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傳來忙音的電話,白慕然看向了白老,因爲夏風在電話裡的咆哮兩人都聽見了。
“爺爺……”沒得白慕然說完,白老就嚴肅的制止了他,“走,去朱家。”
白慕然一蹙眉,“爺爺,我們這時候去朱家,恐怕有些不合適,我擔心……”
“怕什麼,難道你還擔心朱家能夠吃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不是爲白家做的,他們還能亂扣屎盆子不成。”
聽爺爺這麼說,白慕然也不在反駁,的確是這樣,白家絕不能背這種黑鍋。
而且白慕然也認爲夏風的話並沒有欺騙他,這麼做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好處,何必畫蛇添足,從客觀來說,朱曉峰根本就算不上夏風對手,或者說,在他看來,朱曉峰還沒有那個分量。
朱家。
此時已經聚集了很多人,都是朱家的主要成員,朱曉峰是朱老爺子最小的兒子,他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彼此都已經四十多歲,除了女兒從商,大兒子和二兒子都任有要職。
在接到電話的第一時間,兩個兒子和女兒就趕回了朱家,看着冰棺裡躺着的屍體,三人臉上浮現的都是悲痛,但更多的卻是憤怒。
三人知道老爸最疼愛就是這個弟弟,他們又何嘗不是,可如今卻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爸,誰幹的?”大兒子臉上嚴肅的問。
朱老整顆心已經被憤怒掩蓋,看了大兒子一眼,沒有說話,二兒子也焦急道,“爸,你倒是說句話啊,究竟怎麼回事,四弟怎麼會被人痛下毒手。”
“曉峰,曉峰……”三女兒眼淚婆娑,眼中閃過一道很強的殺意,冷冷的道,“不管是誰的,他都必須付出代價。”
“周叔,告訴我們,究竟發生了什麼?”儘管周顯比他們大不了多少,已經習慣了叫他一聲叔,畢竟他跟着老爺子很多年了,是老爺子的親信。
看了三人一眼,周叔嘆了一口氣,原原本本將整件事的經過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二兒子當即就怒了,“好一個白家,真以爲他們是下品就能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嗎?”
“該死的白家,哼!爸,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四弟不能白死。”大兒子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朱老爺子渾身顫抖,嘴角動了動幾下,沒錯,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如果是其他事還能妥協,如果連親生兒子都死了也說一句話,朱家的臉面何在。
白家的確很強,可也還沒有強大完全無視其他家族的地步,朱家比起白家來說的確差了一些,但是,假如他們真的這麼肆無忌憚,齊家絕不會坐視不理。
可很多事未必是眼前所看到的這樣,朱老爺子也不是蠢人,真將火氣撒到白家身上,這絕不是明智的選擇。
“爸,白家現在是什麼態度?”三女兒忍不住問。
不等老爺子說話,二兒子就冷言道,“管他什麼態度,我們都必須爲四弟討回公道。”
“你們錯了。”三女兒又道。
錯了?
這次,包括朱老爺子在內,幾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三女兒身上,帶着幾許疑惑。
遲疑了一下,三女兒用更加嚴肅的語氣道,“剛周叔說了,四弟才從
天海市回來就遇害,我們是不是忽視了一些什麼呢?”
這一問,幾人都彼此蹙眉。
“雖然四弟遇害,這個仇不能忘,但我們別被仇恨矇蔽了理智。”三女兒說道,“你們想想,白家爲什麼要這麼做?”
被三女兒又一問,幾人冷靜之後,的確開始思考,這裡邊的確存在着問題。
爲了李雲峰的事,白家老鬼不惜拉下臉面向朱家討要一個面子,這種時候朱曉峰遇害,第一反應就讓人想到和白家有關,可反過來一想,白家大可不必這麼做。
首先一點,李雲峰只是白老的門生,爲了一個門生對朱家直系子弟下手,這似乎不太可能,很明顯那個叫李雲峰的人沒有這個分量,不會讓白家這麼做。
其次還有,就算白家真的某些原因想對朱曉峰下手,爲什麼要在這個時間點上做呢,稍微等一等豈不是更好,何必急於一時。
再者,朱曉峰才從天海市回來,會不會因爲天海市發生過什麼事才導致他被人暗害,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三妹,你的意思,是有人正好趁白家向我們討要人情的時候害死四弟,讓我們朱家和白家結仇?”二兒子問。
三女兒點頭,“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白家因爲一個李雲峰,並且在我們朱家給他面子下還選擇來殺人,未免太牽強了,根本說不通,白家老爺子是什麼人,他絕不是這麼愚蠢的人。”三女兒說道。
其實,朱老爺子早就想過這些,之所以打電話去質問,不過是找不到宣泄口。白家老鬼人老成精,怎麼可能做這種愚蠢的事呢。
那麼,如果不是白家做的,又會是誰呢?
在京城圈子的大家族中,很多都只是表面上和氣,實際上心裡巴不得弄跨對方,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尤其是在朱家這個層面的家族,數量更多,勢力更爲錯綜複雜,誰也難保不會有人趁機這麼做。
當然還有一點說不通,就算有敵對的家族暗中下手,他們是怎麼捕捉得這麼準確的,莫非一直就注意着朱曉峰的動向,然後等着這件事的發生?
這似乎也不太對頭。
況且,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要知道,殺了朱家子弟,還陰白家一次,就算不將朱家放在眼裡,也應該顧及一下白家纔對,不然一旦東窗事發,動手的家族絕對扛不住兩大家族的聯手。
大兒子也想通了很多,看着三女兒,“三妹,那按照你的想法,究竟是什麼人對四弟下的手?”
三女兒看了冰棺裡的朱曉峰一眼,鼻頭又微微發酸,“能夠這麼準確捕捉到四弟回來的信息,並且熟悉四弟和李雲峰之間的事,還在短時間裡佈置殺人事件,我只相信是天海市的人,而且要置四弟於死地。”
經過分析之後,幾人心中都逐漸明朗。
“周叔,四弟在天海市究竟做過什麼,竟然讓人如此痛下殺手?”二兒子看向周叔。
周叔蹙眉,朱曉峰下調出差是走的正常程序,即使朱家,也不是時刻注意着他的動然。
沉默之後,周叔準備說話,這時候,聽到一個聲音,“老爺子,白老和他孫子來了。”
白家的人來了。
經過剛纔的分析,朱家人對白家
的敵意小了很多,但並不能說沒有,剛纔的一切只是猜測,在沒有任何證實之前,白家也擺脫不了干係。
“老朱。”果然,白老和孫子白慕然已經進門了,兩人臉上的臉色都很凝重。
朱老爺子冷哼了一聲,“白老爺子可真是閒啊。”
聽到朱老爺子故意擠兌,白慕然瞳孔微微縮了一下,準備說話時被白老制止了。
“老朱,曉峰的事我感到很遺憾,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不好受,可我必須來。”說話的時候,白老直視着朱老爺子,兩個都是人老成精的老江湖,眼神和氣勢都不弱對方。
足足看了四五秒,白老才說道,“這個黑鍋,我白家不能背,也不會背,老朱,我白世仁用人格擔保,這件事不是白家做的。”
“哼!人格值幾個錢。”朱家二兒子在一旁嘲諷道。
如果其他人不說話,只有兩個老爺子,白慕然不會開口,可既然現在朱家老二都開口了,他也忍不住了,冷眼看着朱家老二,“按輩分,我應該叫你一聲二叔,可這話是什麼意思?沒錯,人格不值錢,但請你弄明白,我白家真的殺了人,還用來這裡看你們的臉色嗎?哼!”
說着,白慕然看着白老,“爺爺,看來這朱家,我們真的不該來,都是一羣……”
最後兩個字白慕然沒有說出來,眼神中卻帶着極大的不屑,而朱家幾人的臉上也發生了變化。
朱老二當即想動怒,卻被朱老爺子給喝住了,“夠了,吵什麼吵,還嫌不夠亂嗎?”
“哼!”朱老二哼了一聲,冷冷的看了白慕然一眼。
朱老爺子猛蹙眉頭,舒展開後道,“真不是白家所爲?”
“我還沒有這麼腦殘。”白老哼了一聲,“好了,該說的我已經說了,既然朱家不待見,告辭。”
白老一抱拳,側頭看了白慕然一眼,“我們走。”
“等等。”見白老轉身,朱老爺子急忙叫住,嘆了一口氣,口氣軟了下來,“老白,你知道我們並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你們朱家不都認爲是我們白家乾的嗎?”白慕然譏諷道。
“慕然。”低喝了一聲,白老蹙眉道,“老朱,曉峰遇害,我也很過意不去,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最應該想的是如何處理,有人似乎巴不得我們兩家鬥。”
顯然,白老這話命中要害。
“白老,我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忽然,朱家三女兒開口了。
看向了對方,白老淡然,“侄女但說無妨。”
“天海市究竟發生過什麼?”朱家三女兒緊盯着白老,眼神絲毫不弱。
白老再次皺眉,再一展開,“其實我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過什麼,但據我瞭解,曉峰在警務系統,他是以正常程序過去的,而天海市之前道上似乎發生過混亂,不知道是不是和曉峰遇害的事有關。”
天海市道上?
朱家幾人彼此交替了一個眼神。
“似乎雲家也參與進去了,但具體怎麼回事我還真不知道,不過老朱,這件事我會查到底,朱家痛心,我白家也不想背黑鍋。”白老表明瞭自己的態度,不過心裡卻有了另一個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