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狗用藥?”
陳凌和山貓聽到這話一下子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人類社會在參加某些重要比賽的時候,還會服用興奮藥物呢。
別說是這種鬥狗比賽了。
按餘邦金說的,玩的那麼大,輸贏動輒大幾萬,肯定會有人忍不住給狗服用藥物。
儘管這類藥物狗吃了,也就是一錘子買賣。
鬥完就算是贏了,就算是沒受傷,這狗也活不了多久了。
這類藥物對狗傷害太大。
副作用也超出想象。
最輕的也會持續一兩月的食慾不振,不吃東西,最後病死。
要是用藥過多,超出了藥量,狗就算戰鬥力飆升,兇悍無匹,同時也會逐漸變得六親不認。
主人都不認。
如果不及時關進籠子,或將其制伏,咬傷人,咬死人的狀況也有可能會發生。
這就是王會長爲什麼說這些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因爲他知道這幫人的秉性。
大多都心狠手黑,底線很低,狗只是他們贏錢的工具。
不會對狗有可憐之心。
一旦賭性上來了。
他們給狗用的藥量就沒一個少的。
都是往最大的藥量來用。
爲了自己的狗能贏,基本沒一個留手的。
現在羣狗暴動,互相混戰,甚至已經有狗紅着眼睛,開始向人撲咬了。
這給狗用的藥量有多大已經不用說了。
不過嘛,這些人顯然是有準備的。
可能也是知道自己對狗下手狠了,很多人還帶着電棍,以防不測。
這時就掏出電棍防身,有狗撲來就用電棍擊倒。
“這幫人真是……”
陳凌搖搖頭,對鬥狗這事兒已經徹底失去了興致。
山貓踩在小綿羊肩膀上看到這一幕,也是臉色鐵青,看着那麼多好狗被這麼糟踐,實在感到心疼和憤怒。
孫豔紅聽到外面這麼嘈雜混亂,連鬥場之內的鬥狗比賽都被迫暫停了。
急忙問陳凌兩人:“怎麼回事,有人打架嗎?”
她還以爲有人押注輸了不認賬,或者因爲狗的事發生了爭執什麼的。
餘邦金則是聽到王會長那句話,知道大概是發生了什麼:“不是,是有人爲了贏比賽、贏錢,給狗用藥了……”
然後向着孫豔紅細細解釋了一下。
孫豔紅聽完頓時破口大罵:“這幫狗孃養的,真不是東西,下輩子讓它們轉成糞坑的蛆,吃一輩子屎去吧。”
餘邦金臉色也不好看:“第一次請富貴老弟你過來,就遇到這種事,看來這次鬥狗比賽玩不成了。”
他還想着帶陳凌玩得開心,贏錢贏的高興,以後像孫豔紅那樣,跟陳凌加緊合作的。
但現在鬥狗比賽已經被一小撮人破壞了。
受到了不小影響。
實際上,何止是比賽受到影響了。
連參與鬥狗的這些人,他們的人身安全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常言道,人有人言,獸有獸語。
服了藥物的狗一開始暴動。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其餘正常的狗也逐漸變得狂躁起來,連叫聲都變得瘋狂起來。
好似它們之間也有什麼溝通似的。
不管是鄉下那些土狗、狼青,還是有錢人帶來的名貴犬種,全場的狗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羣情激奮……
憤怒、發狂,不斷有狗掙開鐵鏈加入的狗羣混戰,以及對那些手持電棍的人的撲咬當中。
事實證明。
狗太多了,他們手持電棍也沒用。
這時候這些人也知道怕了,知道慌了。
一邊用手拿着電棍在身前比劃着防身,一邊慌里慌張的趕緊後撤。
有人跑得快,躲進了汽車,爬上了牆頭。
但也有人不幸。
被羣狗撲咬在地,對着腿上和屁股上就是一陣撕咬,電棍都摔了出去。
場面大爲混亂。
“活該。”
山貓怒聲道。
而後身子靈巧的從小綿羊肩膀上跳下來。
就準備帶着衆人離開。
這時,孫豔紅和餘邦金等人也已經有了退意。
更不用說陳凌了。
但是就在幾人準備離開的時候。
那些咬了人,見了人血的狗,越發瘋狂,不僅僅只對那些拿電棍的緊追不捨了。
竟然還對其他人撲咬。
其實這時候,大多數人早就躲得遠遠的,一看到羣狗暴動起來,就跑開了。
但奈何今天逢集呢,來這邊鬥狗的和看熱鬧的人實在太多了。
男女老少都有。
你擠我我擠着你,人擠人,怎麼可能跑得了多遠。
加上今天參賽的都是烈性犬,攻擊性很強。
這類狗就有個毛病。
就是看不得人跑,人一跑就要追。
這時候羣狗匯聚在一起,紅了眼,兇性被激起來,就更是如此了。
誰跑就追着誰咬。
或許因爲跑動的人目標太明顯。
於是不斷有人遭到狗咬。
有被餵了藥的狗,也有沒被喂藥的狗,它們全都發狂了。
狗在狂吠,人在驚慌尖叫。
但人畢竟多,躲不及了也不會坐以待斃。
拿着各種傢伙事開始對撲咬來的狗進行反擊。
棍子、鐵鍬、鋤頭、板磚……甚至還有抽出腰帶,幾人合力把一條發狂的大狗,按在地上捆住狗的嘴巴,綁到樹上的。
總之,今天的鬥狗大賽,到此時已經變成了人狗大戰。
“富貴叔,小亮他們還在那邊……”
忽然,小綿羊焦急的指着那邊,他那羣殺馬特小夥伴之前各自牽着自己的狗去那邊湊熱鬧。
而且他們每人手上還不只一條。
現在他們帶的狗也受到了影響,掙開了鐵鏈子,加入了發狂的狗羣。
他們帶的這些狗可能足夠名貴,花費過大價錢。
也可能是投入了感情。
總之,不管怎樣,這幾個男女竟然在這種情形之下還沒走開,還在那邊焦急喊着各自養的狗的名字,想把狗叫回到身邊來呢。
這時候,狗羣早就失去了理智,不認主,開始攻擊人了,多危險啊。
這羣古早殺馬特也不知道咋想的,腦子鏽透了一樣,捨不得離開。
小綿羊下意識就想求助陳凌。
陳凌見狀微微搖頭,一聲不吭。
孫豔紅道:“博明,我們都知道你重感情,心地也良善,但這些人是啥樣子你也清楚的……不說他們跟我們不熟,就憑他們對你富貴叔那態度。
笑話你富貴叔這個,看不起他那個的。
你富貴叔沒扇他們幾耳光是你富貴叔大度,看在你面子上不跟他們計較。
還想讓你富貴叔管他們?
就算被狗咬死,我們也不該管他。”
小綿羊聞言一愣,而後哭喪着臉嘆了口氣,就想找東西防身,去把他的小夥伴們喊回來。
“這小子倒是可交哈,挺重義氣。”
餘邦金面露驚奇,扭過臉小聲對衆人說道。
山貓贊同的點點頭。
孫豔紅則‘嗤’的一聲笑了,朝陳凌努了努下巴:“老餘你以爲就這位的脾氣,是誰都肯帶着賺錢的嗎?
咱們的陳大老闆,對人品不過關的人可看不上唷。”
餘邦金被說得一愣。
陳凌見狀一笑,剛要說話,旁邊的山貓忽然臉色大變,怒罵道:“瑪格比的,這羣小王八羔子,屁事不懂,盡踏馬給添亂了。”
卻是小綿羊那些殺馬特小夥伴一直想把他們的狗喊回來,捨不得離開。
結果沒把他們自己的狗喊回來。
反倒喊來了一羣發狂的瘋狗。
這羣王八蛋見到這情況也不傻,也知道瘋狗的可怕,轉身撒丫子就跑。
結果慌不擇路之下,專門往人堆裡鑽。
好多上年紀的老頭老太太領着小娃娃正跑不快呢。
他們還把狗往這邊引。
山貓注意到了可不是破口大罵麼。
陳凌更是二話不說,翻身上馬,鬥狗的把狗搞的失控了,被咬死也是罪有應得,是他們自己找的。
這些人陳凌一點也不會可憐他們。
但是老人和小孩子他見到了,就不會不管的。
騎上小青馬,逆着人流就狂衝過去,這時人羣空隙很大,小青馬到底是洞天養出的馬,沿着那些空隙疾速狂奔之下,不傷一人。
最後實在躲不過了,直接縱身一躍,跳過了間隔四五米的人羣。
這點距離也差不多就是一輛汽車的距離。
山裡的鹿也能輕鬆跳過。
就不用說小青馬了。
跳過之後,在很多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之中,陳凌從馬背側兜抽出了一根鐵棍。
對着那些追向人羣老人小孩的瘋狗迎面就抽了過去。
小青馬也是滿目的桀驁,鬃毛飛揚之間,前蹄踩踏,後蹄飛踹……
一時間,這些咬人咬到瘋狂的瘋狗倒了一片。
有被陳凌抽翻的,有被小青馬踢飛的和踩斷腿的,全都在地上慘嚎。
俗話說狗仗人勢,其實狗也會仗狗勢。
在這麼多狗聚集成羣的情況下。
所有狗的膽氣前所未有的足,它們也展露出來前所未有的兇悍一面。
陳凌和小青馬一下子放翻了這麼多條瘋狗,它們不僅沒有被震懾住,沒有心生畏懼而退縮……
反而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向陳凌這一人一馬圍了過來。
好傢伙,這麼多烈性犬啊,基本所有參與鬥狗的狗全部匯聚過來了。
那股子氣勢,絲毫不比狼羣要弱。
狗羣的仇恨全部傾注在陳凌這一人一馬身上。
其餘人沒有狗追着咬了,頓時壓力大減。
全都目瞪口呆的轉身看着那一人一馬逆着狗羣衝過去,隨着陳凌手中的鐵棍一次次落下,四方人羣中傳出一聲聲壓抑不住的驚呼。
小青馬也是面對羣狗的撲咬絲毫不懼,不斷髮出桀驁的嘶鳴,四蹄翻飛,狗羣竟然無法近身。
“到底是能打虎打豹子的富貴老弟啊,這也太猛了。”
餘邦金墊着腳,搓着手,激動地滿臉通紅,一個大老爺們兒差點成了星星眼。
是啊,哪個男人沒做過縱馬奔騰仗劍天涯的夢呢。
連那些富家公子打扮的,和簇擁在小綿羊身周的殺馬特們也張大嘴巴,激動地連連吹口哨,喊着:“這實在是太酷了。”
“牛逼,太牛逼了,小明,我也要拜他爲師。”
“這人深藏不露啊,那馬也厲害的,就是馬不是赤兔馬和白馬,差了點滋味,要不然簡直是關公跟趙子龍上身啊。”
“……”
小綿羊聽着他們的呼喊,第一次沒忍住,深深皺起了眉頭。
微不可查的輕嘆了一聲。
正在這時,原本看着陳凌一人一馬應對羣狗而羣情激動的人羣,再次爆發出更高分貝的呼聲。
只聽頭頂上空一聲鷹啼,而後就是一聲尖銳到人耳朵可以聽到的呼嘯聲。
一隻身形雄健的黃爪鷹隼從天徑直撲落而來。
猶如一隻撲天神鵰,帶着一股呼嘯的惡風重重砸落到狗羣中。
即將落地的時候,急速探出雙爪,緊接着猛然一個奮力振翅之下,竟然把一條兇悍的中型鬥牛犬抓到了半空中。
而後便再次振翅、盤旋,這條鬥牛犬就被從半空中丟落而下,砸到狗羣之中。
趁着狗羣騷亂的空當,陳凌一人一馬再次衝鋒一個來回,這時二禿子再次從半空撲擊而下,氣勢更勝,猶如一架轟炸機略過低空。
霎時間,狗羣慘叫聲連連。
一人一馬一鷹,竟然逐漸把狗羣逼退了。
這下子,連那些鬥狗的中年漢子也看得渾身熱血沸騰,摩拳擦掌,緊緊盯着陳凌那邊,連眼睛也不敢眨。
口中連連叫道:“怪不得人家看不上鬥狗,怪不得,怪不得呢,這纔是老爺們兒該玩的啊……”
“山貓,老餘。”
陳凌這時已經騎着馬把狗羣逼退到了這老舊牲口市場的圍牆邊,回身大喊一聲。
“在呢在呢。”
兩人趕緊墊着腳揮舞手臂大聲應道。
陳凌再喊:“拿網過來抓狗。”
他這麼一喊,就不僅山貓兩人了,其他人也想跟着湊湊熱鬧,就紛紛從車上拿出抓狗的網,交給山貓兩人,自己也跟着過去幫把手。
主要是近距離看看那匹馬,和那頭鷹。
而狗羣他們現在已經不擔心了。
只要把這些狗逼到一處,用大網罩住,任你再怎麼兇猛,也會在網中猶如沒了爪牙的困獸,可以任人宰割了。
這羣鬥狗的拿的網都比較大。
要問爲什麼?
那是因爲他們除了鬥狗,還要賽狗,這賽狗除了讓狗賽跑之外,還有攆兔子的玩法。
這網大多時候就是攔兔子用的。
當然也可以在這種鬥狗場上,在狗制不住,要傷人的時候,這網可以把狗擋住、纏住,阻止它撲到人身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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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場中狗鬥完了仍然發瘋,也可以張網圍過去抓狗。
這些鬥狗的老玩家,車上都有準備。
可以說是抓狗攔兔子,一網兩用了。
現在陳凌一人一馬一鷹大展神威,引爆全場氣氛,好多人拿着網自發過來幫忙。
直接就把剩下的這羣狗用網攔堵在了牆邊,然後就各施手段,開始抓狗。
也有人比如王會長這個時候就帶着人把那些被狗咬傷和咬得不省人事、生死不知的人用車拉走了。
而小綿羊那幾個殺馬特同伴也趁此機會,激動地小跑過來,湊到陳凌馬前,又是遞煙又是討好要拜師父的。
小綿羊遠遠看着,想說什麼也沒說,最後也沒有跟着上前去。
他是瞭解陳凌爲人的,也知道自己這些朋友是什麼人。
果然。
他這些朋友湊過去後。
只見陳凌起先是面無表情的,沒有理會他們。
後邊也不知道這幾個傢伙說了啥,惹得陳凌翻身下馬,擡起巴掌就抽了過去。
幾巴掌過去,連男帶女,抽翻了一地。
小綿羊這才抽抽嘴角,慢慢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