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濤五人被帶回來的途中,心中一直保持謹慎,想着如何繞開這些人逃走。
但是他們很清楚,如果現在逃離,就證明心中有鬼,真要是交起手來,他們根本不可能是對手。
比之何濤,其他四人更加忐忑,一路上多次向何濤投來了詢問的眼神,不過何濤都偷偷的搖頭,示意他們不要亂動。
既然現在不是最好的逃離時間,索性就另外找時間,如今他們還存在巨大的優勢,基地被摧毀,裡邊沒人活下來,在死無對證的情況下,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們就反叛者。
等事情冷卻下來之後,再想辦法離開,就更不會有人會懷疑,都會認爲他們是因爲經歷了這次襲擊,心理上產生了陰影,無法繼續在軍隊裡服役。
在想通了這些事後,何濤反而變得冷靜。
車子到了某個地方停下,帶頭的人很客氣道,“幾位,我們會帶你們更徹底的檢查傷勢,委屈你們了。”
何濤淡笑着搖頭,“沒事,根據條例,我們還應該做筆錄,放心,我們都準備好了。”
“這個不着急,國家遭受敵人的襲擊,既然已經發生了……算了,你們先好好休整,其他什麼也別想。”
“好的,謝謝。”
等其他人離開,身邊四人急忙圍了過來,“首長,現在怎麼辦?”
看着四人,何濤蹙眉,跟着纔是說道,“慌什麼慌,記住我的話,咬定事實就行了,我們不會有事,等風頭過了,一起申請退伍,去國外。”
唏噓了一聲,何濤多少顯得有些惆悵,“軍隊已經不適合我們了。”
他還記得王安的話,儘管最終的選擇還是做出了背叛國家的事,然而心中多少還是有一個疙瘩,他再心狠,再在乎私利,終究還是一個人,幹出這檔子事,心裡絕不會平靜。
但是事到如今,算是完全走上了一條歧路,既然無法回頭,就乾脆走下去。
“是,首長。”
“你們都過來。”何濤招了招手,等四人靠近,他小聲的交代瞭如何做統一口徑。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帶他們回來的人炎龍神衛成員重新出現,看着四人說道,“幸好,你們的身體都沒有多大問題,也沒有任何輻射的痕跡,這是不幸的萬幸。”
“謝謝。”何濤點頭致謝,臉上又寫滿了悲憤,緊握着拳頭,“可是其他兄弟,他們都……”
“別太自責,這不怪你。”走近之後,炎龍神衛成員拍了拍何濤的肩膀,“經過身份覈實,你是何濤首長吧,按照條例,還真需要你們單獨敘述一下事情的經過。”
“沒問題。”何濤回答的很乾脆。
炎龍神衛成員點頭,“耽誤不了多久,讓你們回憶那些事,我很抱歉。”
何濤五人都很清楚,這是程序上必須做的,就好比地方上警局的筆錄,他們被分開,做了不同的記錄。
做完了筆錄,何濤五人重新匯合,沒有多久,那個炎龍神衛成員又出現了。
“何濤首長,你們可以回自己的部隊,我會讓人將你們送回去,不過……”說到這裡,炎龍神衛成員停頓了一下,隨即又道,“有一位首長想見你們一面,表示慰問。”
何濤看了身邊的四人一眼,繼而又
看向炎龍神衛成員,“好的,麻煩你了。”
有首長慰問,他們斷然不能推脫,不然表露的就不一樣了。
再說了,國家方面肯定沒有發現什麼端倪,否則這個炎龍神衛成員怎麼會這麼客氣,一切都在按照何濤預計的在進行,他絕不會在這種關頭掉鏈子。
當何濤五人被帶到了一個指定的房間,炎龍神衛成員客氣的道,“何濤首長,你們先等等。”
“麻煩你了。”
“不客氣。”
等對方一走,一人就忍不住問,“首長,會是什麼人要慰問我們?”
“不清楚,但你們都記住我剛纔說的話,不要在任何時候放鬆警惕。”何濤叮囑道。
“是,首長。”
三分過去了,還沒人來,五分鐘過去了,仍然沒人,足足過去了十分鐘,讓何濤五人都顯得有點着急了。
等待,永遠都是最難受的。
終於,又過了兩分鐘左右,門被推開了,率先走進來的是一位年紀五十多歲的將軍,看到他還沒有什麼,可是當何濤五人看到他身邊的人時,臉上浮現了驚慌。
怎麼可能!
不可能,陳健怎麼還活着,難道他們是通過逃生通道出來的,可明明他就在上面做了手腳。
不過現在去追尋這些已經失去了意義,比起剛纔的淡定和輕鬆,此時此刻的何濤,渾身的神經都緊繃在一起。
“看到我你很震驚,對吧。”陳健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的怒火,相反十分平靜。
當然了,明眼的人都能夠看出來,當一個人越是反差很大,就越說明憤怒。
何濤無法回答,冷汗瞬間爬上了額頭,身邊的其餘四人也是如此,他們以爲就這麼結束了,沒人會知道基地裡的真相,可事情真的是這樣嗎?
陳健微閉着眼睛,胸膛慢慢推高,又逐漸的鬆弛了下來,他沒有睜開眼,輕言說道,“你是老王一手提拔的人,被他當做親生兒子看待,他栽培你,費了太多的心血,而你,要殺他。”
“你是一個軍人,肩負着守護祖國和人民的使命,而你,卻在私慾的誘惑下做出了背叛國家的事,你辜負了國家對你的信任。”
“你想過那些因爲你死去的戰士嗎?他們曾經是你的戰友!”
說到這裡,陳健這才睜開眼睛,在震開雙眼的剎那,怒火極具的升騰,忽然一個腳步,一腳踢在陳健的小腹上,將其踢飛出去,儘管他經常搞研究,身體素質卻沒有落下。
“你他媽腦子被驢踢了,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陳健大聲咆哮,他無法忘記王安選擇犧牲自己挽救他們所有人,親自去拉下手動閘那一刻。
王安是基地的首長,說實話,只要一聲令下,有太多的戰士會踊躍的站出來去犧牲自己,然而他沒有那麼做,他選擇了犧牲自己。
實際上陳健能夠想明白王安爲什麼會做這樣的選擇,何濤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偏偏卻做出了這種事,他心裡難受,他無法那些被無情殺死的戰士的釋懷。
選擇結束生命,是承擔責任,或許也是他的一種逃避。
眼見何濤被踢出去,身旁的另外四人僵直在原地不敢動,門外已經涌進了很多軍人,手裡的槍都紛紛對準他們。
有句話說得好,不作不死,他們做出背叛國家和人民的事,終究無法逃過國家的制裁。
何濤捂住小腹,一臉難受,再看着陳健臉上的憤怒之色,卻無言以對。
他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也是一個慾望極強的人,可心裡對王安,多少還是有愧疚的。
“你想過國家嗎,你想過人民嗎,你想過一手將你栽培起來的王安,在死的那一刻,心裡在想什麼嗎?”陳健上前,一把揪住了何濤胸前的衣服,奮力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你這混賬連畜生也不如的狗東西。”
“你又想過以你爲驕傲的父母嗎,在他們眼裡,你是國家的英雄,而現在,你是國家的罪人。”
這一拳,打得何濤嘴角鮮血直流,王安死了,最終還是死了。
在基地的時候他下過殺王安的命令,那時候死了便死了,人到了瘋狂的時候,什麼也不會顧。
可剛纔在看到陳健的時候,他以爲王安活下來了,不知道爲什麼,在認爲王安還活着時,他心裡鬆了一口氣。
然而現在陳健告訴他,王安死了,此時此刻,何濤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的心境,有悔嗎,可這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你特麼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雜種,老子……”陳健轉身過來,衝到一個戰士身邊,順手拔出了身上的手槍,對準了何濤,但是他的手卻在瘋狂的顫抖。
他很想一槍殺死何濤,爲那些犧牲的戰士和王安報仇,可一旦這麼做,就太便宜何濤了,只怕現在何濤最想的一件事就是死。
一起跟來的首長快步上前,按住了陳健手裡的槍,急忙勸阻,“老陳,你先冷靜一點。”
“我冷靜不了!”
“他自有國家的法律制裁,你不能犯紀律。”這位首長認真的道,輕輕的拍了拍陳健的手,纔拿過了他手中的槍。
首長看向陷入呆滯中的何濤,一臉嚴肅,“何濤,你不配爲一個軍人,你等着上軍事法庭吧。”
說完,又看向另外四人,“還有你們,你們不配穿這一身衣服,這是對軍人的侮辱!”
“來人!”首長喝了一聲,幾個戰士立即跟上,“首長!”
“將他們綁了!”
“是,首長。”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處於呆滯中的何濤忽然衝了起來,在這慌亂之際,反應過來的戰士第一反應就是開槍。
碰……碰碰碰碰!
四五個人,四五把槍,十幾二十顆子彈,不偏不移的打在了何濤身上,每一顆子彈都留下了一個血洞。
中彈之後,何濤僵直了身軀,一口鮮血涌出,身軀緩緩的倒下,哐當的倒在了地上,不斷的抽搐起來。
他望着天花板,眼神卻不斷的變化着,充斥着複雜和悔恨,只可惜,現在失去了所有意義。
他原本是一個很有前途的軍人,卻因爲私慾做出了背叛了國家的事,背叛了栽培了他的人,也許死,是最好的選擇。
“對……對對……不起,首長……”腦袋一歪,何濤斷氣了,他的死,宣告了他的失敗,但是這次是事件,卻讓刺痛了太多還活着的人的心。
死了,一了百了,活着的,每當想起這件事,心中無疑來說都會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