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開除的消息一直都是安詩情幫我隱瞞的,就連陳伯都不知道我已經不再是個學生了。但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當我和安詩情晚上回家的時候,便見到大姑和繼母黑着臉在等我回家。
一進門我便發現氣氛不對,和安詩情對視一眼之後,我便猜到了發生了什麼,這時,王猛從衛生間裡走出來了,一見到我,立即對我使了個眼色。
我心想,胖子你這個眼色使得太明顯了,大姑都看到你的賊相了。
大姑讓我和安詩情坐下來,然後開始一連串的教育。
“小羽,不是大姑說你,你說你怎麼回事?你在學校裡幹了什麼了?打架就不說了,打了好幾次了吧,這纔開學不到一個月,十一國慶節還沒到呢!你就跟人家打了好幾次架了,吶,保護詩情的那一次咱們就不說了,那其他的呢?還有,你怎麼得罪了人家修老師的?還有,你爲什麼和班級裡的同學關係都不太好?”
安詩情也聽出了問題的所在,她知道,我被開除的事情多半是泄露了。
安詩情真要替我說幾句好話,大姑立即說:“詩情,不關你的事,我們都管不住這孩子了,你說說看,都被學校開除了,還騙我們說去上學去,幸好我和你媽今晚見你兩人都不回家吃飯,我就去學校找你,正好看到了王猛,才知道你被開除了,天吶,小羽,你居然被開除了,這文華中學可是安家投資的,怎麼能開除你?開除校長也不能開除你啊!”
“什麼?”我和安詩情都瞪大了眼睛,沒聽明白大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文華中學是安家開的,哪個安家?”
“還能是哪個安家?”大姑生氣的說,“詩情的家,安家,詩情的爸爸投資的,總投資六千多萬,師資力量可是全市最好的!”
“大姑……”安詩情正要詢問,就聽大姑突然打斷了安詩情的話,“你別說話,我也想問你呢,你爸爸到底想幹什麼,要不是素瑤和我說了一些事,我還蒙在鼓呢吶!詩情啊,咱們陸家對你們家可是不錯呀,一向合作得挺好的,香港澳門臺灣甚至東南亞國家奢侈品保養等配套生意都讓你們家代理了,怎麼還不知足?”
“大姑,我……”
“你被說話!”大姑又一次打斷了安詩情的話,“小羽,你說說,你到底在學校幹了些什麼,你是不是不喜歡安詩情,如果不喜歡你就說出來,我晚上的時候專門找到你們校長,叫什麼來着……”
“張三皮,不不,張波。”王猛在一旁補充一句。
“對對,張波,我專門找張校長談過了,他說你在學校裡,除了好事不做別的什麼事情都做,鑽女老師宿舍、和老師打架、抽菸、喝酒、上課調戲女同學、玩遊戲、去網吧包宿等等等等,你什麼沒做過,你說你這樣能對得起你爸嗎?你爸容易嗎?”
“我……”我也想解釋一下,但是大姑絲毫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小羽,我和張校長談過,說你和安老師談戀愛了,這本來是正常的,你和安詩情本來就是一對夫妻,合法的,但是張校長卻說你本就是胡鬧,處處和安詩情做對,你是不是不喜歡她?不喜歡你說呀,你說了我爲了你作主,去荷蘭離婚!”
大姑的話如同
晴天霹靂,炸響在了我和安詩情的耳旁。
王猛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有想到,我和安詩情已經結婚了。從大姑嘴裡說出來的話,不會讓人去懷疑,而且這件事情本來就是真的。
安詩情還沒有聽明白大姑話的意思,但是她知道,大姑這回是真的生氣了,我也明白,大姑一定是聽了某些人說了什麼,這個人不是別人,最有可能的是劉素瑤。
在劉素瑤第一次來我這裡的時候就和我委婉的提到過,我和安詩情之間本就不可能,結婚只是一個錯誤,讓我離婚。現在大姑那麼直接的告訴我,這其中肯定有劉素瑤的意思。
我沒說出來,而是和大姑說:“大姑,你聽我說,我沒有想和安詩情離婚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讀書而已。”
“不想讀書?”大姑差點跳了起來,“你還不想幹什麼?不想讀書你怎麼繼承你爸的產業,那麼大的公司,家裡可就你一個獨子,難道你想把這份偌大的產業全都拱手讓人,你讓別人還不敢要呢!陸千羽,大姑今天把話擱在這裡,你要是不讀書,你就快點收拾東西回荷蘭,然後和安詩情離婚!如果想讀書,我就和安家再說說,讓學校再把你收回去,如果我這個老太婆出面不行,那就讓你爸親自出面,就讓你爸丟這個回人!”
我知道事情嚴重了,但是我不知道爲什麼大姑那麼生氣,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讓我和安詩情離婚。
我看向了劉素瑤,她見我在看着她,笑了笑,說:“小羽,不是媽媽說你,你有那麼好的條件爲什麼不讀書呢,家裡是把你一個人放在國內了,但是家裡也沒說不要你呀,雖然經濟上管制你,但也沒餓着你呀,你爲什麼就不好好讀書呢?”
“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我說,“我想知道爲什麼你們都想讓我和安詩情離婚。”
“我可沒想啊。”臥室裡,四姑從裡面走了出來,“小羽,四姑支持你,自由,自由纔是男人最終的追求,詩情,四姑也支持你,勇敢點!”
“老四你?”大姑想要發火,但是四姑是我爸剛認親認回來的,加上四姑本來就對家裡的人沒什麼感情,所以對於四姑的話,大姑也沒說什麼,但是她把怒火撒到了我的身上,“小羽,你四姑那麼說,你還真想那麼做,要什麼自由,你生來就沒有自由!”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沒有自由的,當我知道我被一個人扔在國內的時候,只有陳伯一個人陪伴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被家族拋棄了,至少要拋棄我十五年,現在想想,差不多也是這樣。不過這些我都能接受,我也挺喜歡自由自在的,但是我還是想知道,你們爲什麼一直要讓我和安詩情離婚?”
說着,我拉着安詩情的手,感覺到安詩情的手冰涼。
安詩情在被我抓住手的時候,她突然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臉色忽然變得蒼白無比,劉素瑤和大姑看在眼裡,卻絲毫不未所動。
“大姑,媽,四姑,你們是爲我好,我知道,但是你們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有?我和安詩情是結婚了,是,我們之前是沒有感情,但是我們現在有感情了!你們不是讓我離婚嗎,我偏不離婚!我就要和安詩情一直過下去,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安詩情
死在一起!”
“小羽?”四姑滿是震撼的看着我,“我喜歡你的語氣,小羽,四姑絕對站在你這邊,四姑這就給你轉五萬塊錢,先從經濟上頂你!”
大姑白了四姑一眼:“哎呀,你就不要在這裡添亂了,行不行?”
四姑說:“我沒添亂啊,我就是給點錢給我侄子花一花,小羽,轉過去了!”
我向四姑表示感謝,安詩情也道了聲謝,然後忽然站起身來。
“大姑,媽,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我也知道小羽的脾氣,她這一次被開除,完全是我的責任,我會盡到當妻子的責任和當老師的責任,會把他帶好的,我向你們保證,我會在小羽高三畢業的時候,讓他考上你們滿意的大學,將來子承父業……”說到這裡,安詩情看了我一眼,“小羽,我也謝謝你,是你讓我知道什麼叫作女人,是你讓我知道什麼叫作男人,也是你,讓我知道什麼叫愛情的酸甜苦辣,更是你,讓我知道心裡有了一個愛的男人之後是多麼的幸福和甜蜜,雖然你常氣我,但是我知道,你並不是故意的,剛纔你說的話,妻子我每個字都記在心裡了……”
安詩情說完這些,讓我滿臉悲憤。這些話,不應該是在這種時候對着我說的,她應該在我們最甜蜜的時候說出來。
安詩情說完了這些,又對大姑和繼母說:“我向你們保證的我絕對做到,不過我現在不會離開小羽的,我也知道我應該離開她,不應該耽誤他一輩子,可是我捨不得放下他,他是我命裡第一個看中的男人,也是最後一個看中的男人!我安詩情這一輩子,再也不會對第二個男人動心!但是,請你們給我三年的時間,三年後,我讓小羽考上你們滿意的大學,三年後,我會主動離開小羽!主動的!絕不拖拉!”
“小羽考上大學時,便是我安詩情離開小羽之日!”
安詩情說的每一句話,鏗鏘有力落地有聲。
我被震撼住了,王猛也被震撼住了。我是被她的感情震撼,王猛是被安詩情和我的感情事實而震撼。四姑目瞪口呆的看着安詩情,眼中竟然多出了一絲淚水。
那是感動的淚水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眼睛裡開始模糊。
我都不記得我上一次哭是什麼時候了,但這一次哭絕對不是因爲悲傷。
“好,那我向安家說一下,讓小羽再回學校,這一次,我要小羽去快班,不要在那什麼16班繼續上課了,那都什麼老師?”大姑說着,就要打電話。
我立即阻止:“不,大姑,謝謝你大姑,你的幫助我會記得的,謝謝大姑,但是我想憑我自己的能力回到學校,誰開除的我,誰就得親自把我接回去!”
“這就好。”大姑說,“我們明天就回去了,安詩情,你好好考慮一下我下午的時候對你說的話,如果你考慮好了,就給我一個回覆。”
“侄媳婦知道了。”安詩情回答。
我忙問:“考慮什麼?什麼事?”
安詩情對着我笑了笑,搖搖頭:“沒什麼事,放心吧,你再氣我,你也氣不走我,這三年,我就賴上你了。”說完,安詩情忽然摟住了我,我感覺到她臉龐上的淚水漸漸的打溼了我的衣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