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混蛋,大混蛋。”
一邊把着方向盤,秦月寒一邊生氣的罵道。
當她的眼角餘光透過反射鏡,無意中看到後面跟上來的軍綠色吉普車時,頓時嬌哼了一聲,猛的一腳油門踩到底,驅動黑色保時捷嗚的一聲衝了出去。
“這小美女,技術還不錯嘛。”吉普車裡,風雪一邊把着方向盤,一邊抿嘴笑道。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風揚,卻是一臉無奈。
早知道,剛纔就不那樣開玩笑了,也不該那樣懲罰小妖精了。
不過,小妖精也的確氣人,就是讓她幫忙買幾包姨媽巾,居然還要求她,還要錄音。
就在這時,羅天的手機突然響了。
拿起來一看,羅天哭笑不得的接通。
“臭羅天,死羅天,我恨你,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再敢踏進秦家一步,姑奶奶要在你身上捅幾十個窟窿。”
滴……
手機裡,隨着秦月寒劈頭蓋臉的一通怒罵,瞬間被掛掉。
羅天放下手機,苦笑着嘆了一口氣。
“你非禮了人家?”風雪抿嘴笑着扭過頭。
羅天撇了撇嘴,卻沒吭聲。
打死他都不會承認的,更別說風雪了。
吉普車一路疾馳,當路過一家大型超市的時候,羅天急忙擺手:“停車停車。”
風雪一踩剎車,疑惑的扭過頭。
將目光落在對面的超市門口,羅天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尷尬的說道:“風雪,幫我一個忙。”
風雪沒吭聲,只是古怪的盯着羅天。
羅天轉過身,直視着風雪的眼睛說道:“幫……幫我去買幾包姨媽巾。”
風雪瞪着羅天的眼神漸漸變了,變得殺機乍現,凌厲無比。
羅天一看,心裡暗叫不好,急忙說道:“不是我,是我小姨……”
風雪依舊沒吭聲,卻是衝着羅天伸出了手。
“怎麼?”羅天警惕的問道。
“錢。”風雪翻了翻眼皮。
羅天頓時喜出望外,直接從兜裡摸出錢包,拍到了風雪的手中。
風雪沒有猶豫,轉身推門下車,徑直朝着對面的超市走去。
還是風妹妹最好,還是她最善解人意,還是她最可愛了。
原本以爲向她提出這樣的要求,即便不會捱揍,也會遭到一頓鄙夷或者嘲諷。
但是出乎預料,風妹妹居然那麼大度,那麼夠義氣。
當然,平時她是兇狠了些,暴力了些,但在關鍵時刻,還是靠得住。
不一會兒,風雪回來了,手裡還提着一個袋子。
但還沒走近車旁,她就直接將手裡的袋子朝羅天拋了過來。
羅天喜出望外,急忙起身接住,仔細一看,一下子又愣住了。
眼睜睜看着打開車門,再次坐上來的風雪,羅天抽搐着臉頰說道:“好……好像用不了那麼多。”
“我也是女人。”風雪說得很平淡,沒有絲毫的羞澀。
看着發動車,再次開走的風雪,羅天立即瞭然的點了點頭。
是啊,她也是女人,她也會每個月都有幾天不舒服,不過……難道她也是這幾天不舒服?
一邊開着車,風雪一邊問道:“就是因爲買這個,你把秦小公主激怒了?”
羅天擡起頭眼珠子一轉,又苦笑着點了點頭。
風雪:“是,一個大男人提出這樣的要求,任何一個女人都會鄙視。”
羅天:“……”
錦城,曾家老宅。
碩大的客廳裡,曾家的四大核心人物全部到齊。
坐在上首位置的曾同雲一臉鐵青,夾着香菸,顯得異常沉默。
大廳的左右兩側,分別坐着曾安國和曾安民兩兄弟,他們也是一臉凝重,彷彿馬上要天塌地陷一般。
曾劍揹着手,在大廳中央走來走去,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他是主管曾家旗下所有產業的主要人物,現在曾家旗下的五大核心板塊產業,幾乎在五天之內都遭到了鉅變,股票一路下滑,旗下產業的各大子集團公司面臨強大的各種壓力。
這讓他不得不心急如焚,更讓他不得不將這一系列情況報告給作爲定海神針的曾同雲。
“這不是偶然,一定有人在設局。”沉默了好一會兒,曾安民突然擡起頭說道。
“這還用說嗎,很明顯的事情。”曾安國輕嘆着再次低下頭。
揹着手來回踱步的曾劍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自己的兩位叔叔:“關鍵是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曾安國沒好氣的反問道:“現在誰能查得出來?”
曾劍鐵青着臉,轉身怒瞪着曾安國:“二叔,你可是主管錦城的副書記,下面讓阻止專項行動,橫掃了整個龍翔商貿,你居然事先不給我來個消息?”
“我還納悶呢。”曾安國生氣的站了起來,一臉憤怒的說道:“這是顧東方親自安排和部署的,我根本是事後才得知這件事。”
曾劍深吸着點了點頭,接着再次問道:“那錦城的各大媒體呢?各大論壇呢?爲什麼不下令封鎖,爲什麼不讓錦城宣傳部門警告那些多嘴的記者?”
曾安國怒聲喝道:“我也想啊,可是這一塊不歸我管,而且事情鬧得那麼大,不僅是錦城的媒體,全國的媒體,輿論,網絡上都有爆料,你讓我怎麼封?”
“好了好了。”
這時,一直沒吭聲的曾同雲終於說話了。
他的這聲恫喝很管用,因爲曾安國和曾劍已經停止了爭吵,雙雙坐回到椅子上,生着悶氣。
曾同雲嘆了一口氣,將目光落在曾劍身上,緩緩問道:“你手裡現在還有多少現金?”
曾劍一臉慍怒的說道:“前兩天不是跟岳家投資合作項目嗎?我手裡已經沒什麼現金了。”
曾同雲眉頭一皺,然後又緩緩閉上眼睛,悲涼的嘆了口氣。
以他的閱歷,他的智慧,他的洞察力,不難看出來,這是一個早就涉及到的局,一個早就針對曾家佈置好的陷阱。
同時,他也十分清楚,曾家這一次,怕是真的岌岌可危了。
眼下的困局,只是來自於媒體輿論的壓力,以及各種來自官方打壓的損失,這對於曾家來說,還不至於動搖根本。
但是後續呢?後續的殺招一個接着一個,要是在有一個龐大的經濟聯盟一起發力,那麼曾家旗下的產業,恐怕馬上就要易主了。
沉吟了一會兒,一直沒說話的曾安明扭頭看向曾同雲:“老爺子,眼下的局面該怎麼收場?”
“你說呢?”曾同雲扭頭看向曾劍。
曾劍陰沉着臉,仔細想了想,沉聲說道:“看這手法,是很多人集體衝着曾家旗下的產業,屬於有備而來,既然對方不知死活,那我們現在主要的任務,就是查清是那些人在背後搗鬼。”
“這還用查嗎?”曾同雲冷哼道。
“您知道是誰?”曾劍猛的站了起來。
曾同雲扔掉手裡的菸頭,一臉無奈的說道:“我記得提醒過你,不要去招惹他,你偏偏不聽。”
“您……您是說他……”曾劍帥氣的臉上頓時露出不可思議的震驚,好一會兒,才滿臉不信的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翻不起這樣的大浪,他也沒有這樣的資本。”
“誰啊,誰啊?”曾安國着急的叫嚷道。
曾同雲卻沒在說話,而是選擇了沉默。
他老了,但並不代表他糊塗,他這幾十年,是在鬥爭中過啦的,閱人無數,經歷過的,比一般人多了太多。
相比起看人,他自認爲不會輸給誰,但是前幾天,在醫院急診室的門口,看到那個年輕人的一瞬間,他迷茫了。
那個年輕人的眼神,氣質,體態以及做事風格,已經深深映入了他的腦子裡。
他相信,造成今天曾家這個局面的人,一定是出自那位年輕人的手筆,否則,平靜了多年的錦城,絕不會突然再起波瀾。
曾劍揹着手,沉吟着想了好一會兒,然後擡頭看向曾同雲:“爺爺,您的意思是,岳家的訂婚也是個騙局?”
曾安國和曾安民一聽,頓時猛的站了起來。
他們都是聰明人,如果岳家騙婚是真,那麼跟岳家合資投入的700億,就已經徹底被套牢了。
這700億,或許在平時算不得什麼,因爲曾家家大業大,在東南也沒有幾個人敢真正覬覦。
但是現在不同,現在曾家旗下的所有產業烽火四起,股市一路暴跌,這700個億,也就成了真正的曾家保命錢。
曾同雲再次睜開眼睛,突然一臉殺氣的說道:“這麼多年了,曾家大風大浪也見過不少,既然對手出招了,我們也不得不接。”
“怎麼接?”曾安民認真的問道。
曾同雲虛眯着眼睛,殺氣騰騰的說道:“知道了目標,知道了當事人,最直接的辦法,就是一勞永逸。”
“太快了吧?”曾安國看了一眼其他人,衝着曾同雲問道:“老爺子,這纔不過剛剛開始。”
曾同雲緩緩說道:“他們已經佔盡先機了,我們怎能幹落人後。”
曾劍深吸了一口氣,捏緊了拳頭沉聲說道:“我這就去打電話。”
“不。”曾同雲突然擺手,一臉皎潔的說道:“我先去見見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