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前因後果,俞莞之幽幽地問:“小男人,我在你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盧安看着她,十分認真地說:“有才能、有魅力,會成爲賢妻良母。”
到這,他停頓一下,然後帶着歉意往下講,“其實你也好,清池姐也好,清水、葉潤以及黃婷也罷,都會是挺好的妻子,只是遇着了我這樣花心的人,是我對不住你們。”
盧安第一次在她面前承認自己花心,承認自己不是個好人,俞莞之聽了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接口。
拋開他的花心講,俞莞之就算是大家族千金,其實對他還是相當滿意的。
當然了,小男人優秀歸優秀,但此時這些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作爲準媽媽,她更愛的是這個人,而非其他。
過了許久,俞莞之問:“把我說的這麼好,你是特別希望我寬容你嗎?”
四目相視,盧安幾度欲言又止,可還是沒那麼厚的臉皮明明白白說出來,只得用默認的方式爭取她原諒。
到這,車內再度陷入沉默。
安靜了大概十來分鐘的樣子,俞莞之右手捋捋耳跡髮絲,糯糯地說:“你一直口口聲聲把我和孟清池平等並列,既然她同意了你這個荒唐的“夢”,那我也不做那個惡人,要是你一次就能讓她懷上龍鳳胎,我也尊重“命數”,大度一回。”
話落,她轉頭看着他,“但我也並不是沒有脾氣的,如果孟清池沒懷上龍鳳胎,其她紅顏知己我希望伱主動和她們斷了關係,假若你捨不得、下不去手,我到時候會替你清算。”
盧安嘴角狠狠抽了好幾好幾下,兀自爭辯:“你不講道理啊,當初在南嶽山上,你可是答應了我不使手段的嘛。”
俞莞之柔弱地笑了笑,右手撫摸肚子說:“道理在這,你要是想講道理,就跟咱們的女兒講。當初我是答應了你,但一沒時間限制,二是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懷上你的種。”
盧安錯愕,“女兒?你找醫生確認過了?”
俞莞之頷首。
盧安生疑,“才倆個多月啊,醫生能看出來?”
俞莞之說:“我找的是一名老中醫,他通過把脈知道的,按老中醫的說法,男脈和女脈不一樣,有經驗的很容易分辯。”
她接着問:“你喜歡女兒嗎?”
盧安沒有猶豫:“我的種,自然喜歡啊,這還要問麼。”
觀察他的表情一番,確認他沒撒謊敷衍自己,俞莞之心情開闊不少,稍後說:“頭胎男孩女孩我不挑,但我覺得一男一女是最好的組合,她今後不會孤單,遇着事了也有個商量的人。”
盧安眨眼,高興問:“還想給我生個?”
俞莞之反問,“爸爸媽媽都這麼好看,你不想了?”
這話愛聽,盧安湊過去親她一下,道:“好,依你。”
俞莞之近距離看着他,聞着他的呼吸,溫溫地說:“這事我們追求自然,二胎只要趕在35歲之前就可以。”
盧安半真半假道:“真追求自然的話,那我到時候賣把力,弄不好這個纔出生,你就又懷上了。”
俞莞之會心笑笑,沒做聲,她到年紀了,對這麼快生第二胎,其實是不反對的。
只是,她覺得小男人心思沒那麼純,儘快讓自己懷上二胎,無非是想讓自己沒時間去管他外面那些破事。
但他顯然低估了自己的決心和手段,只要自己真想管,根本用不着自己親自出馬。
不過看到小男人明飛色舞的表情,俞莞之也不在他高興的時候打他臉,她倒是願意跟着孟清池賭一把。用一次懷上龍鳳胎這種天方夜譚的極小概率事件堵住他的花心,讓他徹底迴歸到自己身邊來。
關於龍鳳胎,孟清池和俞莞之都存了一樣的心思,看似大度,其實都是覺得不可能,所以才由着他折騰,免得婚還沒結,就開始出現鬧嘴掃興的事情了。
當然,俞莞之最在意的事孟清池,某一刻,她甚至存了心思,假如孟清池沒懷上,她不介意一起用手段清掉。
雖然她是個追求完美的人,追求愛情完美至上,更青睞用自己的魅力徹底征服盧安,徹底打敗孟清池。
但是她也有她的顧慮,在自己和孟清池之間,目前階段小男人的心思明顯更偏向那邊,這讓她心裡頭多多少少不是滋味。
衆多雜七雜八的心思在腦海中紛飛閃爍,俞莞之最後收斂心神,對他說,“天色變黑了,快要下雨了,我們進屋吧。”
盧安擡頭望了望烏雲籠罩的天空,打開車門,跟着進了別墅。
另一邊,滬市醫科大學。
時隔兩天,兩姐妹終於再次見面了。
來路上,孟清池想過很多種姐妹見面的場景,可唯獨沒想到會是這樣:小妹不吵不鬧,甚至還親密地挽着她的手在校園裡散步,好似兩姐妹沒有任何隔閡,好似小安的事情沒存在一般。
滬市醫科大並不小,孟清池帶着別樣的心情逛完一圈後,末了還是停下了腳步,她小心翼翼措辭,“清水,小安抽籤”
“姐,我知道,他選的你。”不等姐姐把話說完,孟清水就打斷了她的話。
看小妹一臉嚴肅的樣子,孟清池可謂是五味雜陳,醞釀一番情緒說:“如果你”
孟清水再次打斷她的話,“沒有如果。”
孟清池緘默。
孟清水把頭擱在姐姐肩頭,“姐,我雖然依舊很愛他,可自從知道他和俞莞之不清不楚後,我就明悟了一個理:我的魅力還不足以拴住他的心,與其便宜了別人,還不如讓給你。”
說着說着,孟清水擡起頭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眼睛,“姐,其實你也喜歡盧安的,對嗎?”
心口往上都被小安親吻過了,還同牀睡了兩晚,還隔着褲子被他弄得出了醜,更是答應了做小安的妻子,孟清池這次不同以往,沒再裝傻充愣,而是點了點。
見自家姐姐親口承認,孟清水神色黯然,仰頭望着暮靄沉沉地天際好久好久才說,“姐姐,你知道嗎,如果你要是不喜歡他,我是絕對不會這麼剋制的,絕對會攪他一個天翻地覆,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安穩得到。包括俞莞之。”
聽到這話,孟清池心裡頭一陣陣揪心痛。 她十分清楚,清水並不是害怕那些情敵,害怕的是姐妹之間徹底鬧掰,擔心家醜外揚,擔心連累父母和哥哥嫂嫂,畢竟流言蠻語能殺死人,更何況還是姐妹亂倫這種荒唐的事情。
孟清池感慨說:“清水,你長大了,姐不如你。”
孟清水確實是長大了,或者說,她從小就早熟,對這些道理很早就懂了,過去之所以假裝不懂,是因爲她愛得熾熱;而現在之所以妥協,是因爲她有自知之明,不僅敵不過姐姐,也拿強大無比的俞莞之沒有任何辦法,索性.
索性就退讓一步。
但是要說她就這樣心甘情願了,那絕對沒可能。
正如她剛剛所說的,自己得不到的,別個也別想安穩得到,包括俞莞之,自然也包括姐姐。
只是,前幾天她接到了李夢的電話,然後她心軟了。
在電話中,過往一向要強的媽媽這次竟然開口求她,甚至後面還傷心地哭了。這讓她不知所措,感覺十分別扭,最終還是答應了媽媽顧忌孟家的臉面、別把事情鬧大,不讓別人看孟家笑話。
這也是她去金陵時,沒跟盧安鬧,沒跟姐姐翻臉,沒跟葉潤、黃婷和俞莞之敵對的緣由所在。
也是這個原因,才促使她和姐姐破天荒地達成和解,以抽籤的方式決定愛情歸宿、決定命運。
但她還是不甘心的,還是不認輸。這兩天兩夜裡,她幾乎沒怎麼閤眼過,滿腦子都是盧安,滿腦子都是兩人的過往,滿腦子都是初中時期他哄騙自己去柴草堆親熱的畫面
自己是失意的一方,縱使面前站着的是親姐姐,孟清水也不想卸下自己的僞裝,藏住悲傷笑吟吟問:“姐,快5點了,你餓不餓?咱們去吃晚飯吧。”
兩姐妹從小是一塊長大的,孟清池怎麼可能不瞭解妹妹的悲傷呢,只是左邊是愛情,右邊是親情,她也左右爲難,於是默契地不再提兩姐妹的爭端之事。
她柔聲說:“小安也來了滬市。”
孟清水想都沒想就問:“他在別墅裡等我們?”
孟清池嗯一聲:“我讓他去那邊等的,等會一起吃晚餐。”
“好,那我們現在過去吧。”說罷,兩姐妹走向校門口,不一會兒就鑽進了奧迪車內,往別墅區行去。
下午五點半左右,四人聚齊了,另外還多了個伍丹和丁超。
由於天公不作美、外面下大暴雨的緣故,伍丹擔心有身孕在身的閨蜜出門不安全,她直接大手一揮,一個電話把私人酒店的大廚叫到了別墅中,現場給6人張羅晚餐。
看孟氏姐妹和莞之圍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樣子,伍丹找機會偷偷問盧安:“你是怎麼做到的?她們不打架?”
盧安撇撇嘴,“你是希望他們打起來?”
“那倒不是。”
伍丹笑呵呵地講:“剛纔丁超還私下裡跟我說,誰都不服就服你,不僅拿下了別人只能奢望的莞之,還搞定了姐妹花,他都想拜你爲師了,不過被我暴錘了一頓。”
盧安:“.”
伍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他,然後盯着他胯部問:“真的是這個厲害麼?”
盧安無語,“你能不能別這樣?”
伍丹甩甩頭髮,不以爲意地說:“看下又不掉塊肉,我是莞之最好的閨蜜,外人都能跟她共享男人,我就看看她不會介意的。”
盧安暈了,沒好氣道,“要不去牀上看?”
伍丹雙手抱胸道:“也不是不可以啊,但你真的有本錢麼?要是有的話,我現在就去和丁超分手兩天,陪你玩兩天。”
盧安服了,雙手抱拳朝她拱了拱,敗退。
看盧安逃也似地跑開了,伍丹沒了玩笑之心,皺起了眉毛:爲什麼人和人的區別這麼大?丁超這死鬼平日裡叫得兇狠,可每次三兩下就偃旗息鼓了,像死豬一樣怎麼也催不動,而盧安卻能同時安撫幾個女人?
都說女人三十如狼,伍丹正處於一生中最飢渴的時候,沒曾想丁超中看不中用,這讓她很窩火,心裡盤算着要拉他去看看好點的中醫才行。
老實講,這對男人來說是不公平的。按照生理學,男人最鼎盛的年級是15到25之間,往後能力逐年遞減。
而女人卻恰恰相反,20歲可能和男人棋逢對手,但30需求大,40能吃人,拿30歲的丁超和30歲的伍丹匹配打仗,明顯就在欺負人呀。
當然了,盧安這種天賦異稟的選手例外,他就算不用武器,幾個指頭也能輕輕鬆鬆搞定噻。
那話怎麼說來着,大道至簡,孰能生巧。只要技藝到家了,牙籤也能庖丁解牛,何況還是盧安這般巨物。
說巨物和天賦異稟是真的一點不誇張,要不然當初在貴妃巷時,隔壁二樓的廖寡婦只是在窗前偷看他洗澡就按耐不住心思了,隔空就能征服一個婦人,本錢不是一般的厚。
有私人酒店的大廚在,晚餐十分豐盛,6人吃飯喝酒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才散。
丁超喝醉了,被伍丹扶着回了自個家。
孟清水在學校沒怎麼喝酒,還是一杯倒的量,也被盧安攙扶着回了別墅。
孟清池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看着兩人出門卻沒跟上去,而是待在沙發上同俞莞之喝起了茶。
俞莞之給她倒一杯濃茶,自己卻喝的白開水,“今天下午和盧安聊了許多,他把“夢”的事情告訴我了。”
孟清池心領神會,“你也跟他賭了?”
俞莞之看向她小腹,“賭了,但我不覺得他能贏。”
孟清池徐徐轉動手裡的茶杯,“其實剛開始我和你想的一樣,不相信他能贏,所以我一點不擔心。但剛纔我忽然冥冥之中覺着,他也許會絕處逢生。”
俞莞之擡頭,同她對視,半晌問:“這種感覺很強烈?”
孟清池搖頭又點頭,輕輕道:“在夢裡,小安說他和清水是一輩子的夫妻,我一開始只是當故事聽,可剛剛看他扶清水出門的樣子,我莫名有些信了,他們的背影挨在一塊,比我和你更像夫妻。”
俞莞之咀嚼着這包含深意的話,怔在原地,一時間到嘴邊的水都忘記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