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沒聲響了,一切恢復了平靜。
可車內的兩人卻仍舊很緊張,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後,死死盯着天窗,生怕玻璃會突然破裂,生怕泥土會突然下陷把他們活埋。
這個僵硬的氣氛一直持續了大約3分鐘之久,最後見方向盤鎖紋絲不動,見玻璃不再裂開,見確實抵住了車頂泥土的重量後,盧安和俞莞之這才放下警惕長長緩了一口氣。
盧安望着車頂在思索,第二次山體滑坡,車頂的泥土厚度是增加了?還是減少了?
增加不用多說,這個概率很大。
而減少的話,就相當於後浪推前浪,把原先的積泥推下山坡了,重新覆蓋上了一層新的泥土,要是這個新的泥土沒有那麼厚,就是減少了。在他看來,這個概率也不低。
剛纔玻璃之所以破裂,很可能是第二波山體滑坡的衝擊力造成的。
盧安呆在原地思慮各種逃生的辦法,可惜剛燃起希望,下一秒卻又被自己推翻,一時間內心惆悵不已。
俞莞之剛開始也是同樣在思考,只是她把所有才學用光了,也發現這是一個死局,除非外面有人幫忙。
十來分鐘後,她放棄了,轉而把視線靜靜地凝聚到小男人臉上。
許久,俞莞之忽然糯糯地問:“盧安,你後悔嗎?”
盧安正在神遊,沒聽清。
俞莞之重複一句:“七不往八不歸,當時你在電話中這樣勸我,初七不要過來,我卻堅持,你怪我嗎?”
知道這姐們在自責,盧安坐過去,雙手抓住她的手心說:“我爲什麼要怪伱?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何況這是命,命裡讓我們相遇,命裡讓我們有此一劫,我要怨也是怨老天嫉妒我們比它幸福。”
盧安的故作輕鬆讓俞莞之勉力笑了笑,隨後開口:“我感覺氧氣越來越稀薄了。”
盧安也慢慢感覺到了,遲滯地點頭。
四目相視,緩沉片刻後的俞莞之冷不丁說:“小男人,讓我做回女人吧,做你的女人。”
“俞姐!”
盧安心頭一顫,聽出了這姐們生了死志,慌忙安慰道:“我們有氧氣泵,我這就去啓動。”
俞莞之搖頭,伸手捧住的臉,溫潤如玉地說:“想來你早就清楚了,這都是杯水車薪,如今外面已經天黑了,我們也許、也許熬不過今晚。”
對他講如此殘酷的事實讓她不落忍地停頓了一下,爾後講:“與其白白等死,我們不如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話到這,她臉上悄悄升起了一股紅暈,但鼓起勇氣繼續講了下去:“比如莞之愛你,莞之也想讓你愛。”
“俞姐.”盧安語氣低沉,透出有一股悲意,並沒有因爲可以一親芳澤而狂喜。
“叫我莞之。”
“莞之。”
過了會,盧安如她所願叫她莞之,然後委婉指出:“這裡是車內,不是酒店,也不是別墅,配不上你。”
俞莞之聽得心裡暖暖的,“我知道你心疼我,不想作賤我。但姐現在不是高高在上的俞莞之,我只是一個女人,一個等愛的女人。”
話落,突然想到她第二個心願就是做一回真正的女人,盧安沉默了,沒再糾結這個話題。
或者,此刻爭分奪秒的危險環境也不容許他過多糾纏這個話題。
一時間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車內陷入了絕對安靜,落針可聞。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一種莫可名狀的氣息油然而生,彼此相望的四隻眼睛以瞳孔爲中心,漸漸地都成了對方的影子。
氣氛逐漸變得微妙,曖昧情愫充斥着整個空間
相視着,周遭好像變幻了世界,兩人彷彿來到了教堂中,裡頭擺滿了玫瑰,古老的鐘聲在吟唱祝福,似乎有一場婚禮正在悄悄舉行。
這時這刻,兩人的眼裡、思緒裡全是對方的影子,再也找不到其它任何東西。
我見猶憐的人兒在這種絕境下的求愛別有一番滋味,本來就生的極美,此刻那悽楚柔弱的模樣,配上曼妙曲線隱隱約約散發的風光,嘗過女人滋味的盧安還是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唸叨了一聲“阿彌陀佛”。
對視良久,盧安發覺這姐兒的心口衣服不知何時加快速度跳動了起來,但她還是面對着小男人一言不發,任由他那癡迷中帶着侵略性的眸光在自己身上穿梭。
到了這個時候了,縱使盧安有心不想在此地褻瀆她、捨不得在這樣的環境下褻瀆她,可這種絕色尤物攤在眼前,那欲罷還休的樣子,卻是最致命的毒藥,已經成功刺激到了他的大腦神經。
下一刻,他也沒想那麼多了,情難自禁的伸手輕輕搭在她肩頭,深情呼喚:“莞之.”
“嗯。”
面對靠過來的身軀,突然變得緊張無比的俞莞之雙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但作爲迴應,還是微不可查地嗯了一聲。
似乎就是該這樣子的,必須是這樣子的,兩人的頭情不自禁地越離越近。
當盧安低頭湊過去的時候,湊到只有5釐米的距離時,他停了動作,直到確認對方的眼神後,才一往如前地吻住了她的紅脣。
青紅交印
相互繚繞
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紅線穿過針孔,兩頭尖尖先是試探性地蜻蜓點水一番,隨後大的線頭驟然發難,一把勾住了小繩頭,打了個活結,開啓了漫長的拉鋸戰。
不知道是不是心結打開了的緣故,不知道是不是絕境下的原因,已然把這當做人生最後時光的俞莞之,一開始還有些拘束和僵硬。
可隨着小男人老練的手法和花式百出的挑逗過後,她慢慢放開了自己,慢慢放鬆了身心,不僅微微張脣配合他,雙手也從抓緊座椅變成了揪住了他的腰腹衣服。
此刻她很美妙。
真的很美妙!
放寬心迎接愛的她,這回的親熱同以往感受不一樣,超越了過去,進入到了一個妙不可言的世界中,全身上下都處在一片歡愉的海洋中。
她以前就覺得同小男人的親吻已經超越了幻想,超越了期待。但從沒想過還可以更進一步,可以讓自己這般歡喜,讓自己這般沉淪,這麼的讓自己無法自拔。
抱着這個可人兒,聞着讓自己非常迷醉的幽香,看着她緊張卻配合的情景,盧安血熱在沸騰,成就感爆炸。
冗長的親吻過後,他已經不再滿足了,趁她急促喘息的空檔,低頭從她的嘴角往她耳後、脖子、下巴一刻刻寸移
整個過程,兩人之間有一種沁透心靈的靜謐。
歡愉過後,俞莞之只是安靜睜着水霧般的眸子注視着他,彷彿要在生命盡頭牢記這張臉,牢記這個讓自己託付了所有感情和身體的男人。
此刻她的思緒有些渙散,自己孤單了快30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寄存感情的男人,好不容真正做了一回女人,卻即將要走向人生的終點。
一時間有些不甘,有些不捨,還有些嘆息,心緒難愁
俞莞之抱着他的頭,輕輕閉上眼睛囈語,“小男人,不要忘記今晚,如果有來生,記得來找我。”
聽到這充滿不捨而又情意綿綿的話,原本還沉浸在剛纔快樂中的盧安瞬間心情沉到了谷底。
他先是定定地看了會身下的女人,稍後低頭含住了她的嘴。
他知道,這姐兒喜歡事後纏綿。
俞莞之確實喜歡,跟他溫存了幾分鐘後,忽然糯糯地說:“車內氧氣快耗盡了,你抱緊我。”
說出這話的俞莞之,臉上全是滿足之意,但眼角卻不知不覺噙滿了淚水。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強忍着沒溢出來。
之所以臉上全是滿足之意,是因爲她的三大遺憾已經完成了兩個。而且剛纔的快樂讓她永生難忘,自己成爲了他事實上的新娘。
至於流淚,不是她自己害怕死亡,而是捨不得他死,捨不得才做了他的女人就要分離。
況且這一分離就是永別!
盧安見不得流眼淚。
何況是自己的女人流淚,何況是平時那麼優雅的俞姐流眼淚,而且是這種情況下流淚,讓他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
他懂這話的意思,氧氣快耗盡了,我們的生命即將走向終點,讓我們死在一塊,不要分開。
這時這刻,盧安也開始感到了呼吸困難。
他用右手幫她揩了揩眼角,下一秒胡亂穿好衣服起身說:“我去打開氧氣泵。”
俞莞之靜靜地望着這一切,沒阻止。
其實她十分清楚,氧氣泵打不打開,都不會有太大效果。現在外面是黑夜,外邊沒有任何動靜就意味着沒人發現這裡,也就意味着這個漫長的夜晚註定兩人很難挺過去。
等到盧安爬進後備箱之際,俞莞之從包中找出紙巾,開始清理自身。沒過多久,後面傳來了氧氣泵的工作聲音。
只是前後不到2分鐘,聲音又沒了,見狀,剛剛穿戴好的俞莞之探頭過來,問:“怎麼停了?出問題了?”
盧安臉色拉胯,露出一張比哭還難看的表情,“估計是沒電池了。”
說完,他不死心地反覆試了幾次,可氧氣泵就是沒有任何反應。
他現在後悔死了,當初怎麼就不多買幾節新電池啊,就算車內空間有限,但能拖延一時算一時啊。
俞莞之聽了沒有任何意外,視線在後備箱掃一圈後,臨了指着備胎說,“輪胎裡面有壓縮的氧氣,應該能支撐我們一段時間。”
聞言,盧安一拍額頭,光顧着擺弄氧氣泵了,怎麼就把輪胎給忘記了呢,當即不廢話,扯下連着氧氣泵的小水管,動手做了一個簡易出氣裝置。
末了把管口遞給她,“俞姐,你吸幾口。”
俞莞之接過放入嘴角,連着吸了兩口後交還他手裡,“氧氣含量比較高,你也試試。”
如她所言,氧氣含量確實高,至少比現如今的車內氧氣含量高多了,可盧安捨不得這麼用,找個小物件用紙巾纏住後,插在了小水管中,防止輪胎中的氧氣外泄。
做完這一切,盧安把輪胎連帶水管搬到了後排座位,然後又從修車器械中找了個趁手工具,想把車底砸穿打起了另外4個輪胎的主意。
只是才砸幾下,車頂的天窗玻璃就因爲震動而簌簌落下了一些稀泥漿,嚇得他頓時不敢有任何動作了。
呆呆地仰頭望着破碎的天窗玻璃,盧安明白,再不想辦法兩人就會被活活悶死。
想起外面的清池姐、清水和葉潤,想起大姐、小妹和黃婷,再想到這個在瀕臨死亡之際向自己吐露真情、想爲自己存活多一絲希望而毅然決然選擇赴死的俞姐,盧安的求生慾望瞬間死灰復燃。
在這種求生欲空前高漲的情況下,盧安心思如電,腦海中一下子輾轉了許多辦法,可惜同剛遭遇掩埋時的情形相同,這些方法都行不通。
忽然,一滴稀泥漿從天窗玻璃裂縫處聚集掉落,恰巧掉到了他鼻尖上。
盧安下意識用右手抹了抹,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又在彙集的稀泥漿,
突地,他心頭猛地一動,疑惑想:兩人是不是埋得不深?
爲何奧迪車頂沒有變形?沒有被壓塌?
想及此,盧安頓時激動了起來,連忙轉頭問,“俞姐,你覺得奧迪車頂最大能抗住多大壓力不變形?”
俞莞之剛纔也在觀察天窗玻璃,聞言怔了下,下一秒立馬懂了他的心思,半起身觀察一番奧迪車頂的厚度說,“這個不好講,幾米厚的泥土應該壓不垮。”
盧安緊着問,“幾米?那天窗玻璃呢?”
俞莞之收回視線,目光在他臉上停留半晌,臨了忍不住問,“你想從天窗口爬出去?”
盧安點頭:“我知道這裡面有很大的風險,搞不好車內空間被泥土擠佔,我們卻還離地面很遠,到時候退無可退,進無可進,如果這樣的話是加速死亡。”
說着,他咬咬牙道,“可是我不想死,更不希望你死,我想賭一把!”
察覺到他眼中的滿滿求生欲,俞莞之沉默了,幾秒後她伸手抓住他胳膊說,“莞之陪你。”
一句“莞之陪你”,表明了她的心意,死一起死,生一起生,他做什麼都支持他,不讓他孤單。
不過她接下來又說,“我們不能盲目砸開天窗玻璃,先試一試上面的泥土厚度。”
盧安明白她的想法,當即轉身去後備箱尋找工具。
俞莞之這時說,“釣魚竿、笛子和簫都可以,這折迭椅的鋼管也可以。”
“笛子和簫?”
盧安嘀咕一句,隨即激動大喊:“我們不是有透明膠麼,用膠帶把笛子和簫的孔封起來,這樣裡面就不會有泥土進去,就算爬不出去,也有空氣來源了。”
聽到這話,一直抱有死志的俞莞之眼睛跟着一亮,隱隱中尋到了一絲求生機會。
而人一旦看到了希望,立馬會爆發出驚人潛力,俞莞之本就是哈佛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此時在求生意志地催動下,很快就幫他找出了剛纔的漏洞加以完善:
“笛子頂端可以用礦泉水瓶蓋封住,不讓泥土進入,等笛子探出地面後,接着用折迭椅的鋼管從裡插入,把瓶蓋頂掉,這樣的話,就可以讓新鮮空氣進入車內了。”
“好!這主意不錯。”
盧安比劃一下笛子和折迭椅的鋼管,發現大小剛好合適,立馬興奮地抱了一把俞莞之。
弄得這姐們哭笑不得,連連讓他小心點,別過早把天窗玻璃震裂了。
有了目標,兩人說幹就幹。
盧安可是農村出身的娃,不僅力氣大,幾下幾下就掰直了折迭椅鋼管,而且動手能力那是相當強悍,很快就把一切搞定。
做完後,兩人相視一眼,很有默契地大口享用水和食物,爲接下來的逃生積蓄體力。
盧安吃了半袋餅乾,吃了幾隻活蝦,還開了一瓶罐頭。
俞莞之和他吃的差不多,只是量少一些。
吃飽喝足,盧安開始小心翼翼地拆卸方向盤鎖,不敢把它全部拿開,只是移掉一小部分,剛好夠笛子穿過天窗玻璃的縫隙就可。
看着笛子在小男人的大力推動下進入泥土,俞莞之不自覺暗暗向南嶽菩薩祈禱,祈禱笛子一路順暢不要碰到石頭,祈禱兩人能順利逃出生天。
她甚至許下願望,只要菩薩保佑兩人此次渡過難關,接下來會還願10年。
可能是南嶽菩薩真的聽到了她的心聲,也可能是真的天無絕人之路,幾根笛子接二連三地被膠布封住進入泥土中,竟然沒遇到像樣的阻礙,中間好像遇到了一個小石塊,但被盧安用肩膀使勁一頂,小石塊就輕鬆翻過去了。
沒多久,笛子另一端猛地一空,沒了阻礙,盧安瞬間興奮地說,“到頂了,用了4根笛子。”
俞莞之算了算,“每根笛子大約65釐米,泥土層厚度在2.6米左右。”
算完,她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輕鬆的表情:“這深度比我想象的要好,完全值得一試。”
盧安猜測,“可能是第二次泥石流帶走了一部分泥土。”
俞莞之覺得有這種可能。
不過現在她沒心思去管這些了,迫不及待地把折迭椅鋼管插入了笛子中,她不僅想要呼吸新鮮空氣,還想看看笛子是不是真的到頂了?而不是碰巧到了一個大石頭下面的真空地帶?
折迭椅鋼管比較小,插入的比笛子還順利,不到半分鐘就頂開了瓶蓋,隨後收回鋼管,俞莞之忐忑地湊過去用右眼往裡瞧,下一刻喜出望外地拉過盧安:
“有月光,你快看。”
“真的?”盧安嘴裡說着,已經湊了過去。
“嗯。”
果真,大暴雨過後還有月光,也是奇葩。
不過這對兩人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盧安嘴巴咬住笛子這端,貪婪地吸收了幾口新鮮空氣。
“俞姐,這空氣真甜,你也吸幾口。”
此時此刻,俞莞之整個人都活過來了,會心一笑說:“好。”
有樣學樣,跟着呼吸幾口空氣後,她把備用輪胎上的小水管拿在手心,對他說,“怕外面生變故,宜早不宜遲,我們現在爬出去。”
“現在?”
“就現在。”
“你做好準備了?”盧安嚴肅問。
之所以這麼嚴肅,是因爲存在一定機率兩人爬不出去,然後被稀泥土淹沒嗆死在半途中。
俞莞之抓着他的手臂,認真說:“有你在,我不怕。”
這是她曾經做噩夢時,盧安在夢裡對她說過的話,每次夢醒時分,這6個字都會清晰地印在她腦海中,久久不能忘懷。
盧安重重點頭,隨即在她的注視下,一把扯掉頂住天窗玻璃的揹包和方向盤鎖,然後抱着她躲到一邊,任由天窗玻璃碎裂掉落,任由上面的泥土填滿車廂。
在這生死存亡時刻,盧安一直緊緊盯着泥土,發現是比較稀時,鬆了好大一口氣,出汗的手心用力握了握鋼管,某一刻,他找準時間帶着俞莞之從天窗中爬了出去。
想象很美好,過程很殘酷,有好幾次,由於泥土太過鬆軟,兩人差點被淹沒。
好在敗也泥土鬆軟,成也泥土鬆軟,每當兩人以爲快要被嗆死之時,鬆泥土又從頭頂往下掉,過程中,盧安用盡全力託舉着俞莞之,不讓她掉隊,因爲一旦掉隊就沒有再生還的可能。
他很怕這種情況發生。
俞莞之當然知道這點,期間有兩次她生了念頭,不想拖累他,想讓他獨自爬出去,這樣機會起碼增大一倍。可見他死死不放自己後,又感動地抱住了他,跟他一起形成掎角之勢努力往上砸泥土,在這不好借力的稀泥土中彼此依靠,彼此慰藉。
在昏暗中,憋悶的盧安接過俞莞之遞過來的小水管吸幾口氧氣,然後在她手心示意:我感覺快到頂了。
俞莞之不敢開口,怕泥土進入口中,撓撓他手心作爲迴應。
沒曾想,就在這時,無數泥土如瀑布般朝兩人傾瀉而來,把沒有反應過來的他們徹底活埋。
不知道過了多久,盧安的手心被俞莞之抓了抓,靠着求生的信念,他憋着最後一口氣艱難地再次動了起來,再次往上砸泥塊。
只是一下,他就感覺砸了個空,盧安滯了滯,頓時加大力度扒開兩人頭頂的泥土。
俞莞之手指跟着緩緩探出泥土,接着她憋氣慢慢從泥土中伸出腦袋,費勁地吐出口裡的泥巴後,第一時間轉頭看向身側的小男人。
沒有讓她失落,盧安此時也跟着探出了腦袋,那滿是泥漿的面上還對她擠出了一個逃出生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