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然會很高興,要是我獨自一人前來赴約,那現在已經成爲禁衛們的刀下亡魂了!”哈塔爾嗤笑着答覆道。
“沒想到你會這麼看我,哈塔爾……”國王嘆息着出言說道。
“可這就是你的做法不是嗎?我的父親?”哈塔爾的表情頓時冷了下來,他緊盯着面前端坐在王位上,蒼老無比的巴澤爾,加重了幾分音調,高聲的質問道。
“爲什麼是哈羅德?那個除了討好教會外一無是處的廢物,我究竟有哪一點不如他?”
“回答我,父親!”哈塔爾咬牙切齒的低吼着,眼睛瞪得滾圓,怒吼道。
巴澤爾凝望着哈塔爾默然不語,哈塔爾卻是不依不饒的繼續出言質問道。
“削減教會的權柄,將所有的權利歸納在手裡,這難道不是伱一直在做的事情嗎?還是你畏懼了?畏懼教會的力量,和哈羅德一樣,甘願當一個傀儡的王?”
“如果你想不明白這一點,說明你還不夠格,哈塔爾,還遠不足以承當王的重任。”巴澤爾無比失望的看着自己的二兒子。
“是嗎?”哈塔爾的臉色扭曲着,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放聲大笑道。“但現在事實證明我纔是對的,哈羅德輸了,安硫克也死了,從明天開始我就將成爲【哈德拉塔】新的國王!”
“而我……已經超越了你,父親!我會將那羣教士盡數驅逐出王國,將每一塊領地納入國王與貴族的統治,成爲一個名副其實的【哈德拉塔】國王!”哈塔爾無比激動的出言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來吧。”巴澤爾費力的從王座上站了起來,抽出了手裡佩劍,指向了哈塔爾。“一百多年前,你的祖父就是在這裡,砍下了上一任國王的頭顱,奪取了【哈德拉塔】的王位……讓我看看你作爲王的氣量!”
被劍鋒指着的哈塔爾頓了一下,他沒想到已經年過八十的巴澤爾竟然打算和自己決鬥來決定王位的歸屬,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雖然的確是來奪取王位的,但卻並沒有弒君的意思,只是想讓巴澤爾明白自己纔是成爲國王的最佳的人選。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讓其他人來,殺死你的父親!”巴澤爾的話語很是尖銳,又帶着淡淡的譏諷。
事已至此,哈塔爾也不再猶豫,甩去了長劍上的鮮血,緊握着劍柄朝着巴澤爾衝了過去。
“鏘~”
一道刺耳的金屬碰撞聲傳出,火花四濺,兩把長劍交錯在一起,巴澤爾已經蒼老的不成樣子,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但雙手卻穩穩的抓握着長劍,擋下了這一擊。
“你就只有這點力氣嗎?哈塔爾?”巴澤爾國王失望的說道。“權勢和地位雖然非常關鍵,但力量纔是真正屬於你的東西,也將會是你最後的依靠……”
哈塔爾瞬間就被激怒了,一邊揮舞着劍刃朝着巴澤爾的腦袋劈砍了過來,一邊憤怒的咆哮着:“那是剛纔我還不想殺你!”
一道道劍刃交擊聲,在偌大的宮殿內不斷響起,哈塔爾的動作很快,也很漂亮,身爲王子他自然得到過最好的指導,也受過最爲嚴格的作戰訓練,又傳承着強大的血脈之力,實力自然不容小覷。
但他的對手卻是【哈德拉塔】的國王,曾親自領軍四處開拓,被譽爲雄獅的巴澤爾!
“不要被怒意影響了自己行動,這是大忌,更不要讓我看出你的表情,那會暴露你的下一步行動!”巴澤爾再度格擋住了哈塔爾奮力的一擊,隨後調轉着劍鋒在對方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明顯的血痕,冷聲的說道。“敵人的刀刃可不會留情!”
林恩饒有興致的觀察着這一對父子的戰鬥,對於這些所謂的傳承着血脈的王族和貴族十分的感興趣。
按照【魔法造物者】維托裡奧的說法來看,這些傳承的‘優秀血脈’,應該都是舊時代的殘留,他們或許都是某些強大塑形巫師的後裔。
就和服用過融合魔藥獲取魔獸力量的歐文差不多……
當然,這也不能確定,巫師的手段多種多樣,特別是幾百年前還沒有形成主流學派的時候,用任何手段獲取力量都有可能。
至於兩人的實力,哈塔爾大約擁有着二階塑形巫師的身體素質,而巴澤爾國王明顯更爲強大,縱然已經身體老朽卻依舊能夠從容的接下哈塔爾的每一劍。
表面上,兩人勢均力敵,但差距很快就顯現了出來,哈塔爾久攻不下越發的急躁,周身涌起了一道紅光,力量陡然爆漲,劍勢也再度快了幾分。
“強行使用不受控制的力量,得到的只有反噬!”巴澤爾面色不變,這次沒在防禦,手裡長劍以一個刁鑽的角度藉機擊打在劍身之上。“對於劍而言,速度並非越快越好!”
哈塔爾只感覺右手頓時一麻,長劍便已經脫手而出。
然而巴澤爾並沒有乘勝追擊,丟掉了手裡的劍,那蒼老的手死死的抓着哈塔爾的衣領,張口便要說些什麼,但下一刻就感受到胸口一陣疼痛,卻是一根匕首徑直刺進了他的心臟裡。
動手的人赫然就是哈塔爾!
“這是你教我的,父親,任何時候都不應該放鬆警惕。”哈塔爾癲狂中透着冷靜,這番話幾乎是從牙齒裡透出來的。
巴澤爾的嘴角涌出了一團團的血,臉上反倒露出了一絲笑意,他竟握着哈塔爾的手,將匕首刺的更深一些,目光如炬。“不要畏懼,記住這種感覺,我的兒子,王位是鐵與血鑄成的,你真正能信任的只有自己。”
“還有教士、貴族、巫師沒有任何區別……不受控制的力量,遲早會爲這個王國招致災難!”巴澤爾的聲音壓得很低,混雜着痛苦的低吟,幾乎就在哈塔爾的耳邊響起。“你做錯了,你不該完全毀了教會,打破這個平衡,但晚了,現在一切都太晚了!”
我對你和哈羅德,都是一樣的……巴澤爾想要繼續說下去,但上涌的鮮血已經堵住了他的喉嚨,身體很快便癱軟着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