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樑越民聊到了晚上九點多鐘。
陳凌就開車往回趕。
現在這個時候，肯定是來不及去郊縣狗場那邊看狗去了。
陳凌就在回去的路上拐到了大學這邊，瞧了瞧老丈人和丈母孃。
家屬樓這邊收拾乾淨後，王存業和高秀蘭二老就在這邊住着。
陳凌和王素素以及三個孩子，則是在樑越民家裡。
樑越民越到年底越忙，基本不回家。
所以陳凌他們小兩口住進來，加上秦月茹母女倆，跟柳銀環做個伴，這樣也更熱鬧。
他們是年輕人。
王存業二老自然就不願意打擾他們。
於是就每天白天裡過來看看孩子，晚上就回到家屬樓這邊休息。
陳凌路過這裡，看到燈熄滅了就沒上去。
他是擔心二老晚上被凍到，想送兩個毛絨毯子上去的。
既然睡了就不打擾了，還是等明天吧。
他心裡知道，二老雖然也喜歡在市裡待着，但冬天離了火炕，還是不太適應。
也不怎麼舒服。
於是隔天一早。
陳凌就早早起來，先去狗場看狗，回來再給二老買上電熱毯。
這年頭電熱毯不怎麼便宜。
但質量都還不錯，安全問題不用擔心。
總之不能把二老給冷到了。
……
陳凌起得早，王素素卻沒那麼早起來。
她是被樂樂鬧醒的。
眼下家裡有三個孩子帶，身爲母親，她也心累。
以前和陳凌一樣都喜歡早起。
甚至是剛有睿睿的時候，都還有這個精神頭。
凌晨五點多就跟着陳凌起來殺鹿，煮鹿肉。
但今年有了兩個更小的，就不行了。
冬天早晨七八點鐘，天色沒徹底發亮的時候，是她睡得最舒服的時候。
結果嘛，就在這睡得香的時候，胸口就被一隻小手襲擊了，又揪又按……
疼得她馬上醒了。
身爲一個新手媽媽的直覺，她還以爲兩個小娃要吃奶。
睜開眼睛就看到樂樂這個調皮的小丫頭，小腳丫子亂蹬亂踹的，居然已經從被窩滾落出去了，即將要脫離暖和的被窩，那黑溜溜的眼珠子轉來轉去，顯然精神頭旺盛的不得了。
樑越民家的房子很大。
牀也很大。
所以陳凌和王素素是睡在大牀的兩邊，兩個小娃睡在他們兩人中間。
至於睿睿則是睡在緊挨着大牀的小木牀上面。
其實睿睿剛開始是不願意獨自一個人睡小牀的。
他也想跟着爸爸媽媽睡覺。
但誰讓樑越民家的小木牀很精緻很漂亮呢。
臭小子一眼就喜歡上了。
不用多說，自己也主動去要求睡小牀。
“哎呀，你纔多大呀，睡覺怎麼就這麼不老實了，就不能學學弟弟，踏踏實實睡到天亮嗎？”
王素素看到女兒的這個姿態，很是無奈的嘆氣。
三個多月大的小娃，已經會翻身和蹬腿了，而且還很有力氣。
尤其樂樂這個從出生起就和睿睿一樣強壯的女娃，每天精神頭旺盛無比，哭聲都比別的嬰兒嘹喨。
吃飽喝足，只要沒尿沒大便，她就喜歡睜着烏溜溜的眼珠子在牀上給大人搗亂。
就像現在，王素素嘆息着把她抓回被窩，裹緊她的小被子，她也不帶老實的。
一會兒翻過來，一會兒翻過去。
就連王素素給她把小被子壓住，讓她像是毛毛蟲一樣蠕動不了，她也不受影響。
反而更高興了。
以爲媽媽在跟她玩。
嘴裡還‘咿呀’、‘咿呀’的歡快叫着，露着兩顆小乳牙，開心地不得了。
確實。
她是開心了。
睿睿和康康卻被吵醒了。
康康是被吵醒後就沒好氣的哭。
睿睿受了無妄之災，在小牀上氣呼呼的坐起來，抓抓凌亂的頭髮，睡眼惺忪的鼓着胖乎乎的小臉蛋大喊：“黑黑，咬她。”
黑娃小金在室外，當然不會應答。
王素素見狀嗔怪道：“怎麼能這麼說妹妹？你沒睡好，媽媽抱你去阿姨屋裡睡吧！”
睿睿也還很小。
差半個多月才一歲半而已。
聞言沒好氣的衝王素素撒嬌：“媽媽，我跟着爸爸媽媽睡，不和妹妹睡。”
“沒讓你和妹妹睡一塊，妹妹老是鬧騰，你睡不好，媽媽讓你去阿姨房間，好不好？”
睿睿這個時候突然清醒，看了看牀上沒了陳凌的影子，小臉有些奇怪道：“爸爸呢？”
“爸爸應該是起來給我們做飯了，要不就是出去遛狗了。”
王素素起來穿上睡衣，把大兒子抱起來，然後抱到了柳銀環房間，讓他跟着小胖子一起睡。
兩個胖娃娃都睡得沉，起得晚。
讓他們一起睡正好。
不過孩子們睡得沉了，大人們醒來後就很難再睡得着了。
這個時候的人，不玩手機，不熬夜看電視。
其實是沒什麼睡懶覺的需求的。
再者，在牀上乾巴巴躺着也沒啥意思，醒來後，就起牀了。
柳銀環、秦月茹就是這樣。
小栗子也跟着起牀了。
起牀就發現陳凌不在家。
小姑娘也噘起了嘴巴：“叔叔怎麼回事？怎麼每次起牀都看不到他！”
“你叔叔起得最早了，誰知道他每天起那麼早去幹嘛？走，姨姨給你梳頭！”
王素素微笑着，這時候她哄好了康康和樂樂，就拉着小栗子走進洗手間，給小姑娘洗臉梳頭。
“素素，我發現跟着你們吃飯，就是比我們自己吃飯要好很多，你瞧瞧，我這個臉都比以前嫩了好多。”
秦月茹走進來，揉着變得細嫩白皙的臉蛋，滿臉欣喜之色。
“說到這個，我的變化才最大，好吧？”
柳銀環也是滿臉笑意，在客廳沙發上坐着就說道：“我以前早上睡醒，臉色都是蠟黃的，醫生說我身體差，氣血虛，很難短時間補回來。
你看現在，我起牀來，一點事也沒有。”
她這個氣血虛是很長時間了，在央視工作的時候落下的病根。
熬夜，作息飲食不規律，總之身體沒什麼大病，但小毛病不少，身體一直不健壯。
這也是他們家裡只有小胖子一個孩子的原因。
她這個體質，已經不允許再生孩子了。
所以……
跟着陳凌兩口子吃飯，由不得她們不高興。
因爲這身上的變化是顯而易見的。
“還是在於吃什麼。”
王素素得到認可，也很開心：“吃對東西了，做法不用多麼講究，粗茶淡飯也是好的。”
“那今天我來做飯，還按素素你說的，早飯就熬紅薯粥喝。”
柳銀環起身道。
紅薯吃多了，胃受不了。
但搭配着熬粥喝，還是沒問題的。
“嗯，嫂子，你再加點花生和紅棗吧，孩子們愛吃。”
“行，聽你的。”
論滋養人還是要靠五穀雜糧爲主，瓜果蔬菜和肉類也比不上。
三個女人商量着早飯做什麼。
過了會兒又給孩子們準備吃的。
除了粥，睿睿、小栗子、小胖子三個孩子的肉蛋奶是不會缺的。
即便沒有奶，也會有蒸蛋。
其實王素素也明白。
不僅是自家人丁少，陳凌這個一家之主，上邊沒有老人照顧，也沒有什麼親戚來往。
樑越民這邊也差不多一樣。
樑越民除了父母妹妹之外，那些親戚也是沒什麼能來往的。
所以柳銀環就想再多要兩個孩子。
樑越民現在很忙。
但生孩子的事，還是沒問題的。
只要柳銀環能把身體養起來。
不然再往後拖，想要孩子就太難了。
王素素知道這一點，最近每天也就給柳銀環琢磨各種滋補的食療方子。
甚至不惜查找秀芬大嫂給的書籍。
換房子、換方向來睡，總之是能試的都用上。
談到孩子，以及自己的容貌變好的問題，三個女人是怎麼都聊不完。
吃過早飯後，又給陳凌家的三個小的穿衣起牀、餵飯、換尿布。
這時，外面傳來了汽車的鳴笛。
一開始，大家還都不怎麼在意。
很快，小栗子在外面喊道：“叔叔，叔叔回來啦！”
小姑娘聲音帶着強烈的驚喜意味：“叔叔，哇，這籠子裡面是什麼？”
睿睿正在媽媽身邊被按着擦手，聽到聲音趕緊踮着小腳丫，伸着脖子向外張望。
剛纔還一副沒睡醒樣子的小胖子則大喊一聲‘我來啦’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
“鸚鵡，叔叔給你們買了鸚鵡，省得你們整天去逗人家八哥玩！”陳凌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睿睿更待不住了，急切的哼唧了一聲，用力從媽媽手裡一抽，拔腿就往外跑。
“除了鸚鵡，還有鴿子，叔叔今天給你們燉鴿子湯，冬天喝鴿子湯，有營養！”
“我知道鴿子湯，我知道，媽媽給爸爸補身體用過，還放了好多枸杞、人蔘、何首烏……”小胖子衝到院子裡，扯着嗓子大喊，好像要彰顯他的知識量很豐富，懂得很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