步欺身過去,辛婉瞬間便被他扭住了胳膊動彈不得。
“哇,好香!”申哥一把從背後將辛婉摟在自己的懷中,感受着對方柔軟的嬌軀,湊着鼻子朝對方耳後狠狠嗅了一下,哈哈大笑道,“頭啖湯我來喝,你們幾個商量一下順序。馬上輪不上的,一個人去樹林邊上放哨。媽的,老子飯先不吃了,先吃了這小妞。哈哈哈哈。”
就在他正要強行扯掉辛婉底褲之時,突然間一個聲音傳來:“住手!姓申的,你在幹什麼!”
“姓爨的,你他孃的多管什麼閒事!”看到來人,申哥停下亂摸還在掙扎不停的辛婉胸脯的大手,眯着眼睛冷冷說道,“你若是也想樂呵樂呵,待我完事之後就讓你來,他們幾個往後排就是了。”
他們這些人之中,
只有申哥和這位剛纔也出去打獵的爨姓青年是修士。申哥乃是江陽郡的修士,這姓爨的是寧州那邊的修士。幾個人前天湊到了一起,劫後餘生之後,這些本來相互陌生的衆人相處的倒是非常融洽。只是這份融洽到了此時已經蕩然無存了。
爨琛扔掉手中獵來的那隻野鳥和弓箭,朝着申哥一步步慢慢走來,邊走邊說道:“姓申的,虧你還是個修士,你的修士榮譽呢?”
“你給我站住!”申哥一邊警覺地更加摟緊了辛婉,一邊厲聲喝道:“修士榮譽?操他孃的,現在的修士還他孃的有個屁的榮譽!姓爨的,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閒事。這妞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哪怕你也看上了這妞,但她是老子擒下來的,就該老子先上。”他說着,便一掌劈下,將不斷掙扎呼喊的辛婉打暈了過去。就看他放下暈過去的辛婉,左手向前,右手在後,雙腳不丁不八地站立在那裡,擺出一副即將打鬥的模樣。
“一路之上,只是知道你姓什麼爨,狗日的寧州僚夷,今天老子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們益州好漢的身手。”
申哥話語未落,人一個跨步上去,同時右拳閃電一般地朝爨琛的面門打了過去。早有防備的爨琛提膝側頭,同時左臂往上一擡,右拳也同時閃電一般的擊打過去。
“砰砰!”申哥那宛如沙包一般大小的拳頭還未擊中爨琛面門,便被對方猶如石柱一般堅硬的右臂給格擋開來,同時兩人的膝蓋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硬碰硬之下,雙方都不由發出一聲悶哼。
與此同時,申哥的左掌往上閃擊,若是爨琛的右拳方向不變,他這足以斷木裂石的一掌就能正好斬在對方的右腕之上。這申哥雖然僅僅是八品修士,可天生體魄遠勝常人,打鬥經驗更是豐富無比。他曾經在牂牁郡的蒼茫大山之中,未持兵器的情況下單人獵殺了一頭猛虎,是符縣有名的勇士。原本他興高采烈的參軍心說終於能在堂堂的益州刺史大人面前表現一把,可現實的殘酷將他這點念想擊的粉碎。
一身本領還未施展,大軍便稀裡糊塗地崩潰了。黑暗之中,他仗着自己超人的體力遊過了冰冷的郫水。只是這時的他再也沒有想繼續找回部隊的想法了,只想儘快回到他符縣的家中。
爨琛看到對方揮掌,立刻手臂一彎,拳朝內曲,肘突向前,單腳站立的他腰身一扭,那鐵肘接着這股腰力帶着風聲便朝對方胸膛狠狠砸了過去。
“咚!”這時,那條和對方對了膝蓋的右腿才落到了地上。
申哥看對方鐵肘來的兇猛,一個撤步,同時上身後仰,爨琛的鐵肘幾乎擦着他的鼻尖掠過,同時他的右腳飛快地上踢。
“咚!”地一聲,爨琛一聲悶哼,胸口被申哥一腳踢中。雖說申哥這是在後仰的過程之中飛起的沒用用上全力的一腳,可以申哥的力量,爨琛這一下彷彿被一柄大錘砸中一般,人便如風箏一般,雙腳離地飛了出去。
就看申哥在身體幾乎平躺到地面之時,雙手往身後的地面上一拍,不但止住了跌勢,人更是一下又直起身來。接着他雙腿一彎,雙腳一蹬,人便如離弦之箭一般,朝依舊往後飛出的爨琛撲去。
爨琛人還未落地,便看申哥猶如猛虎一般地撲將上來,他忍着胸口的疼痛,也虧得他自幼煉體勤奮,否則一個平民捱上申哥這麼一腳,當場便是被踹碎胸膛的下場,彎腿收腹,雙臂一曲,腰間用力,雙臂上揮,人立刻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第一時間映入他眼簾的,還是申哥那雙沙包一般大的拳頭。
“砰!”得一聲,先是一聲悶響。
“砰!”,又是一身悶響。
第一下的聲響是他的雙臂格擋住申哥拳頭的悶響。
第二下是他受到如此大力擊打再度被飛出後,他的後背撞在一顆大樹之上的聲音。
“小子,服了沒?”申哥自空中落下,站在地面之上的他好整以暇地拍了拍雙手,神色輕鬆地對着栽倒在大樹之下的爨琛說道。
爨琛雙手撐地,慢慢地從地上重新站起身來。此刻的他只覺得胸口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噗!”他先是一口將嘴上的爛葉泥土吐了出去,右手一抹,將嘴角的一絲鮮血抹去,一對眼睛死死地盯着幾丈外好整以暇的申哥。
就看他緩緩擡起右手,豎起食指,左右微微晃動幾下,這纔開口道:“我這個人也素來不好多管閒事。但平生最看不起欺負女人的男人。男子漢大丈夫練就這身本事是用來上陣殺敵的,不是用來欺負女人的。你的拳腳功夫很好,但你這人我看不起。”
這爨琛乃是寧州建寧郡人士。過去益州南中地區號稱有傳統五姓本地豪族,分別是孟、爨、李、董、呂。這五姓的歷史源遠流長。呂姓乃是當年大秦相國呂不韋的後人。當年呂不韋被秦王誅殺之後,將呂氏宗族舉族遷徙至帝國的最最南端。自那之後,呂氏宗族便在寧州繁衍生息起來。爨氏乃是當年後商商明帝時期被派來寧州都督這邊各族蠻夷的都督之後。李姓乃是秦國滅掉蜀國之後在蜀地修建了都江堰的李冰的後人一枝。當年協助唐蒙開鑿五尺道開通之後,這一枝便留在了寧州這邊。孟姓乃是當年大楚派遣大將遠征黔中之人的後代,也是世代居於此地。至於董姓,卻是後商末年,蜀地董闔時任永昌太守,在這邊甚得民心。三國混亂之際,闔家從蜀地遷移到了這戰火波及不到的地方。
在很多人的眼中,南中那塊地區的人民都是未開化的僚夷。腦子簡單,粗俗野蠻,甚至有些不識好歹。可在很多南中本地人自己看來,蜀人乃至交廣之人太過狡詐,遠不如南中人敦厚淳樸。外人眼中的不識好歹,南中人自己到時甘之若飴。因爲在南中人的眼中,這不是不識好歹,不是不知變通,而是不畏強權,而是寧折不彎。
爨琛就是這麼一個典型的南中之人,愈是受挫,愈是頑強。
雖說他已經被申哥蹬了一腳,又捱了一拳,胸口胳膊上不斷傳來的劇痛讓他呲牙咧嘴,可他的眼神卻沒有絲毫害怕,沒有絲毫退縮。
“來,我還可以一戰!”看着羞怒的申哥再度飛撲而來,爨琛輕輕又堅定無比地說了聲,同時也毫不猶豫地迎了上去。
對於上洛那邊的修士來說,和別人赤手空拳打鬥實在是最最粗俗的行爲。再是窮困潦倒的寒門修士,那腰間必定是要掛一柄長劍的。若是逢上爭鬥,雙方一般都是比劍。在那邊的修士看來,赤手空拳搏鬥那是平民們纔會乾的事情。
但那是上洛那個地方。
對於申哥這種來自偏遠小地方的不知名修士來說,自幼便是打架長大的,拳腳上的功夫實在是豐富無比。要說論起劍術來,申哥可能在王天賜面前走不了三招,可論起拳腳功夫來,若是大家都不使用靈力,怕是王天賜在申哥面前也是三下五除二便被揍得鼻青臉腫。
可偏偏爨琛也是精於此道之人。
寧州那邊偏僻落後,又不產鐵。對於那邊人來說,一柄長劍實在是個奢侈品,一柄能雕刻符文的長劍更是罕見之至。縱是如爨琛這種出身建寧豪強之家的人來說,能不輕易何人用劍爭鬥便不用劍。
劍是會損傷的。
而寧州那邊的鑄造師符文師又實在是太過罕見了。正因爲如此,寧州那邊佩劍的修士都對自己的佩劍是異常愛惜,實在是來之不易。爭鬥起來,能用拳腳就用拳腳來解決。
爨琛剛纔吃了虧,這次愈發小心謹慎。看着對方一拳衝來,不求進攻,右手化拳爲掌,亦是朝對方手腕斬去。
申哥又如何能讓他斬中自己的手腕。他這一拳看似兇猛,其實留足了餘力。他立時也是化拳爲掌,一把抓住了爨琛的右手,同時自己的右手運足了力氣朝對方面目擊去。
爨琛看對方這一拳來勢更猛,左臂外架試圖架開對方這一拳。他剛一動作,申哥立刻又化拳爲掌抓住了他的左臂,然後雙手使力猛地往自己懷裡拉去,同時他提腿上膝,務求一招便讓對方再也站不起來。
“砰!”地一聲,雙方的膝蓋再次撞到了一起,劇烈的疼痛讓雙方都不由呲牙咧嘴起來,可雙方的雙手都沒放開,都死死地抓住對方的胳膊。
申哥獰笑一聲。申哥的體型很大人又很高,爨琛的體系在他面前要矮上很多。這時雙方如此糾纏在一起,在申哥看來,爨琛這下便如落入蜘蛛網的飛蟲一般,再也無法掙脫了。
只看他腦袋微微後仰一下,接着閃電般地砸下。
“咚!”地一聲悶響,接着又是兩聲悶哼,兩道人影分開。
申哥痛苦地捂着自己的額頭,只感覺眼前一陣金星亂冒。 還未清醒過來,一陣風聲傳來,自己的右臉又被一拳重重地擊中。
“咚!”申哥巨大的身形晃了兩晃,就那樣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爨琛並沒有繼續毆打申哥。申哥躺在地上緩了一下,坐起身來,神色複雜地看着爨琛道:“鐵頭功?你竟然運用了靈力?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你竟然要用靈力?”
“靈力是很珍貴。”爨琛一邊朝依舊昏迷在那裡的辛婉走去一邊說道:“可更爲珍貴的是人,是榮譽。從小以來,書本上總是告訴我益州有多繁華,那邊的人是多麼的富足和高貴。這次蜀地之行,我發現我錯了。”
爨琛在他前年成年之後便被建寧郡太守舉薦爲秀才。他們一家自打他高祖父來到這裡爲官之後,便定居到了這邊。按照他高祖父的說法便是,這裡雖然落後,可這裡的人民卻遠比中原的人民淳樸。天地之間,人是最珍貴的東西,而不是什麼靈谷靈力,不是什麼寶貨功法,不是什麼神兵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