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嶽子楓恨不得趴在地上打幾個滾,大哭一場。
你又是讓人家喝你的洗腳水,又是讓人家學抽菸,這到底是誰看不起啊?
沉吟了一會兒,嶽子楓苦澀的說道:“羅天,我跟你之間沒有個人恩怨,其實……其實……”
“其實什麼?”羅天臉色緩和,又笑吟吟的坐了下來。
“其實……”嶽子楓嚥了口唾沫,苦澀的說道:“其實上一次把你抓去警察局,不是我們的主意。”
“那是誰的主意?”羅天斜瞄着他問道。
“是嶽子豪。”嶽子楓急切的說道:“是他說你留不得,必須要把你剷除了,不然嶽子欣那個小賤人就有了強大的靠山……額……”
說到這裡,嶽子楓說不下去了,因爲他看到羅天的臉色漸漸變得陰晴不定,所以識趣的閉了嘴。
沉默了好一會兒,羅天輕嘆着摸出自己的手機,擺放在桌上,沉聲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我……我什麼也不知道了。”嶽子楓急忙搖頭。
“嗯?”羅天漸漸虛眯起眼睛。
“真的。”嶽子楓急了。
眼珠子一轉,羅天輕笑道:“好吧,或許你現在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在嶽子楓驚恐的眼神注視下,羅天悠悠的站了起來,緩緩說道:“剛纔你喝的那杯茶,根本不是什麼我的洗腳水,而是一副藥。”
“藥?”嶽子楓猛的一顫。
“對,藥。”羅天陰笑着轉過身,直視着一臉驚悚的嶽子楓:“一副毒藥,半小時內毒發身亡,死狀慘烈,全身潰爛,一小時內,你全身從腳下開始,一直蔓延到上半身,最後爛得只剩下一個腦袋,但你還不會斷氣。”
“你……啊……啊……啊……”嶽子楓嚇得臉色大變,當即尖叫着站了起來。
“別叫。”羅天伸手指着他冷笑道:“越叫發作越快。”
嶽子楓立即用手捂住嘴,一臉驚恐地望着羅天。
好一會兒,他才瞪着眼睛放下手,半信半疑的說道:“你……你唬我?”
“沒有。”羅天義正言辭的搖頭,陰沉的說道:“你感覺一下你的小腹,是不是開始有隱隱的陣痛,一直蔓延到大腿根部,再到小腿和腳掌。”
聽完羅天的話,嶽子楓震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接着又低頭朝自己的腳下望去。
不一會兒,他臉色一片死灰,因爲他的確清晰的感受到了羅天所說的狀況,以至於他一下子傻愣在了原地。
“你也不用怕。”羅天笑吟吟的走回石桌前坐下,微微笑道:“其實你應該慶幸,你是我女朋友的四哥,你也應該慶幸,你是岳家的嫡系子孫。”
“你……你什麼意思?”嶽子楓快崩潰了。
“沒什麼意思。”羅天仰起頭笑道:“我只是想說明,我並不想讓你死,但是前提是你不要激怒我。”
“我……我沒有。”嶽子楓急忙說道。
“很好。”羅天笑着點了點頭,然後伸手從身上摸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這是解藥,想要拿到,你得給我想要的東西。”
一看到這個精緻的小瓷瓶,嶽子楓的眼睛就定住了,好一會兒才呆呆的問道:“什麼東西?”
羅天扭頭看了一眼四周,抿嘴笑道:“你們是怎麼策劃給嶽鎮南下藥,讓嶽鎮南癲狂,又是怎麼嫁禍給你的親叔叔嶽蒼山,準備怎麼陰謀奪取岳家家主位子,怎麼策劃聯合曾家,出賣嶽子欣的。”
聆聽這話,嶽子楓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看羅天的眼神也像是看到了仙人鬼魂白日現行。
“你的時間不多了,老朋友。”羅天悠悠的提醒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嶽子楓急忙說道:“這些都是嶽子豪一手策劃的。”
“你在說謊?”羅天帶着凌厲的眼神瞥向嶽子楓,嚇得嶽子楓一個踉蹌後退出去。
“我……沒有。”嶽子楓楞了好一會兒才哭喪着臉說道。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羅天冷笑道:“你敢說這些事情沒有你爺爺嶽鎮北的插手?沒有嶽鎮北這座靠山,就憑嶽子豪在家族裡那點威望,縱然他拿下了岳家,震得住嗎?”
“就是他和我爺爺商量的,我又不知道。”嶽子楓無奈的說道:“你找也應該去找我爺爺啊。”
“看來你是真不想合作了。”羅天輕嘆着站了起來,憐憫地看了一眼嶽子楓:“誒,看來我想救你都不行了,而且,視乎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我能救你了,既然你不懂得珍惜,那就算了吧。”
眼看着羅天拿起手機轉身走了,嶽子楓頓時急了。
楞了一下,他立即衝上去一把抓住羅天的胳膊,帶着哭腔說道:“羅天,羅天你不能這麼對我,你救救我,看在我也是岳家人的份上。”
“我憑什麼救你?”羅天回頭沒好氣的問道。
“我……我……”嶽子楓崩潰的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頓時眼睛一瞪,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知道你要的東西,不過不是那麼全面。”
望着嶽子楓,看着他一臉着急要哭的狼狽摸樣,羅天終於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草包就是草包,三下五除二就能把自個兒爺爺和同盟者賣掉的叛徒,還能指望這種垃圾有什麼前途呢?
不過對於他來說,他喜歡這樣的嶽子楓,因爲這樣的嶽子楓給他省去了不少麻煩。
於是,他笑吟吟的拍了拍嶽子楓的肩膀,又轉身折回到剛纔的石桌前坐下。
擡起頭,望着同樣在對面坐下的嶽子楓,羅天再次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按下了錄音鍵後,沉聲說道:“說吧。”
嶽子楓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怯生生的問道:“我說了你就會給我解藥?放我走?”
“當然。”羅天翻了翻眼皮,接着不耐煩的拿起手機:“說重點,真是的。”
說着,他又刪除了剛纔的錄音,再次按下了錄音按鈕。
……
岳家主正殿門前,由嶽子欣衛隊組成的保鏢力量,將這裡護衛得水泄不通。
走出正殿的嶽子欣,正四處尋找着羅天的影子,卻發現了無音信。
於是,她招手將前面巡視的戰威武叫了過來。
“小姐。”戰威武沉聲說道:“您現在應該呆在大殿裡。”
“爲什麼?”嶽子楓不緊不慢的問道。
“因爲外面的局勢不穩定。”戰威武輕嘆道:“而且,現在我們的通聯也失去了作用,無法跟外界取得聯繫,就更別說要支援了。”
“你害怕了?”嶽子欣斜瞄着戰威武問道。
一挺胸膛,戰威武視死如歸的說道:“自從小姐收留我以後,我就一直跟在小姐身邊,戰威武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害怕。”
“那就行了。”嶽子欣目光炯炯地望着大殿階梯的下方,抱着胸輕嘆道:“但是我要提醒你,勇敢並不代表匹夫之勇,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有事,有勇有謀,纔是一個合格的男人。”
“明白,小姐。”戰威武異常興奮的說道。
“對了。”嶽子欣扭頭掃了一眼四周,沉聲問道:“羅天呢?”
“噢。”戰威武指了指四周,然後又茫然的撓了撓頭:“羅先生安排完一切,說要一個人靜靜,所以……”
“明白了。”嶽子欣點了點頭,打斷了戰威武。
就在這時,老管家贏伯帶着矯健的步伐從階梯下匆匆爬了上來。
“小姐,在外面的岳家嫡系子弟開始陸續回來了。”來到嶽子欣面前,老管家一臉凝重的說道。
聽完這話,嶽子欣鎮定自若的點了點頭:“是該到時候了。”
“會不會有變故?”戰威武再次看向嶽子欣問道:“小姐,我們的人太少,這全局把控……”
“沒關係。”老管家突然搶先說道,接着轉向嶽子欣,臉上的凝重漸漸消失,神秘兮兮的說道:“我們還是有人的。”
聆聽這話,嶽子欣和戰威武都帶着古怪看向老管家。
神秘一笑,老管家從懷裡摸出一封信遞向嶽子欣。
嶽子欣微微皺起黛眉,然後當衆拆開信件,接着深深滴撇了一眼戰威武,拿着信打開,轉身一邊走,一邊看。
後方,戰威武和老管家對視了一眼,然後相繼識趣的各自分開。
戰威武回了自己的崗位,而老管家則是緊跟上了看信的嶽子欣。
當嶽子欣拿着信件看完以後,那張美若天仙的臉上露出若有所思。
“怎麼,小姐不高興嗎?”老管家壓低聲音問道。
“不是不高興。”嶽子欣搖了搖頭,輕嘆道:“是感嘆。”
“是啊。”老關鍵也一臉感慨的笑道:“老爺做家主這麼些年,對待家裡的下人是最好的,或許他沒留下多大的家產,但是卻積攢了一大片人心吶。”
輕嘆了一口氣,嶽子欣將手裡的信件收好,轉身看向老管家說道:“贏伯,謝謝您。”
“這可折煞老朽了。”老管家靦腆的笑着擺了擺手:“老爺對我恩重如山,您也是我看着長大的,可是老爺生病……”
“贏伯。”嶽子欣擺手打斷了老管家,沉聲說道:“您有這份心就足夠了,我和爺爺都知道,您盡力了,這些一心向着我們的保鏢們,也盡力了,只是不得已,不得不委曲求全,但是這封信讓我看到了他們的心,到底還是向着我們。”
“誒。”老管家感慨萬千的點了點頭,然後扭身朝着戰威武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壓低聲音問道:“小姐,您對你帶來的護衛隊長還是不信任?”
“不,我十分信任他們。”嶽子欣堅定的說道。
“可是剛纔我看那個隊長對這封信也很感興趣。”老管家皺着眉頭問道:“可您並沒有要告訴他的意思。”
“他們是保鏢。”嶽子欣扯着嘴角,露出一抹動人的淺笑:“在其位,某其職,如果應該他們承擔的,卻要指望別人,那麼他們也就失去了信任。”
“明白了。”老管家衝着嶽子欣豎起大拇指,哈哈笑道:“你還真是比你爹強。”
嶽子欣沒吭聲,而是將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岳家內大門口,因爲那裡,正有一大批男男女女結伴着魚貫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