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耀在睡夢當中感覺到身體不受控制地顛簸了一下,就好像是他坐在公交車大巴的最後面遭遇到了一個大坑,一下子就把他從牀上拋了起來。
徐天耀張開眼睛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是地震了,他趕緊掀開被子,但是,他卻是發現,他無論怎麼努力都站不起來。
徐天耀他覺得,整個空間都是動的,好像周圍的一切都掉進了劇烈的,乃至於非要毀滅你的瘋狂震盪之中。
他身邊窗戶的玻璃噼裡啪啦地粉碎着,寒風從窗戶外面徑直地吹到了他的身上,由於他是裸睡的原因,讓他感覺到身體有了一種打顫的動作。
我日他姥姥的,怎麼出現了這樣大的地震,徐天耀拼了命一般地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
他踉蹌着用盡力氣去拉牆壁上的燈繩,這個時候,他們這些窮留學生所住的公寓基本上都是這樣的一種最低端的配置,徐天耀好容易抓到了燈繩,但是,他卻發現,燈繩沒有了任何的作用,燈已經亮不起來了。
他在這個時候能夠看到外面不斷地有那種變壓器的爆燃,就好像是一個個巨大的禮花爆炸的那種感覺,一陣火花之後,瞬間就陷入黑暗之中。
大樓倒坍的聲音,外面高架橋倒坍的聲音驚天動地,讓他所在的樓房不斷地上下左右不停搖擺。
徐天耀能夠感覺到頭頂有無數的東西不斷地掉落,他慌了,不知道他現在能做什麼,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來,放佛世界末日一般的情景讓他有些呆滯。
我這是在想什麼呢!我得活下去啊!我得趕緊往樓下跑。
可是,他突然間感覺到身體涼颼颼的,這纔想起來,他身上還沒有穿衣服什麼的。
可是,這個時候,他已經記不起來衣服和內褲放到什麼位置了,也記不起來他怎麼能夠找到那些東西,他飛快地扯住了牀上的一個被單,就那麼往身上一裹,就開始向外面衝了出去。
他心中這個時候只有一個念頭,他必須要比其他人跑得快一些,他才能夠活命。
就在他衝出房間的下一秒鐘,他就聽到了房屋倒塌的聲音,他的房間直接就塌了下來。
這個時候,徐天耀已經沒有琢磨他要是晚上那麼一秒兩秒就會被砸在屋子裡面的想法了,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快速向前跑,只有跑下樓去,他才能夠有活下去的機會。
這個時候用跌跌撞撞來形容徐天耀的情形是最爲恰當不過的了,他光着腳,明顯地能夠感覺到腳掌被物體刺痛的那種感覺,胳膊更是胡亂地向前探摸,不斷地碰到掉下來的懸掛在半空中的物體……
尼瑪!終於活着出來了。
徐天耀爆了一個粗口,更是貪婪地吸了幾口樓門口的空氣,然後爬着快速向前移動,身體上面那唯一的半張牀單,在這個時候也已經不知道飛到了上面地方。
徐天耀感覺到,大約二十多秒的劇烈震動終於緩和了,震波已經明顯退潮,他的心一鬆,整個人昏迷了過去……
你妹的!這是不讓我睡好覺的節奏啊!李忠信感覺到身底下出現了晃動以後,立刻翻身坐了起來,
他看了看外面還沒有完全亮起來的天空,開始快速穿好衣服並站到了酒店房間最結實地方的牆角。
李忠信雖然記得神戶大地震應該是這一天兩天的時間,他卻沒有想到,地震會來得這麼快,來得這麼突然。
李忠信只是記得神戶大地震應該就在這一兩天的時間,而且,李忠信覺得,地震這種東西絕對不會和你想放屁就放屁那麼簡單,說不定會出現延遲或者是其他的變數,這個事情說不定上面時間發生。
在李忠信的記憶當中,這個神戶的大地震是什麼時間地震的,他也不是很清楚的,只是記得有這麼一個大地震,所以,這個時候李忠信有了些許的疑惑。
“忠信啊!你怎麼樣了,快給我開門。”就在李忠信琢磨這個事情的時候,封半山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封半山在劇烈的搖晃當中醒過來以後,他飛一般地穿上衣服,就衝向旁邊李忠信的房間,他覺得,在這樣的一個時候,他應該第一時間出現在李忠信的身邊,省得李忠信擔驚害怕。
“我什麼事情都沒有,我現在過來給你開門。用不着那麼恐慌,日本這邊地震是常有的一個事情。”李忠信一邊慢悠悠地走過去開門,一邊對門外的封半山安撫着地說了起來。
“半山舅,這個沒有什麼事情的,就是小地震,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我看您也穿好衣服了,我去洗個臉,然後我們下樓找個地方喝點什麼東西,等一會兒我們吃早餐,估計用不了多少時間,雅子女士她們幾個人就會過來了。”李忠信神情自若地對封半山一邊說着,一邊返回了房間洗浴的地方。
李忠信洗完臉,又整理了整理衣服,這才慢條斯理地拿好了房卡,招呼封半山下樓去吃早餐。
封半山有些愕然地看着李忠信那神態自如的表情,莫名其妙地就產生了一種感覺,這李忠信看上去怎麼比他還要鎮定自若呢?
慌亂,嘈雜,李忠信住的酒店的人們在這個時候都開始出現了一種極其慌亂的表情,他們甚至很多人都是衣衫不整地向外面蜂擁着跑了起來,一邊跑一邊大呼小叫地喊着:“地震了,快跑啊!”
李忠信看到那些人的慌亂以後,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李忠信心中清楚,發生了剛纔那麼大的地震,這些人有這樣的一種反應是正常的,大部分的外國人都不知道,也不清楚這樣的一件事情,大震想跑也跑不了,小震根本就不用跑。
李忠信篤定信心的原因更是來自他後世的那種記憶,他知道,神戶那邊和東京遠着呢!能有個四五級左右的震感就已經很不錯了。
李忠信和封半山並沒有坐電梯,而是慢悠悠地走樓梯下,和那些個慌慌張張地奔跑的人產生了一種極其強烈的對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