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如何,對林子楓深切的恨意,讓青衣終於狠狠一咬牙,獰聲道:“說吧,你要什麼!?”
面對青衣的發問,姬天並未着急回答,反而滿臉笑意的看着一旁茫然的文泉,右手一揮,一道紅色氣浪打出,文泉便悶哼一聲,暈厥過去。
此番變故,讓青衣有些措手不及,不由站起身來,沉聲喝道:“姬天,你這是做什麼!?難不成要動手?”
又是嘲弄的搖了搖頭,姬天揉了揉有些褶皺的額頭,才緩緩道:“青衣老弟,我這可是幫你,接下來的話,若是讓文泉聽見,最後吃癟的,還是你。”
話音未落,姬天便揚起了藏於袖中的右手,火紅長袍之下,略顯枯瘦的胳膊上,正是一串鑲着血蟒的手鐲!
“呲……”
這串手鐲,常人不識得,青衣哪能不瞭解,栩栩如生,猙獰無比的血蟒,正是白天平日裡佩戴的妖器——血蟒吞魂!
瞬間,青衣便明白了一切,藏於袖中的雙手,不由緊握的青筋暴起,盯着一臉玩味的姬天,咬牙道:“看來姬天你已經猜到,白天是誰殺的了!?”
不可否置的點了點頭,姬天長嘆口氣,臉上竟裝出一分敬佩,緩緩道:“青衣老弟,我可真是佩服你啊,同爲北妖古族尊者,你既然能下的了手,當真是雷霆手段啊……”
兩人皆爲老謀深算之輩,怎會不明白話裡的意思,姬天知曉,青衣事後絕對去白天的住處,將關於吞魂血蟒的秘術取走,不讓人發覺。
而到了此時,青衣哪能不明白,姬天所說的價碼,就是吞魂血蟒秘術之中學可大成的最後一重!
一時間,兩人又沉默了起來,過了良久,姬天不容置疑的話語,終於打破了沉默:“開門見山吧,青衣老弟你給我吞魂血蟒的秘術,我和你一同,前往天龍谷。”
不得不說,姬天的心計,可謂是讓青衣自嘆不如,自己殺掉白天,便是因爲其修煉的吞魂血蟒,太過強悍,隱隱影響了他尊者之首的地位。
青衣的實力,姬天自然一清二楚,能夠威脅到青衣地位,那白天雖然實力不如他,但吞魂血蟒,絕對依舊到了大成的境界,不然青衣絕不會如此狠厲。
緊咬牙關,青衣陰羈的雙眸盯着姬天良久,才驟然說道:“我如何能相信你……”
擺了擺手,姬天臉上露出了幾分不耐煩,戲謔道:“就憑,我能在這浪費兩天時間,等那幾個老傢伙都回到自家古族!”
“青衣老弟,你試想一下,如若我姬天真是那等人,將你殘害同族的事情告知各大古族,你青衣多年來積累的威望,可就岌岌可危了。”
話鋒一轉,見青衣眼中還有幾分猶豫,姬天才沉聲道:“何況,我告訴他人,又有什麼好處?損人不利已的事,我姬天不屑爲之。”
終於,姬天的最後一句話語,將青衣心中最後一絲顧慮消散掉,讓他心中不由暗歎,姬天此人,果然是真小人!
但寧求真小人,勿惹僞君子的道理,青衣十分明白,姬天能說出這話,自然是不會泄露半句,真小人,有時要比僞君子好相處的多。
前提是……你得答應真小人那略帶無理的條件。
“好,一言爲定!此次前往天龍谷事宜重大,聒噪之言我也不再說了,希望天兄你信守承諾。”
青衣說出這番話來,實在是有幾分無奈,林子楓闖入天龍谷,他總覺得有幾分端倪,若是沒死,這番權衡,倒也值得。
若是林子楓已經死了的話,自己白白將吞魂血蟒的秘術丟掉不說,還會因擅闖天龍谷而得罪龍族。
只是當今形勢,答應姬天也是逼不得已,青衣還不算太過自傲,他很清楚僅憑自己一人,闖入天龍谷,無疑是送死之爲。
“哼,放心吧,我姬天竟然答應了你,就不會食言,倒是青衣老弟,吞魂血蟒的秘術,我現在就要看到!”
被姬天陰狠的話激的眉頭緊皺,青衣猶豫片刻,才答應下來,將昏在一旁的文泉背在身上,便身形一閃,向北妖古族的方向衝去。
兩人算計之餘,怎會想到,此時在天龍谷之中,也有一方勢力,想要林子楓的性命!
天龍谷,黃金龍一脈領地。
與黑龍沼不同的是,黃金龍一脈的領地,局於一處寬闊的山地之上,建造了初具規模的城池。
和人類不同,黃金龍族人,居住的是層層高塔,塔鋒成林,參差不齊,偶然間在矮上一籌的衆塔包圍下,黃金所砌的高塔,彰顯着居住其中之人的地位。
黃金龍之中,地位的高低,便由居住金塔的高低所分,只是黃金龍一脈好似對金色有一種近乎偏執的喜愛,所有尖塔表面,皆渲染着一層金色。
但這等金塔,不過是表面鑲上一層鍍金而已,只是在山脈上欲攀天沿的一座金塔,竟是由一塊塊切面整齊的黃金鑄成!
此塔,正是在黃金龍一脈權勢滔天的金閻所住,至於閉關已久的黃金龍王,閉關之處,是在黃金龍之中格外顯眼的金山之上!
金塔之中,兩道身形一立一跪,原本被黃金映的炫目的空氣,此時卻格外沉寂凝重。
“你說你,爲父讓你去好言相勸龍語者,而你這逆子,竟擺那可笑的架子,得罪了黑龍一脈不說,就連龍語者,都對咱們黃金龍一脈抱有敵意!”
站於黃金壘成的臺上,金閻堅毅的臉上,陰狠無比,指着臺下瑟瑟發抖的金易,狂吼訓斥。
往日在族人面前耀武揚威的金易,此時哪還有半分架子,紅腫還未褪散的臉龐緊緊貼着地面,滿身冷汗,只顧戰慄,不敢言語半句。
良久,聽自家父親坐到了金色龍椅之上,金易才暗中送了一口氣,深知父親脾氣的他明白,對於自己,金閻還是非常寵溺的,至少訓斥完,心中的怒火早已消散了些許。
見狀,金易原本嚇破的膽識又回來幾分,緩緩擡起頭來,迎面便是兩道如劍似芒的目光,嚇得他急忙扭頭,支支吾吾道:“父親,且聽孩兒解釋啊,並不是孩兒囂張跋扈,而是黑夢錦那叛徒,先挑事在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