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還在站在王楚楚的房間門口,但他並沒敲門,只是默默的聽着房間裡的一舉一動。他現在的姿勢,更像個猥瑣的偷窺者。
過了好一會,直到王楚楚的房間裡有了響動,向陽這纔開始着急的敲門:“楚楚,你開門啊,我是你表哥,你怎麼了?”
“你可以滾了。”王韻突然衝出羅天的房間,衝着向陽咆哮起來。
向陽惱怒的轉過身,惡狠狠的瞪着王韻:“你他媽的算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跟老子這樣說話?”
王韻更憤怒了:“你個喪門星,就是你來了才弄得這裡烏煙瘴氣。”
聽着王韻怒不可恕的咆哮,向陽感覺自己這位高官家屬的尊嚴遭到踐踏,於是他鐵青着臉,猛的揚起了巴掌。
“你動她一根頭髮試試。”
就在向陽準備一巴掌扇向王韻的時候,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羅天門口傳來。
王韻和向陽同時扭過頭,卻發現羅天裹着一條浴巾,擦着溼漉漉的頭髮走了出來。
“羅先生,小姐不知道怎麼樣了。”王韻視乎顧不上差點捱打,而是着急的朝羅天求助。
“這死女人,讓她去生悶氣吧。”羅天不耐煩的看了一眼王楚楚緊閉的房間門。
向陽瞪着羅天,滿臉鐵青的瞪着,但卻礙於羅天上次的教訓,沒敢有任何的造次。
“王韻,幫我吹吹頭髮。”羅天鄙夷的撇了一眼向陽,轉過身,再次回了自己房間。
王韻楞了一下,然後侷促的看了一眼王楚楚緊閉的房間
“雜碎,總有一天老子要整死你。”怒瞪着羅天的房間,眼睜睜看着房間門關閉,向陽惡狠狠的捏緊了拳頭。
夜深人靜,別墅燈火通明。
吃晚飯的時候,羅天沒見到王楚楚,聽王韻的語氣,王大小姐視乎還在房間裡生悶氣。
這對於羅天來說無關緊要,因爲他不覺得小姨打擊王楚楚的表哥有什麼不對。
這樣的裝b分子,不打擊,簡直天理難容。
夜晚的別墅很壓抑,尤其是發生了這種事以後。
爲了不讓這種壓抑影響正常思考。羅天視察完別墅的防衛以後,悄然摸出了別墅。
泊油路旁的林子裡,一輛銀白色麪包車靜靜停靠着。麪包車頂,坐着兩個男人,兩個正喝着酒的男人。
他們是羅天和克雷爾,因爲羅天不想讓克雷爾這傢伙在林子裡太無聊,這幾個晚上都來陪他喝酒聊天。
“羅,我覺得你這幾天心情不美麗。”克雷爾把手裡的威士忌遞給羅天。
羅天撇了撇嘴,接過威士忌笑了笑:“死外國佬從來不研究別人的心裡想法。”
“但你是我朋友。”克雷爾看着羅天,很認真的聳了聳肩。
“不美麗也就幾天吧。”羅天喝了一口酒,自嘲的笑了笑。
克雷爾:“用你們的話,叫什麼?噢,對,所以你解救消醜,以前你從來不怎麼喝酒,但現在你是個十足的酒鬼。”
“是借酒消愁。”羅天對克雷爾的語言實在是不敢恭維。
“好吧,借酒消……臭。”克雷爾雙手後趁着麪包車頂,望着昏沉沉的天空:“其實我也喜歡借酒消臭……所以我喜歡威士忌的味道。”
羅天耷拉着腦袋笑了笑:“克雷爾,這次……很有可能面對一場生死大戰。”
克雷爾撇着嘴:“我喜歡這種刺激,我認爲這比做愛更刺激。”
羅天瞪向克雷爾,啼笑皆非的蹭了他一下:“你個死外國佬,怎麼就這麼無恥?”
“羅,我今天看到了一個漂亮的東方姑娘。”叼着香菸,克雷爾的坐姿像個土匪。
他沉默了一會,好像回味似的繼續說道:“她穿着紅色的毛呢大衣,開着紅色奔馳,噢,她簡直太迷人了,她就像火焰天使!她的美可以燃燒世界的一切醜陋。”
羅天剛把威士忌送到嘴邊,突然扭頭看向克雷爾:“你指的是葉靜姝?”
克雷爾習慣性的聳着肩,驚歎的看向羅天:“噢,她叫葉靜姝嗎?她簡直太美了,她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東方姑娘。”
“那是我小姨。”羅天視乎帶着一股醋意,很認真的警告着。
克雷爾有些詫異的看着羅天,當他的眼神和羅天的眼神相撞時,他突然有些木訥的轉過臉。
過了好一會,他纔有些氣急敗壞的攤手:“噢……上帝……你已經被別墅那個漂亮的東方姑娘迷住了,她纔是你的最愛,你不能那麼自私。”
“不。”羅天果斷的搖了搖頭:“我小姨是看不上你的,因爲他從來就只喜歡華夏男人。”
“好吧,或許我又一次失去了上帝的青睞!”克雷爾泄氣的搖了搖頭。
羅天白了一眼克雷爾:“別扯淡了,喜歡你的姑娘會很多。”
克雷爾看了一眼羅天,賤兮兮的露出笑容:“我……並沒蠢到要去自殺,我從來不爲了女人自殺。”
“你真無恥。”羅天啼笑皆非的瞪了克雷爾一眼
克雷爾:“是的,我認爲有時候紳士應該讓位給無恥。”
“我也這麼認爲。”羅天繼續往嘴裡灌着酒,他的目光仍舊眺望着不遠處的燈火通明的顧園。
克雷爾點燃一根香菸,呻吟着躺在麪包車頂:“這該死的地方,我現在真想我的妮莎。”
“該死的地方。”羅天嘟囔着,他深以爲然的眨着眼睛。
深夜的天空,籠罩在一片灰濛濛的大網中。太陽拋棄了地球,黑暗阻隔了陽光,讓大地的一切籠罩在死灰裡。
顧園很靜,但依舊燈火通明,別墅大院裡,經過羅天的整頓,保鏢們盡然有序的巡邏着。
羅天獨自一人坐在顧園樓頂的陽臺欄杆上。
手裡,攥着從酒鬼克雷爾哪裡搶來的一瓶威士忌,羅天出神的眺望着遠方,不時往嘴裡灌着酒。
克雷爾說得沒錯,借酒消愁,雖然他一直分不清愁和臭的區別,但他的話很適合現在的羅天。
羅天從沒這樣凌亂過,即便得知中了赤鷹皇毒,他依舊樂觀,開懷,依舊邪氣凜然,依舊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去活。
但是現在,他很凌亂。是被白天哪位小美女給攪凌亂的。
他從沒想過要在某一個女人面前表現得落荒而逃,曾經他沒有,見到葉靜姝他也沒有,因爲死妖精帶來的歡樂,只會讓人貼得更緊。但冷美人王楚楚,卻讓他想落荒而逃。
他不再糾結是否喜歡王楚楚,因爲這不重要。他糾結的是過了今天,離開這裡以後,面對王遠恆的召喚,他是否應該第一時間趕來,更糾結離開以後,再次見到王楚楚,還能說些什麼。
昏暗的顧園外,突然傳來一點閃爍的亮光,在黑夜裡顯得是那麼不起眼,又顯得那麼讓人扎眼。
羅天注視着閃爍的亮光,過了一會,他突然從兜裡摸出一個手機,並且戴上了一個無線耳麥。
嘟嘟嘟撥通了一個號碼,羅天警惕的望着那團黑夜裡閃爍的亮光,然後拖着無線耳麥,一臉凝重的說道:“克雷爾,開始幹活吧,連線開始。”
“上帝,他們終於來了,好吧,我會興奮的。”耳麥裡,傳來克雷爾蹩腳的中文。
羅天沒動,而是專注盯着那團閃爍的亮光,突然自嘲的笑了笑,還真是巧得不行,最後一個晚上,居然讓人不消停。
不過,該來的,終歸回來。對於羅天來說,那團閃爍的亮光很熟悉,那是天影門的信號,是天影門最獨有的進攻信號。
他們終於來了,在羅天準備要走的最後一個晚上,他們開始了行動。這好像彗星撞地球,看起來那麼不可思議,其實一切都有規律。
羅天再次往嘴裡灌了口酒,他依舊沒動的看着。他視乎注意到了顧園外的人流涌動,更注意到了這次天影門突襲的規模。
他並不打算提醒保鏢,因爲保鏢根本就不用他提醒,如果他們不失職,羅天的一切防禦安排,他們都能用得上。
砰……
一聲刺耳的槍響從顧園外傳來,瞬間打破了黑夜的寧靜。
羅天聽得出來,這聲槍響來自克雷爾的m50,他是槍王,當之無愧的槍王。當他扣動扳機的時候,也就代表着一條人命從地球上消失的時候。
這聲槍響,彷彿是引起第一次世界大戰的薩拉熱窩事件,終於引爆了一場現代熱兵器較量的交火衝突。
砰……
砰……
砰……
刺耳的槍響聲從別墅四周傳來,這是m50,羅天委託克雷爾弄來,配給保鏢狙擊組的m50。它終於開始發揮作用。
顧園大院裡,人頭竄動,大批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鏢開始朝自己的既定位置涌去,他們終於擺脫了烏合之衆的名頭,至少在突發中變得不是那麼慌亂。
別墅的圍牆上,一個個圓形型節能圍牆燈,在槍林彈雨的洗禮下,瞬間熄滅。
昏暗的夜色裡,大批黑色人影翻牆涌入。他們像熟練的慣盜,兇狠而殘暴的越過圍牆,開始對上同樣涌來的保鏢。
激烈的交火展開,刺耳的槍聲打破黑夜的寧靜。顧園四周,終於變成了熱兵器交鋒的試驗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