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菸抽完,CC又給我發了一條微信:“昭陽,你和我說句實話,你到底喜不喜歡米兒?”
我因爲這個問題而悸動,許久才靜下心回道:“喜歡,可就像你當初喜歡羅本一樣,你和他表白過後,他是不是疏遠了你很久,差點連朋友都沒得做,所以不要讓我重蹈你的覆轍,好嗎?”
我好似在不經意間觸到了CC的痛處,許久她纔回了信息:“你的擔憂我明白,也體會過……這樣吧,我找個機會問問她對你是什麼感覺。”
“你可千萬別,她的聰明和敏銳你不知道嗎?你稍微露點兒苗頭,她就知道你的動機了,我情願這事兒順其自然,所以你就別管了……行嗎,CC姐?”
半晌CC回了一個“唉”字,而我們的聊天也止於此,之後我又在牀上失神的坐了好一會兒才關掉了燈,然後將自己淹沒在沉悶的夜色中,重複着失眠的焦慮。
我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甚至幻想着某一天我可以,以男朋友或者丈夫的身份與米彩睡在同一張牀上,聊聊人生的無奈,憧憬未來的美好,那麼夜對於我來說便如白雲一般輕柔,因爲有她的陪伴我可以拋棄一切焦慮安然的入睡,可是……這又是一個多麼不切實際的幻想,而我能做的只是將這個幻想深埋在心中不去觸碰,這樣幻想就不會質變成折磨人的慾望!
……
因爲失眠了很久,次日我睡到快中午時分才起牀,簡單吃了箇中飯後又開始準備着“第五個季節”主題音樂酒吧的營銷宣傳方案,可是我的思維依舊打不開,哪怕經歷了一個絞盡腦汁的下午仍舊沒有找到好的營銷思路。
看着窗外黃昏中的夕陽我疲倦的靠在了椅子上,直到抽完一支菸,我纔拿出手機撥通了米彩的電話,我想約她明天就和方圓、陳景明見個面,這個事情不能拖太久,早點確定結果,方圓和陳景明也就能早點踏實下來。
撥通後的一小會兒米彩便接通了電話,我直切主題的說道:“你明天有空嗎?”
“怎麼?”
“要是有空的話我想安排方圓、陳景明和你見個面,爭取早點把這個事情落實下來。”
“再等等……”
“等?是因爲忙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我自有我的用意,至於見面的時間咱們定在一個星期後,好嗎?”
我雖然覺得一個星期有些漫長,但這本身就是請米彩幫忙的事情,也不好過於勉強,沉默了一會兒後我終於說道:“好吧,聽你安排就是。”
“嗯。”
“那你先忙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等等……”
我有些疑惑的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呃……我馬上就下班了,想去你那邊吃你做的飯可以嗎?”
米彩的要求讓我有些不解,隨即問道:“到我這邊吃飯沒有問題啊,但是你不陪小海龜了嗎,人家可是專程從美國趕回來看你的!”
米彩很認真的對我說道:“首先他從美國回來不是專程爲了看我的,再者,我如果去陪他,他要是再和我表白怎麼辦?我可不想再像昨天那麼尷尬了!”
此刻,我真想把米彩的這段話錄下來給CC聽,看她還要不要慫恿我和米彩表明心意,這個時候我真的慶幸自己夠理智,否則現在的蔚然就是明天的我,也更加確定所有非理智的表白是一定會有後遺症的。
一陣沉默後,我和米彩開玩笑,道:“你是把我這裡當成避難所了啊!”
“你這說法不對,房子本來就是我的……對了,我讓你買的盆栽你買了沒有?”
對於米彩的舊事重提我帶着些許窘迫回道:“沒有錢買了。”
“是因爲買了那輛賽車嗎?”
“對,可一碼歸一碼,那些盆栽等我手頭寬鬆了後一定會買的,我肯定不會因爲送你賽車而賴賬的。”
米彩忽然換了一副欣慰的語氣說道:“昭陽,你這種無賴到快無藥可救的人能改過自新我真的很欣慰,盆栽的事情就算了……”
我根本不理會米彩的明褒暗貶,見招拆招的說道:“你這是老和我蹭飯吃後的心虛吧?”
被我一語道破後,米彩趕忙轉移話題:“呃……吃完飯後我們去廣場玩賽車吧,自從你送給我後,我都還沒有好好玩過呢!”
我懶得和她計較,也覺得這個提議還不錯,至少可以放鬆自己排遣掉這一天的疲勞,便應了下來,只是結束通話後,我忽然發現自己和米彩的角色互換了,好似她變的越來越無賴而我卻學會了享受她的無賴,只是不能確定當初的她,是享受我的無賴還是當成折磨,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後者。
……
夜晚初至,我在廚房裡忙碌着,而已經回來的米彩則在自己的房間裡批閱着文件,這多少讓我覺得有些尷尬,畢竟我是一個男人,她是一個女人,如果此時將我們手頭正在做的事情進行互換纔是一個應該有的狀態,我想:這也是我不願意向她表明心意的原因,畢竟沒有多少男人願意在戀愛中接受女強男弱的局面。
終於做好了晚飯,我摘掉了圍裙,然後又將飯菜悉數端到了桌子上,準備喊米彩吃飯時,手機卻意外的響了起來。
這是一條信息,是簡薇發來的,內容很簡潔:“我在護城河邊,有點悶,如果有時間的話來陪陪我,可以嗎?”
我頓時陷入到糾結中,因爲這該是一個在萬家燈火中享受晚餐的時刻,可是想起簡薇一個人坐在護城河邊吹着寒風的畫面我就不落忍!
最近的她是怎麼了?在我的潛意識裡總覺得她和向晨在一起是幸福的,爲什麼會如此頻繁的去那水波流動的護城邊尋找失落後的安慰呢?
不解的茫然中,米彩從自己的房間裡走了出來,她看着滿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感嘆道:“今天的晚餐很豐盛啊?……心情不錯,可以陪你喝一點點糯米酒。”
我沉默着,片刻纔對米彩說道:“你自己吃吧,我要出去一趟。”
米彩當即面露失望之色:“吃完飯不行嗎?”
我搖了搖頭,隨即回房間換了一套厚實的衣服,等再次出來時,米彩卻沒有坐在桌旁吃飯,她又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掙扎了一下,最終也沒有詢問她爲什麼不吃,隨即打開屋門下了樓,然後開着車迎着夜色向那條承載着我許多情緒的護城河邊駛去,心中愈發的擔憂,更害怕現在的簡薇不幸福……
畢竟我們曾經深愛過!這是不久前簡薇對我說過的話,此刻的我也被這種情緒佔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