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大廳門口,一羣手持槍械的保鏢如臨大敵,高舉的槍械被當成了燒火棍,只能舉着以示安慰。
另保鏢們驚恐的不是怪獸,而是一個人,一個身穿黑色風衣,手持滴血匕首的男人。
他冷厲的目光透着殘忍的殺機,他像一尊從天而降的天神,瘋狂摧殘着邪惡的人命。
他一步步逼近,如臨大敵的保鏢一步步後退,他們臉上浮現的不僅是驚恐,還有抽搐,震驚和苦澀。
突然,風衣男人動了,在他逐步逼近的一瞬間,他整個身子急衝,像虎入羊羣,揮動手裡的匕首,開始瘋狂收割人命。
這是一場混亂中的屠殺,一種毫無反抗,又血腥殘忍的屠殺。
這把匕首代表着正義,以正義的名義消滅一切邪惡的人。
這是羅天的信條,是他參透了御龍心訣,參透了殺人與被殺,經歷過腥風血雨後的信條。
他從沒在這塊土地上如此腥風血雨,展開如此大面積的人命收割。
因爲以前的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醫大學的學生。
因爲以前的他,沒有這種會當凌絕頂的實力。
但是現在,他不認爲一個嚴重傷害別人的人有什麼人權可言,一個萬惡的殺手組織,就算滅家屠門也是上帝的饒恕。
嗖地一聲,伴隨着血淋淋的匕首劃過最後一名保鏢的喉嚨,宣告這場殘忍的屠殺結束。
踏着地上滿目瘡痍的屍體,羅天把自己挺得像杆旗,一步步踏進別墅。
他是死神,他來收割一切罪惡的靈魂,當然,如果這罪惡的靈魂不招惹他,他或許會冷眼旁觀。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羅天剛踏進別墅大廳,突然就傳來一陣近乎瘋子般的尖叫和狂笑。
羅天停下腳步,冷冰冰的掃着四周,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不遠處的沙發旁。
一個頭發凌亂,身穿唐裝,張牙舞爪的瘋子,朝這邊呲牙咧嘴,做着各種怪相。
羅天認出來了,這個人他在手機相片裡見過,是克雷爾偷拍後發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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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這個殺手販毒組織的頭目……萬正祥
只是沒想到,短短兩天,他居然由一個地下勢力大哥,變成了現在神志不清的精神病。
“太上老君……玉皇大帝……收……收。”
萬正祥手舞足蹈的表演着,嘴裡含糊其辭,他的樣子,深刻詮釋着一個瘋子的一切。
羅天面無表情的看着,看着看着,他就突然微微皺起了眉頭。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一顆急速旋轉的子彈朝羅天急速飛來。
千鈞一髮,羅天整個人凌空翻滾,像是一支離弦之箭,騰的一下落在萬慶祥身後,猛的一把伸出手,硬生生卡住了一個細膩的脖子。
細膩脖子的主人,是一位漂亮妖豔的女人,一個身穿黑色旗袍的美麗少婦。
濃妝豔抹,嫵媚絕塵,是對這個女人的最好詮釋。
被掐着脖子,濃妝豔抹的女人姿勢怪異,表情痛苦,但她手裡攥着一把黑色左輪槍仍舊死死不放。
“我……認識你。”突然,濃妝豔抹的女人艱難的擠出幾個字。
“認識我,就用子彈招呼我?”羅天虛眯起眼睛,掐住女人脖子的手依舊不放。
“上次你和葉靜姝在一起。”女人艱難的答非所問。
鬆開濃妝豔抹的女人,羅天一把將女人推搡出去,迅速搶過女人手裡的左輪槍。
砰的一聲,嫵媚少婦砸在沙發上,立即帶着驚恐的神情看向羅天。
瞄着手裡的左輪槍,羅天冷笑着撇了撇嘴:“女人總是喜歡這種爛槍。”
“你是羅天。”嫵媚少婦的聲音帶着惶恐。
羅天擡起頭,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剛纔準備要他命的女人,視乎真的有幾分面熟,但到底在哪裡見過,他卻不記得了。
“咯咯唧唧……螃蟹,蝦米……”
就在這時,瘋子萬正祥突然湊近羅天,並且張牙舞爪的衝着羅天嘿嘿傻笑。
“別裝了。”羅天沒回頭,但這話卻很冷,這話的目標是萬正祥。
“太上……”
砰……
一聲悶響,萬正祥剛準備繼續撒瘋,就突然被羅天一拳砸在了地上。
羅天連看也沒看地上的萬正祥一眼,而是輕蔑的瞪着嫵媚少婦:“你是他的女人?”
嫵媚少婦深吸着坐直身子,擡起眼線很濃的眼睛:“我別無選擇,畢竟要在人家手裡混飯吃。”
羅天:“那今天就陪他一起下地獄。”
“咯咯唧唧……”
“咯你媽個蛋。”羅天毫無徵兆的,又是一腳踹在準備爬起來的萬正祥身上,讓萬正祥頓時傳來歇斯底里的痛叫。
“他瘋了。”嫵媚少婦眼神灼灼地望着地上的萬正祥。
羅天撇着嘴轉過身,這才寫瞄着地上。
萬正祥又爬又滾,把一個瘋子的表演詮釋得淋漓盡致。
羅天虛眯着眼睛,冷冰冰的說道:“戲演得不錯,但一個瘋子,瞞不過一個醫生的眼睛,尤其是一箇中醫的眼睛。”
現場,一下子安靜了,撒潑發瘋的萬正祥在一瞬間停止滾爬,整個人像石化似的,趴在原地一動不動。
嫵媚少婦撇了一眼萬正祥,立即警惕的看向羅天:“你的意思是……”
羅天慢慢擡頭,一字一句的說道:“裝瘋賣傻,一樣要死。”
“別殺女人,她是無辜的,放了她。”萬正祥突然從地上坐起來,帶着悽慘的樣子仰起頭。
他在仰視羅天,確切的說,作爲一個失敗者,他在仰視一個勝利者。
“販毒殺手頭目還有良心?”羅天冷笑着扯了扯嘴角。
萬正祥輕嘆着低下頭:“她是清白的,她只是個苦命的女人。”
羅天不爲所動:“所以苦命的女人就成了你的玩物。”
“不。”萬正祥突然歇斯底里:“我沒碰過她,我發誓。”
羅天一言不發,邁着輕盈的步伐走向沙發邊,一臉冰冷的在嫵媚少婦身邊坐下。
“是的。”嫵媚少婦怔怔地望着羅天。
羅天沉默着,順手摸出一根香菸點燃,他依舊不爲所動,他默默享受着香菸帶來的辛辣。
萬正祥緊盯着羅天,一臉嚴肅的說道:“我該死,我死一萬次不足爲惜,但是她不該,她只是想掙扎出個人樣,不再受人欺凌,不再受人歧視。”
嫵媚少婦突然衝着萬正祥咆哮:“都要死了,你說這些幹什麼?”
萬正祥:“我不瞭解他,但我相信,以他的性格,不至於殺女人。”
羅天依舊沒說話,他夾着香菸抖了抖,這才扭頭看向嫵媚少婦。
他突然感覺到一種怪異,他從這個嫵媚少婦身上,視乎看到了蘭姐的影子,都是想掙扎出個人樣的影子。
蘭姐爲了生存,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只是在學校旁邊開個小麻辣燙館。
眼前這個嫵媚少婦,爲了不受別人欺凌和歧視,把自己濃妝豔抹,遊走在各大勢力中間。
都是女人,都是爲了活出個人樣,只是女人想活出個人樣,比男人要艱難數倍。
再次叼起香菸,羅天轉過頭望着地上的萬正祥。
他現在沒有死亡前的恐懼,有的只是苦苦哀求,一個男人爲一個女人的哀求。
於是,羅天再次取下香菸,噹啷一聲,將手裡的匕首扔到了萬正祥面前。
“還算個男人,自己解決吧。”
萬正祥望着面前血淋淋的匕首,悽慘的臉上終於露出了苦澀。
從他知道被人監視開始,他想過跑。
可是後來,他認爲跑也沒用,因爲他知道,無論跑到天涯海角,錦繡集團也不可能放過他。
這輩子,他乾的缺德事兒罄竹難書,但他唯一做得問心無愧的是,他愛上了一個女人,一個可憐,又漂亮的女人。
在臨死前,能爲自己愛的女人爭取到一絲活命的機會,他覺得值了。
萬慶祥緩緩撿起地上的匕首,擡起頭深切地望着嫵媚少婦:“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好好保護自己,不要讓男人佔了你的便宜。”
“你做了太多缺德事,你就是該死。”嫵媚少婦哽咽着咆哮。
她歇斯底里,但她歇斯底里的咆哮中透着惋惜和痛不欲生。
“我該死~!”萬正祥帶着無奈的笑容,緩緩把匕首橫向自己的脖子。
“正祥。”嫵媚少婦突然嗚咽着站起身。
“羅天,幫幫他,這算是一個惡貫滿盈的人,最後給你的哀求。”
萬正祥說完,猛的一個用力,血淋淋的匕首迅速割開他的喉嚨,一股飛濺的獻血狂噴出來……
噗通,萬正祥硬生生倒在地上,瞬間失去了生機。
嫵媚少婦站在原地,默默注視着倒下的萬正祥。
她並沒有繼續歇斯底里,她默默的流着眼淚,她楚楚可憐,讓人憐惜,但她卻堅強的不讓人憐惜。
翹着二郎腿,羅天輕盈的吐出一口煙:“恨嗎?可以恨,這就是現實。”
“他該死,法律也饒不了她。”嫵媚少婦呆呆的轉過身,帶着一種視死如歸望着羅天:“要殺我嗎?”
“你認爲呢?”羅天轉過頭寫瞄着嫵媚少婦。
嫵媚少婦:“我沈雪月這輩子問心無愧,唯一愧對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