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信請寢室的幾個牲口在哈市的一家回民飯店熱熱鬧鬧地吃了頓飯,等到考試結束以後,便立刻返回了家中。
李忠信在和父母享受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之後,他直接把他心中想要做的這個事情和父母說了出來。
啥?!!要下去偏遠山區憶苦思甜?!!
李尚勇和王雅清兩個人都好像是看傻子一樣地看起了李忠信。
“你說你要去偏遠山區那裡去搞什麼憶苦思甜,你究竟是哪根弦出現問題了,日子這剛好幾天呀,你就在那裡要搞什麼憶苦思甜,你這不是扯淡呢嗎?”王雅清伸手摸了摸李忠信的腦門,想要看一看李忠信是不是發燒發糊塗了滿嘴跑火車。
如果說李忠信假期的時候要到這個國家或者是那個國家去轉一轉,王雅清覺得還很正常,畢竟李忠信有着很多外國的朋友和國外的生意,這突然要去偏遠山區那邊憶苦思甜,王雅清怎麼也是琢磨不明白李忠信究竟是怎麼想的。
王雅清和李尚勇都是過來人,他們在七十年代的那會,無論是學校、工廠、農村等地,“憶苦思甜大會”就像家常便飯隨處都會召開,其意義就是教育人們不忘舊社會的苦,牢記新社會的甜,從而提高思想覺悟,更好地建設社會主義。
一般都是舊社會過來的人,在臺上講訴他在解放前受苦受難的痛苦經歷,臺下的衆人聽到後痛哭流涕,振臂高呼革命口號“不忘階級苦,牢記血淚仇”,當他講到“舊社會吃糠咽菜。新社會吃大米白麪”時,臺下的人羣就高呼“翻身不忘主席,幸福不忘共產黨”的口號。
其實當時的中國還非常貧窮,吃不飽、穿不暖的現象還很普遍(平時很少吃上大米白麪),但通過“憶苦思甜”大會,人們把當時的生活水平同舊社會相比,那可是天壤之別啊!心裡就非常的滿足。
現在改革開放了這麼長的時間,老百姓也都開始富裕了起來,王雅清在這個時候是真不明白,這李忠信是抽的哪門子瘋,要搞這樣的一種事情。
“媽,我這是很認真地要做這樣的一個事情,這個事情不但我這邊要去做,而且我們忠信公司的中層和高層的管理人員,我也會讓他們分期分批的到那樣的一種地方生活一段時間,這個是一種忠信公司的培育模式。”李忠信正色地的對王雅清說了起來。
在這個事情上,李忠信真的是想要當初培育模式來搞,一個人在一個位置上一直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基本上用不了多少時間,人就已經是開始忘本了。
改革開放以來,人民的生活水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特別是忠信公司的中高層管理人員,他們這些人雞鴨魚肉,山珍海味都吃膩了。現在是好吃的東西太多,都不知道做啥好了,只要是忠信公司的這些人湊到一起說吃飯,那是相當費勁,出去吃飯的時候,不說一剩下一大桌子好飯菜也是差不多了。
參天大樹怕傷根,世間俗人怕傷心,鴉有反哺之義,羊知跪乳之恩。
感恩之心,人皆有之;感恩之人,世皆敬之。做人一定不能忘本,人一忘本呢!就會萌生很多不好的念頭。所以,李忠信有了這樣的一種打算。
“少拿你們公司不你們公司的來忽悠我們,我聽你說的這個事情就是不靠譜的事情,你現在小小年紀,也沒有吃過什麼苦,去搞什麼憶苦思甜,你這就是騙人的。
你看看你,在大學學什麼東西你自己說了算,但是,絕對不能撒謊。”李尚勇望着李忠信那真誠的臉,氣頓時就不打一處來。
王雅清是相信李忠信說的話,相信李忠信是要到偏遠山區憶苦思甜,可是,李尚勇卻不是這樣想的,李尚勇覺得,李忠信說的這個事情是扯犢子的事情,李忠信這樣的一個小屁孩,現在才這樣的一個歲數,苦都沒有吃過,哪裡來的憶苦思甜。
“爸,您咋還能不相信我呢?在這樣的一種事情上,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騙您的。我去偏遠山區那邊的事情,您能夠追溯到我火車票等等東西,我在那邊的生活,您也能夠通過我回來以後講的一些事情聽出來我撒謊沒撒謊。
您在我小的時候就告訴我不要撒謊,我一直都是按照您的要求來做的,所以,在這個事情上根本就不存在我撒謊的事情。”李忠信黑着臉對李尚勇說了起來。
李忠信真就沒有想到,在父親的眼中,他居然被想象成了這樣的一種孩子,他至於和父母在這樣的一種事情上撒謊嗎?
雖然李忠信並沒有在村裡掙工分,整天吃白薯、窩頭、鹹菜,一件衣服穿十年,但是,李忠信重生到江城的時候,也算是吃過那麼一點點的小苦頭,至少那個時候家裡面的糧食就有很多粗糧,那些大米啥的都不是好大米,和他們家現在吃的大米那是天壤之別。
李忠信還記得,他剛剛重生的時候,身上穿的衣服還是帶着補丁的衣服,這樣還不算苦嗎?
“反正我是不同意你做這個事情,你壓根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吃苦,什麼叫做憶苦思甜。
想當年,我在你大爺爺家那邊的時候,吃不飽飯,喝刷鍋水都得喝第二遍的,到了晚上,不早點睡覺的話,餓得你心都發慌。
那個時候,我的生活都不算苦的,因爲還有很多人還沒有我這樣的一種待遇呢!我們在城市當中,每天只要是工作,基本上就餓不死,那個時候的鄉下才是真的苦。
你連最起碼的苦日子是什麼都不懂,搞什麼憶苦思甜?”李尚勇十分霸道地對李忠信說完以後,很是感慨地說起了他小時候的一些事情。
“爸,那按照您這樣說的話,我更應該到偏遠山區去體驗一下這種生活了,現在我一天都不知道吃什麼,總覺得生活沒有了那種方向感,正是因爲這樣,我覺得我應該過去那邊呆一段時間。”李忠信看了一眼李尚勇,正色地開口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