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是多麼,我總是覺得很緊張,以我對我自己的瞭解,我本不應該那麼緊張的,可偏偏覺得渾身發抖,彷彿中邪了一般,這完全不符合我的風格,要是一直都這樣的話那可就不好辦了。和安詩情走在小區的小路上幫助她恢復記憶時,我覺得這快到四月的天氣怎麼像還停留在寒冬裡一般,真是奇了怪了。
走在我身邊安詩情似乎察覺到我的異樣,好奇的問:“你冷嗎?”
“不冷。”我說。
“那你抖什麼呢?”安詩情停了下來,“你不冷你渾身發抖,還直冒冷汗,爲什麼呀?”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現在想想還是我太膚淺了,人生來就是懼怕未知的。”我看着遠處的黑暗,無限的裝逼讓我有些陶醉。
“就是怕考不到班級第一咯?”安詩情無情的揭穿了我的僞裝,“你就說你怕吹牛吹大了才那麼緊張的,你是擔心吧?我現在認識的陸千羽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呀,居然還有你怕的?”
“倒也不是。”我依舊繼續我的僞裝,“只是覺得我應該時刻保持謙虛和低調,要是真考了班級第一了那豈不是太拉風了,要知道像我這樣的人就像黑夜裡的……”
“就像黑夜裡的螢火蟲嘛!”安詩情接過我的話說,“無論你飛到哪裡,你的屁股總是像着了火似的發着光,讓人看得見你,如同天上的星星,不,就連探照燈都掩蓋不住你的光華,是不是呀?”
“對!”我厚着臉皮說,“知我者,安詩情也!”
“你少來!”安詩情一下子抱住我的胳膊,“你別想了,你跟我講講我吧,我以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爲什麼突然的又想知道這些了,想不起來就不要想,忘記過去,重新開始美好的未來不是更好嗎,我想忘還忘不掉呢,你都已經忘記了,還偏偏要刻意的去想。”
安詩情撅着嘴:“我不,我就是要知道。還記得昨天晚上你在我耳邊喊着我什麼了嗎?”
“呃?”我努力的回憶着昨天晚上究竟在安詩情的耳朵旁喊什麼了,想來想去也沒想起到底是什麼,“總不會喊媽吧?大姐。”
“去你的!”安詩情嬌嗔道,“你的腦子裡整天就沒個正經的,你喊我媳婦,喊我老婆了……”路燈下,安詩情紅着臉,煞是好看,“我昨天晚上也沒睡着,你喊我的時候,我忽然覺得腦子裡浮現出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調皮搗蛋,總是惹我生氣,可是我卻一點都不生氣,而且,我還看到了一排路燈,路燈旁有一排排樹木,很美很美的,我的身旁就站着你,之後我就想不起來了。”
我頓時愣住了,安詩情所說的正是那天我們在散步的時候所走的那條林蔭小道啊!難道安詩情真的想起來什麼了嗎,她的記憶正在恢復嗎?我連忙拉住她的手,問道:“對對對,我就是喊你媳婦很你老婆了,難道我喊你這些的時候你能回憶起什麼來嗎?”
安詩情搖頭說:“就是在哪個瞬間我纔想起來的,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想
起任何事情來,所以我就起來了呀,然後就看到你在陽臺上給王猛打電話!哼!”
我發現,每當安詩情發出“哼”聲的時候,是那麼的可愛!我笑了笑,說:“那我跟你講講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吧!”這時候的我已經不那麼緊張了,考試的事暫時先放到一邊吧,姑且和安詩情談些風花雪月,未嘗也不是一種放鬆。
“嗯,你說吧。”
我把以前的安詩情以極高的還原度講述了出來,優秀的地方無限擴大,再把缺點無限縮小,這樣在她面前呈現出來的就是一個完美無瑕的安詩情。我發覺自己誇她的時候舌燦蓮花,跟說書似的,讓她聽得特別認真,全程幾乎都沒有插嘴。等到我說得口乾舌燥頭暈耳鳴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問:“你說的都是真的?也就是說我以前不管你怎麼樣,我多讓着你的是不是?”
“對呀,你以前可好了,處處都讓着我,誰讓我比你小呢,對不對,大的就應該讓着小的,自古不變的道理!”
安詩情聽到這裡,突然變了臉,一下子又擰住了我的耳朵說:“哼!看來我想得沒有錯,以前都是我太慣你了,導致你做什麼事情都沒有自信,你看看你剛纔那副緊張得樣子,真丟人喲,那還像叱吒風雲敢在廁所裡抽菸還和張化冰老師分煙抽的小流氓了?”
“喂!”我的耳朵差點讓她給擰下來,“安安,你別這樣好不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當老婆的這樣擰着丈夫的耳朵是不是有失體統,所謂三從四德三綱五常,你是爲婦不尊,該打屁股啊!”
安詩情一腳踢在我的屁股上:“我爲婦不尊?昨天晚上還不知道是誰欺負我欺負到天亮,各種姿勢也是你要求的吧,各種照片也是你拍的吧,大家都光着身子你好意思說我當媳婦的爲婦不尊,還不都是你調教出來的?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管你,我現在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就記得你剛纔說的我以前總讓着你,現在不能讓着你了!”
“我認輸!”我大聲的喊着,“安詩情,我是男的我讓着你,等一會回家的時候看我不把你的屁股打成四瓣!”
安詩情一聽樂了:“喲,還真厲害起來了,小羽,我不管啊,你必須得給我考到全班第一,要不然……哼哼!”
我一聽到她再說哼哼兩字的時候,特別是把哼哼兩字用在這種語境裡時,就覺得安詩情的腦子裡全都是腹黑的想法,特別是她假裝把關節捏響實際上卻一點都不響的時候,我就知道在烏雲的背後根本沒有陽光,而是狂風暴雨!
誰知道安詩情會在我拿不到全班第一的時候用什麼手段來治我,她現在是失憶了,完全遵循着視頻裡安詩情的樣子來改變自己,這完全就是南轅北轍啊!
“我都認輸了!”我說,“你快手拿開,我得回家複習了。”
“那你還緊張不?”安詩情不懷好意的問。
“我一點都不緊張了。”我說,“有你在,就算是世界末日我都臨危不懼,哪怕是泰山壓頂我陸千羽依然挺直腰桿,好了,快
回家洗洗躺被窩裡等爲父前來品嚐,洗乾淨些啊!”
“遵命,夫君大人!”安詩情一聲嬌嗔,隨即擰住了我的耳朵,我也配合着她的動作彎下腰,嘴裡大叫:“哎喲喲,疼!”
我知道安詩情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來爲我緩解緊張,可我還是不由自主的緊張,這是控制不住的,彷彿在我身體裡還有一個陸千羽在不停的顫抖,搞得我也跟着抖動起來了一樣。他媽的,說真的像我那麼神勇無敵的美男子什麼時候怕考試了?這一次只是摸底考試就搞得像是面臨千軍萬馬一樣,要是真到了高考那一天,那還不緊張到生活無法自理?!
無論如何我也不能緊張,看看時間還早,才八點多,那就叫上千百林和胖子,直接殺到三月酒吧去嗨皮一下,反正第二天才考試,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也看不進書的。不過這得經過安詩情的同意,這女人活像個狗皮膏藥,我走到哪她都跟到哪,雖然不是討厭可有時候辦起事情來有諸多不便,比如造小抄,再看看時間也來不及了,索性就不去想那些小抄不小抄的事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人死鳥朝上,佛死麪向西,愛咋咋地!
在回家的路上,我試探性的提議,如果她不同意的話那我就直接回家呼呼,管他孃的三七四十八,七八五十九,保持充足的精力才能發揮出本大爺的最佳狀態,明天就看老子如何大顯神通吧!
誰知道我剛提出去酒吧的要求,壓根就沒想着安詩情會同意的時候,安詩情卻不假思索的說:“行呀,不過我也要去!”
就這樣,我帶着安詩情,聯繫了千百林和胖子,再在微信上呼叫老季同志及四姑,當即殺向三月酒吧。
令我再次沒有意料到的是,胖子居然直接拒絕了我的偉大提議,以在家看書爲理由光明正大的拒絕了我,並且還在電話裡把我教訓了一頓,說我不學無術還要帶壞新一代大好胖青年,誰他媽的是大好胖青年?新一代這話是怎麼說的?
見胖子不出來,我只好和千百林及季憐夢直接衝到酒吧,一到酒吧就見香姐給我們留好了包廂,其實三月酒吧是沒有包廂的,直到我們出現之後,表哥才把自己的辦公室搞成了包廂。知道我們要摸底考試了,香姐專門讓調酒師搞出了一杯名爲“鯉魚躍龍門”的柔性酒,我們幾人一人一杯。
和我們一起來的還有季憐夢帶來的一個男生,看起來老老實實的,他坐在旁邊也不說話,偶爾笑幾聲,但我們卻完全忽視他了,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手中的酒上。
說真的這名爲鯉魚躍龍門的酒名字起得就是一般,但這酒調得真沒話說,就一個字:真他媽的好喝!
安詩情驚歎於我們居然有如此隱秘基地的同時,也在慢慢的品嚐着那杯鯉魚躍龍門,這時候,千百林問我:“考試準備得怎麼樣了?”
我搖了搖頭。
然後季憐夢又問我:“一點都沒有準備好嗎?”
我點了點頭。
然後我聽到季憐夢和千百林二人沉重的嘆息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