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羅天疑惑的問道。
顧東風緩緩站起身,揹着手沉吟了一會兒。
緊接着,他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因爲,這能坐實曾家勾結血屠的罪名。”
羅天一聽,頓時眼瞳急縮。
他像是抓住了什麼,卻又始終沒想透。
難道說,龍騰準備將曾劍和血屠的事情一併上報?
或者說,龍騰直接上報,曾劍是在他們對血屠進行攻擊時,一併抓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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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將是曾家最大的致命一擊,也不用什麼污點證人,曾家所有人都脫不了干係。
這一招狠毒,但也不得不說是最管用的,可以直接讓曾家魂飛魄散的關鍵。
現在,羅天也終於明白,曾同雲對於曾家旗下的產業遭到攻擊視若無睹,卻對一個曾劍的消失顯得那麼方寸大亂的原因了。
想到這裡,羅天再次擡頭看向顧東風:“按照您的說法,這曾劍就是給予曾家最後一擊的關鍵?”
“是,也不是。”顧東風抿嘴笑着拿起茶几上的文件包:“這個東西,足以拿下曾安國,加上已經被拿下的曾安民以及被你捕獲的曾劍,曾家的天已經塌了半邊。”
“才半邊?”羅天眼睛一瞪:“那還有半邊呢?”
“當然是曾同雲。”顧東風桀桀笑道:“你可不要小看了他。”
羅天望着顧東風,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曾同雲這老傢伙,難道真有傳言中那麼神?居然能撐起曾家的半邊天?
不過現在他手中沒有權利,沒有產業,金錢也沒有了,他怎麼泛起大浪?
想到這裡,羅天又皺起眉頭問道:“他還有人脈嗎?”
顧東風沉吟了一下,然後緩緩搖頭:“不多了,但這個老傢伙這麼些年到底經營了多少,誰也說不好。”
“那按照你的意思,我該見見他?”羅天一本正經的問道。
顧東風抿着嘴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尼瑪,老岳父,你這意思是該見還是不該見?
羅天凌亂了望着顧東風,好一會兒才撇了撇嘴:“指條明路吧,你好歹也是……”
“也是什麼?”顧東風盯着羅天,沒好氣的問道。
羅天沒吭聲,因爲他已經把目光落在了樓梯上,那裡,身穿黑色貂絨大衣的顧沙宣正緩步走下來。
“嘿、嘿。”顧東風突然衝着茶几敲了敲,瞪着羅天呵道:“你還想不想要明路了?”
一聽這話,羅天急忙回過神:“當然想。”
“那就老實點。”顧東風冷哼道。
老實點?好吧,現在當然可以老實點,因爲你所不知道的是,在你回來之前,我跟你女兒已經把不老實的事情都做了。
想到這裡,羅天賤兮兮的笑着看向顧東風:“我就是覺得,這老傢伙現在沒什麼談判資本了,所以就……”
“不。”顧東風搖了搖頭:“曾同雲年輕時,也是東南的一代梟雄,說他是曾家的半邊天,絕不僅僅是誇大其詞,或許曾家一大半秘密還在他手中。”
聽完顧東風的話,羅天虛眯着眼睛點了點頭。
顧沙宣來到羅天身邊坐下,好一會兒,才冷聲道:“誰想完全剿滅一個豪門都是做不到的,豪門之所以叫豪門,是因爲他們有自己獨特的東西,獨特的資源和獨特的風格。”
“曾家還藏了點什麼?”羅天疑惑的皺起眉頭。
顧沙宣:“你去見見曾同雲,或許他會告訴你。”
羅天輕嘆了一口氣,苦澀的看向顧東風:“如果他找我要曾劍怎麼辦?”
顧東風露出狐狸般的微笑:“那就要看他開出的條件合不合理了。”
羅天抽搐着臉頰:“可……可是我已經把曾劍交給龍騰了。”
“交出去在要回來,也不是什麼難事。”顧東風輕笑道。
羅天:“……”
就你們這些老狐狸,一個個精似鬼,想在你們身上撈點好處,還不如在你們的女兒,孫女身上多撈好處。
所以,羅天拒絕了留下來吃晚飯,在顧沙宣的護送下走出了政府大院。
“要不我開車送你。”走出大門口,顧沙宣了沉聲道。
羅天笑着搖頭:“不用了,你回去吧,我有時間去你店裡美容美容。”
顧沙宣:“……”
看着她扭捏的樣子,羅天就忍不住想上去抱抱她。
可是當着旁邊兩位荷槍實彈的警衛,他又放棄了這種想法。
開玩笑,這可是市長千金,當衆抱了那可是國際大新聞。
“先回去吧。”羅天見顧沙宣沒走,無奈的笑道。
顧沙宣愣愣的看着羅天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的轉身,朝政府大院折回。
就在顧沙宣走後不久,在羅天站着路邊等車時,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羅天先生?”中年男人的語氣裡帶着禮貌。
“是我。”羅天點頭。
中年男人誠懇的問道:“能賞個臉坐坐嗎?”
羅天打量着中年男人,好一會兒,才抿嘴笑道:“你是曾老爺子的保鏢?”
中年男人點頭。
羅天繼續打量着中年人笑道:“給我一個要去的理由。”
中年男人輕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指向車流涌動的對面。
順着中年男人的手指望去,羅天的目光穿過層層流動的車龍,最後定格在對面一家茶樓的大門口。
哪裡,正站着一個人,一個身穿天藍色病號服,看起來很是蒼老的老人。
他穿得很單薄,杵着柺杖站在寒風中,卻沒有絲毫的怒意和痛苦,反而將身子繃得筆直,像一顆昂首挺立的古鬆。
看到這裡,羅天輕嘆了一口氣,然後穿過車流不息的馬路,跟着那位中年男朝對面的馬路邊走去。
來到衣衫單薄的曾同雲面前,羅天無奈的嘆道:“曾老爺子,你這又是何必?”
曾同雲緩緩嘆道:“委屈求全之人,自然要做得可憐些。”
羅天輕嘆,然後攙扶着曾同雲,一步步朝着茶樓裡走去。
找一間有暖氣的雅間,羅天和曾同雲相對而坐。
旁邊,是一位精通茶道,動作十分優美的漂亮女人。
她不卑不吭,一邊泡着茶,一邊夾着杯子,顯得很是忙碌,卻沒發出絲毫的聲音。
羅天和曾同雲相視而望,相視兩位忘年的對手,卻又如同忘年的朋友相聚。
好一會兒,曾同雲才緩緩說道:“曾家,你只管拿去。”
“然後呢?”羅天抿嘴笑道。
曾同雲:“曾劍還給我。”
羅天轉動着手裡的茶杯,抿嘴笑道:“你還有談判的資本嗎?”
“當然有。”曾同雲點頭。
“說來聽聽。”羅天一邊接過茶女遞來的聞香杯,一邊笑道。
曾同雲也接過茶女遞來的聞香杯,捧在手心中貪婪的吸食着茶香。
好一會兒,他才桀桀笑道:“我能讓嶽子欣守望門寡,記住,不是在岳家守望門寡,而是在曾家,一個殘破不堪的曾家,或許還會是國外。”
砰…
猛的一把將聞香杯砸在茶几上,羅天猛的站了起來。
曾同雲卻是桀桀笑道:“看來你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
“你以爲我會相信嗎?”羅天冷哼着看向曾同雲。
曾同雲笑而不語,而是轉身從旁邊中年男人的手中拿過一份資料,直接扔在羅天的面前。
羅天漸漸虛眯起眼睛,拿過來仔細一看,臉色一下子變了。
“怎麼樣?”曾同雲緊盯着羅天問道。
羅天抿嘴笑道:“做這樣一份僞合同,花了不了幾個錢吧?”
“你認爲這是假的?”曾同雲一愣。
羅天點了點頭:“曾老爺子,如果你只是拿這個來威脅我,恐怕不夠。”
曾同雲冷笑道:“看來岳家丫頭在你心目中,也不過是一玩物而已?”
羅天:“你愛怎麼想怎麼想,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話,我羅天做事,從來不會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那不是一個正常人該乾的事。”
曾同雲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笑着點了點頭:“很好,果然是一位年輕梟雄。”
羅天擺了擺手:“如果你僅僅是想誇讚,我認爲大可不必。”
“得饒人處且饒人。”曾同雲擡頭直視着羅天:“當年我與岳家爭得翻天覆地,但也沒做斷人子孫的事情。”
“我做了嗎?”羅天冷笑。
曾同雲再次嘆了一口氣,扭身衝着中年男人說道:“小肖,去車裡把我那古銅盒子拿來。”
被叫做小肖的中年男人聽了,轉身立即就走。
羅天盯着曾同雲,好一會兒,才抿嘴笑道:“這還有一個,你不支走?”
曾同雲搖頭:“她是聾啞人。”
羅天一愣,扭頭看向正在泡茶的茶女。
眉目清秀,皮膚細膩,身高腿長,氣質卓絕,但面對羅天的打量,她卻是顯得很茫然,也很疑惑的眨着靈動的水眸。
“你聽不見?”羅天詫異的問道。
茶女急忙擡起頭,衝着羅天擺了擺手,然後又做着古怪的姿勢。
羅天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然後一把抓起茶女絕美的臉蛋,仔細看了看她的耳朵。
好一會兒,他又輕笑着鬆開,轉身看向曾同雲:“你信不信我能創造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