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竟然在半路上拋錨了?
無奈,我只得下了車,在車外等着。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了,我也變得焦急了起來。
我很想再攔下一輛出租車,可是,從我身邊飛馳而過的,要麼就不是出租車,要麼就是已經載着客人的出租車。此時,是很難找到空駛的出租車的。
怎麼辦?怎麼辦?
我甚至都想自己走去算了,時間對我來說很重要,要是再遲了幾步,那手錶恐怕已經是別人的了。更可怕的是,或許連寧強自己都拿不到這手錶了。要是被其他人拿走了這手錶,這我恐怕就再也穿越不回去了了。
還好,那司機已經修好了車子,我們終於可以上路了。
不過,在車子發動之前,我們卻聽到了急救車的聲音。那是救護車,它從我們身邊飛馳而過,接着,後面跟的是警車。
“怎麼回事?”那司機愣了一下,“前面出車禍了,還是哪裡着火了?”
我沒有說話,但心裡已經明白了。
此時,寧強與玉婷的車子已經出了車禍!這些救護車與警車,就是趕往車禍現場的。
“我們跟上他們的車!”我命令道。
司機開動了車子,但一直也沒追上前面的那救護車與警車。
終於,我們也到了車禍現場,我讓司機把車停在一邊,自己下了車。
然而,我終究還是來遲了一步,寧強已經被擡上了救護車,警察也迅速封鎖了車禍現場。
我只能愣愣地站在出租車邊,看着那輛救護車。
那手錶呢?
突然,我發現那救護車上的寧強似乎在很激動地和護士說着什麼。此時,我意識到了:那手錶,此刻並不在他的手腕上!他把那手錶給弄丟了!
對了,那手錶,一定是掉落在車禍的現場了!啊,我終於想起來了!那塊手錶,應該就丟在那輛出事的車子旁邊!
於是,我朝着那輛車走去!
忽然,我感覺身後有什麼異樣,回頭一看,寧強竟然從救護車上跳了下來!
不好,他已經發現我了!
我加快了腳步,但不敢跑起來,因爲那邊站着警察。
很快,我看到:就在那車子的右側,車門外面的地上,躺着一個發亮的東西!那,應該就是那塊神奇手錶吧?
在看到手錶的那一刻,我身上所有的激素都被調動了起來,一種興奮與緊張混合成的東西,在我的體內快速地流動。
“站住!”突然,寧強大叫了起來。
他這一叫,本已全神貫注的我,竟然一驚,不由自主地回過頭去。
我們的四目,再一次對到了一起。
接着,站在我身後的寧強,竟然體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
我最後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此時到底是該過去把他扶起來,還是該繼續跑過去,把那手錶撿起來?
我在做什麼?爲什麼我竟變得如此冷血?那手錶可是他的命根子啊。我拿走了手錶,那他怎麼辦?一個聲音,在我的心底裡叫着。
管他呢,反正他也救不回玉婷的生命了,那手錶,在他手裡也沒什麼用,還不如你自己拿走吧!另一個聲音也在叫着。
不,不行,他已經受了重傷,如果這手錶再沒了,那他這輩子不是永遠都要變成一個廢人了嗎?難道,你希望他這一生都在痛苦與悔恨中度過嗎?難道,這樣纔是對他公平的結果嗎?
雖然只有那麼一秒鐘的時間,我的內心,卻彷彿經歷着漫長而劇烈的交鋒與煎熬。
我又看了看靜靜地躺在那邊的手錶,我彷彿聽到了這手錶發出的“滴答滴答”的響聲。
那手錶,離我不到十米的距離,這麼的近,卻也這麼的遠。那手錶,可以決定三個人未來的命運,它就離我咫尺之間。
最終,我還是選擇了拿走那手錶。於是,我丟掉了所有的猶豫與自責,一步步朝着那手錶走去······
可是,一個警察就好像從地裡冒了出來一樣,攔住了我。
“對不起,小姐,這裡是車禍現場,請不要靠近!”那警察擋在了我的面前,手錶就在他身後不遠處。
我愣住了,我後悔了。
剛纔我爲什麼猶豫了?就是那片刻的猶豫,我卻錯過了這最後的一次機會?我真是心太軟了,我想那麼多幹嗎啊?完了,完了!
我只能呆呆地站在那裡,看着那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的手錶。
此時的我,腦子裡是一片空白。我不願意再等待下去了,可是,我卻不得不再次等待。
很快,一個小護士也走了過來。
“警察先生,那位先生的東西丟在那裡了,我可以過去拿嗎?”小護士對那警察說了一句。
警察點了點頭,就放她進去了。
哎呀,爲什麼我就不能對那警察說,我是寧強的女朋友,我也是來拿他丟在那裡的東西呢?雯婷,你的大腦短路了嗎?
我真想罵自己了,我竟然連撒個謊都不會?
可是,此時後悔,還有什麼用呢?
我只能目送着那個小護士從地上撿起了那塊手錶。
這一次,我又敗了!
我回過了頭,卻又看到了寧強,這傢伙,已經站起來了,竟然朝我笑了起來。
他在笑什麼?他是在笑我蠢,笑我笨嗎?還是笑我還是棋差一招?
好吧,寧強,這次算我輸給你了,可是,下以次,我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我抿了抿嘴脣,沒有說話,然後,回過身,朝着那出租車走了回去。
“開車吧。”這是我最後的一句話······
“你確定要買這個手錶嗎?”
又是那個熟悉的聲音,又是那個和藹可親的老頭,又是那塊安靜地躺在櫃檯上的手錶。
這一次穿越回到過去的時間,比以往都長了些,因爲,這次寧強住進了醫院,出院後才選擇了逆轉回到過去。
我沒有任何主動權,只能隨着寧強轉動手錶的撥針,消失在過去的那個平行世界裡。不過,這一次,我多少有點尷尬,因爲我當時還在路上走着,竟然就當着路人的面前,像蒸汽一樣消失了。
那些看到我消失的路人,一定會很驚訝,甚至還有人會去報警或者找記者,報導這件離奇的事情。不過,警察最後肯定會下一個結論:一定是那些路人看花了眼,人怎麼可能憑空蒸發了呢?
不過,即便如此,我不在乎了。反正,我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平行世界裡的人了。不,我本來就不屬於那裡。現在的我,只要關注於這個世界,活在當下的這個平行空間裡就好了。
對於我,對於寧強來說,我們都要學會“活在當下”,因爲我們沒有太多的“將來”可以揮霍。每一天,對我們來說,都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
不過,這一次,我還是遇到了麻煩。
寧強看到了我,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憤怒地叫道:“我問你,你爲什麼要跟蹤我?”
他已經失去了冷靜,失去了男人的風度。不過,我並沒有生氣,因爲我也曾經歷過與他同樣的痛苦與憤怒。他誤把我當成了死神的使者,是罪魁禍首,可我也不是自己願意留在這個世界裡的啊?寧強,你要是把這手錶還給我,我不就消失了嗎?
我暫時無法向憤怒的他解釋什麼,只能默不作聲,任由他吼叫着,還要裝出一副很無辜,很吃驚的樣子。
原諒我,寧強。
“回答我,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寧強叫着。
“小夥子,小夥子,別這樣!”那店老闆,也就是那老頭,從櫃檯後面出來,一把拉開了寧強,“兩口子有話好好說啊,何必這樣呢?”
“兩口子?誰跟她是兩口子?”寧強瞪了那老頭一眼。
“你們不是嗎?”老頭子一愣,不說話了。
原來,這老頭是誤把我和寧強當成了兩口子。可是,我是先進來,寧強是後進來的,怎會是兩口子呢?這老頭,老糊塗了吧?
“走,出去說!”寧強推了推我。
我猶豫了一下,我該不該跟着他出去呢?
不過,現在似乎我也只能這麼做了,要是我還是一言不發的話,這傢伙恐怕真的會把我當成敵人,撕成碎片了。
於是,我低下頭,朝着門走去。
到了門口,背後突然傳來了寧強的聲音。
“站住!”
我停住了腳步,但沒有轉過頭來。
“老老實實地站着,別想跑!”寧強叫道,“我們的事情,還沒有了結呢。你要是敢跑,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我感覺受到了侮辱一般。什麼?你以爲我想跑?我又能跑到哪裡去?
寧強付了錢,拿了手表,就把手錶裝進盒子,放進了褲兜裡。然後,粗暴的他,一把抓着我的手,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我給拉了出去。
到了門外,寧強這才鬆開了手,交叉着雙臂,看着我,就像警察看着一個犯人一般。
“你老實交代吧,你爲什麼一直在跟蹤我?”寧強的審訊開始了。
我該怎麼回答呢?我該把這事情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都告訴給他嗎?
不行,絕對不行!寧強是不會相信的,他一定會以爲我瘋了。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另外一個他呢,更何況,還是變成了女子的他?
可是,我又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呢?
我沒了主意,只能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
“你倒是說話啊!”寧強有點不耐煩了,“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在跟蹤我,甚至,還跑到我家裡來,還把胸針丟在了我家的地板上。”
說着,寧強又看了一下我胸前的那枚銀色胸針。
該死,怎麼只要穿越一開始,這玩意兒就一直配置在我的衣服上,取都取不下來呢?
我突然後悔了,我就不該去寧強的屋裡,要是他沒又看到這枚胸針的話,他也許不一定就知道我曾經進過他的屋子。
我摸了摸那枚胸針,還是不說話。
我能說什麼呢?此時,沉默似乎是我最好的防禦方法。
“你不要再沉默了,你又不是啞巴。”寧強惱了,“說吧,你是不是想拿到那手錶?”
我的心跳了一下,很快就又平靜了下來。
沒錯,我就是想要拿到你的這塊手錶!我需要拿到這手錶,才能再次回到未來。可是,他也肯定不會給我的,我說了也白說,還不如不說。
我還是一言不發,我有權保持沉默,你能拿我怎樣?
“你爲什麼不說話?”寧強火了,搬出了最後的殺手鐗,“好,你要是一直不說話,我就把你帶到警察局去。我告訴你,我在警察局可是有朋友的!”
警察局?這可不行,要是遇到那個姓嚴的傢伙,他還不把我的底細,給徹底調查個一清二楚啊?
此時的我,還沒有弄到假身份證,就算弄到了,恐怕也逃不過這位嚴警官的法眼。
怎麼辦?我還是開口吧,先把他穩住再說。
“我們能找一個地方,好好談談嗎?”我擡起頭,用一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