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接下來的幾天裡,除了每天由婆娘陪着一早一晚去土地廟燒香的王立華兄弟倆之外。
還有在水庫邊上,對着水庫旁的石頭大王八燒香磕頭的兩個小鬼子。
現在村裡也傳開了。
王立華和王立國兄弟倆是被山神煞衝了,在已經沒了老虎和山神的當地,要每天給土地爺上香,祈求保佑,需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爐香。
而對於兩個小鬼子,本來秀芬大嫂是不給瞧病的。
後來也是兩人到處求人,帶着縣裡的領導還有熟人找到陳國平,這才勉爲其難的給看了看。
秀芬大嫂說,兩個小鬼子是撞了邪,被山裡的老妖怪嚇得丟了魂兒。
而且他們一口咬定是被本地的鱉王爺救了。
且救了他們兩次。
秀芬大嫂也沒說信不信,畢竟老鱉在水邊救人的事,已經發生過好幾次了。
只是說既然這樣,那你們就去給鱉王爺燒香磕頭吧。
據說兩個小鬼子還要出錢給老鱉修廟。
但縣裡領導怕挨本地的鄉親罵,堅定的拒絕了。
這些大老鱉就像是保佑自己家鄉的神靈,怎麼也輪不到小日本來給修廟啊。
他們要是敢答應。
絕對出門就被人打。
還可能天天被人蹲。
起初這事兒別說是修廟了,連有人聽說兩個小鬼子去給鱉王爺燒香,都有人火大得不行。
專門找過來要揍他們一頓,把他們趕走。
他們自己拜的神靈,還是活生生出現在人跟前的,哪能讓小日本來拜呢?
還有人說秀芬大嫂也是不懂事。
小日本死了最好,還給他們瞧病?
後來也是兩個小鬼子被妖魔鬼怪搞怕了,到處做好事,一副要行善積德贖罪的架式,還說要給縣裡出錢修路。
這事纔算完。
實際上,李忠義兩個被那個‘妖怪’搞的,已經準備跑路了,什麼國家派給的任務,命都要沒了,都是狗屁。
結果嘞?
想走也走不了!
那‘妖怪’好像盯上他們了,每次要走,都被這妖怪連夜追上去。
不管它們坐船還是坐車……
搞的沒人敢拉他們了。
後來想起了他們本國的一些恐怖傳說,比如去哪裡的深山鄉下游玩,惹了妖怪,走也走不脫,最後死在那裡,死狀一般是很悽慘的。
越想越是害怕,這纔想着留下來找辦法解決。
然後他們就發現。
自從他們給老鱉磕頭燒香,爲本地決定做些好事之後。
那妖怪還真不在夜裡找他們麻煩了。
但兩人不知道咋想的,不僅沒走,反而更虔誠了。
……
實際上,當然不是妖怪看他們虔誠不去找他們麻煩了。
而是小青馬覺得沒意思了,不往他們那邊去了,它現在都是往山裡跑,要不就是跨過金門村往西邊跑,那裡好玩的多。
陳凌知道它每天出去。
也顧不上管它。
最近他正忙着馴大雁呢。
而且想收購魚苗的人也過來了。
先前說讓小綿羊帶口信回來,說一次性要八千尾魚苗。
這人跟之前的二道販子田紅利是老鄉來的,也姓田,叫田利川。
據說是他們那邊村子不大。
很多人都跟水產打交道。
有的就是田紅利那樣的搞點觀賞魚。
有的就像是他這樣做水產生意。
這個田利川就比田紅利厚道多了,也痛快多了。
當然,他也是知道田紅利的事情。
知道田紅利用陳凌的觀賞魚當種魚,後來被撞見了,就做賊心虛,再沒臉來了。
他來了也說這事了。
說自己就是純粹的來收購魚苗,養大了就往外銷。
因爲養了就賣,這樣簡單,也省事。
搞繁殖那纔是最不省心的。
魚養好了,確實能賺取暴利。
但養不好了,賠得也快。
像是田紅利那樣搞,剛開始是挺賺錢,陳凌這邊的種魚非常好。
但後面越繁殖越不行。
還會出現返祖。
越養越是拉胯。
最後把陳凌這麼好的客戶也搞丟了。
其實他要是沒那麼多小心思,直接從陳凌這邊收購,在轉手賣,繼續做他的二道販子。
這差價賺了雖然看着不太多,但是長長久久。
說不定碰到一條好魚就能賣出天價呢。
北亰一隻品相好野畫眉,都能喊三千塊人民幣。
在這年月不是天價是什麼。
觀賞魚跟鳥比,也不差的。
這田利川跟陳凌聊的挺好。
之後要求做一頓全魚宴來品嚐,試試肉質。
這也在情理之中。
從大魚到小魚,從生吃到清蒸、紅燒,還不是陳凌下廚,是他自己動手的。
按他的說法,水產幹久了,做魚啥的,這早就會了。
以前剛開始做生意,魚死了壞了,也捨不得丟。
只能留着自家吃了。
時間長了,吃多了也煩,吃膩了那就換吃法來。
可不是變着法吃魚嘛。
次數多了就啥都會了。
他自己動手做,其實更能吃出來差距。
他是嘗過孫豔紅館子裡的菜的。
但是他覺得來到這邊後,做出來的更好吃。
他的手藝可比不上飯店的大廚。
那就只能說守着陳凌這邊的魚質量更好。
那這魚苗,自然也就沒問題。
就是價格比別處的貴了太多。
陳凌嘴上從來不說自家東西多好多好,你要來買就是這個價格,就算量大了給優惠那也優惠不了多少。
沒有自賣自誇,只有願打願挨。主要是生意上的事,陳凌自己也不願意太過耗費心力。
他也不怕挨坑。
就像是孫豔紅,最開始的時候跟陳二柱廝混,還很看不起他。
後來他也能交給她一個買賣。
不是他大度。
是他有了日月洞天之後,心態早就發生變化,不太在乎錢財這些東西了。
對他來說,掙錢花錢都是樂趣而已。
孫豔紅要是敢坑他一次。
以後半點東西別想從他手裡拿,就這麼簡單。
當然最主要的是,孫豔紅最開始也沒有害他的心思,就是看輕他,也是看他長得不錯,喜歡挑逗他勾引他。
這種事,男的有錢了是這樣,有些女的也差不多的。
田利川要了八千尾魚苗。
其中有果園溝渠的普通魚苗,也有院子裡養的細鱗鮭和胭脂魚。
湊一塊八千尾。
但數目上肯定不止,大概要有一萬尾剛剛出頭。
畢竟路上難免有損耗。
經過長途運輸,到家之後也會有損耗,適應不了水質養不活之類的。
這八千尾是要包活的。
所以會多兩千尾。
很多村民還想不通呢,說河裡那麼多魚苗呢,這人也是有錢燒的,跑這麼遠來找陳凌買魚苗幹啥。
儘管去撈吧,又沒人管。
反正那些魚苗過不了冬天就死掉了。
而陳凌養的魚貴是貴,那魚肯定是頂好的魚。
但這不是魚好,是陳凌自個兒養得好。
這都還是魚苗呢,沒養成,要那幹啥。
村裡好多跟着陳凌養了半年魚,是那類觀賞魚,後來雖然賺了錢,但還是沒陳凌養得好。
後來就都改成普通的魚了。
但這普通的魚也是跟陳凌養的差得很遠。
跟陳凌家的雞蛋孵的小雞簡直不是一樣感覺。
別人要是來陳凌家買雞蛋孵小雞還能理解,買魚苗是真讓他們想不通。
這種事陳凌也是沒法跟他們解釋。
總不能說你們養不好的魚,不代表別人養不好吧。
明明我的魚苗沒問題,偏偏被你們在塘裡養成那傻模樣,還不如扔河裡不管它們呢。
歸根到底還是這個時候的人太節儉。
而魚蝦等水產守着大河,撈也撈不完的,養魚就沒有養豬養雞鴨等上心。
這也屬於人之常情了。
……
這天清晨,濃霧未散。
陳凌牽着小青馬,馬背兩側掛着筐,走在麥田裡。
而他們的身後,是一羣在麥田大快朵頤的禿翅膀大雁。
一邊吃一邊歡快的嘎嘎叫。
早就沒了剛被抓的時候那麼怕人。
這些大雁呢,要說多兇狠,也並沒有兇狠。
要說多難馴,也並沒有多難馴。
以前老聽人說吧。
這大雁是成對的。
一隻死了,另一個也不獨活。
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被陳凌剪了翅膀之後,剛開始丟到家裡,那是很不老實。
別說親近人了。
人走近了還直接拱着脖子叨人,扇着光禿禿的翅膀想拍打人呢。
但是隻吃了陳凌喂的一頓飯,立馬就爲五斗米折腰了。
加上有家裡的大鵝和鴨子作伴,還有狗羣看着它們。
它們也很快的適應了環境,服從了管教。
總之,有好吃好喝的,它們就很懂規矩。
這兩天陳凌也是一有空就扛着鞭子,出來到麥田放牧大雁。
今天是半夜裡起了大霧。
到了早晨,霧氣越來越重,今天應該不太可能是好天氣。
不過這種天氣也挺有氛圍的。
陳凌牽着馬,一邊撿大雁糞,一邊放牧大雁。
這些大雁糞有自己身邊這些大雁的,也有其它專門飛過來吃麥苗的野大雁的。
也不知道是他們這裡的麥苗比別的地方好吃,那些之前逃走的大雁記吃不記打。
還是又吸引過來了別的從本地經過的大雁。
總之,這幾天麥田裡的大雁糞是一點也沒少。
這季節的麥苗不僅大雁喜歡吃,山上的野物也經常下山來吃。
陳凌走在大霧之中,彎腰撿大雁糞的時候,看到過好多野物的蹤跡。
都是新鮮的。
但自從抓了這麼多大雁之後,他心裡對這些小獵物就不感興趣了。
如果是冬天那還好,他晚上吃過飯後帶着狗來小獵一下,挺好玩的。
要是下了雪,那更是再好不過。
現在也沒那個氛圍。
他提不起勁兒來。
他心想:“過兩天是要蓋個大棚了,除了冬天在裡邊養點雞苗鴨苗,也好讓大雁在這孵蛋,就是不知道它們會不會違反季節規律呢?”
大雁說怕冷,並不是一點冷也受不了的。
在冬天的時候也會從此飛過,有時候麥田和河灘上大雁糞凍得硬邦邦的,又冷又硬,用手摳,能把手摳破。
但大雁不怕冷,並不是說它們就能在冬天產蛋。
這個還是要用洞天來做實驗了。
陳凌看看四周,濃霧瀰漫,也沒人出來,就閃身進了洞天。
然而剛進洞天,就察覺到一陣熟悉的異動傳來。
洞天乳白色的霧氣在飄蕩。
居然是在原來的邊界上又擴大了不少。
又有一塊大概十畝地的區域爲他開放了出來。
雖然看上去是一片沙漠的外觀,很荒涼,但已經足夠陳凌喜出望外:“好傢伙,我之前還想說地方太小,造兩座山都不行,這下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