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我與楊從容又聊了很多合作中比較細節的東西,結束會面時,已經是9點鐘了,但我的情緒仍處於亢奮之中,因爲這條“文藝之路”有了楊從容的加入,而有了無限的可能,也許當旅遊版圖上真的形成這條路線時,遠比我此時規劃的更加壯觀、遼闊,
送走了楊從容和簡博裕,我和簡薇並肩站在酒店前的停車場上,我抽着煙,她則望着對面成羣的樓宇.......
許久後,我終於對她說道:“挺晚了,回去休息吧,”
“才九點而已......你甘心這個時候就把自己困在那小小的屋子裡嗎,”
“其實我的心還在澎湃......”
“是啊,我已經看到了那個會在未來光芒萬丈的你了,”
“現在說這些還爲時過早,”
“我不覺得早,你是厚積薄發的典型,成功是理所應當的,”
簡薇的這番話,讓我感到慚愧,實際上我的人生真的談不上厚積薄發,我很清楚,這些年是怎麼被自己在消沉中揮霍掉的,於是在慚愧中,變得沉默.......
“去護城河邊坐坐吧,現在有風,那起了波浪的河面才符合你此時澎湃的心情,”
我沒有拒絕簡薇,因爲每當人生產生轉折時,我都喜歡去護城河邊坐坐,那裡似乎已經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陪着我走過失落,也撫慰過那些該來或不該來的傷痛,
護城河旁,河水隨着風泛起了波濤,我與簡薇站在護欄邊,迎着風,俯身看着河面,誰也沒有急着去打破這一份寧靜......
風漸漸小了一些,河面也隨着平靜了起來,身邊的簡薇終於對我說道:“昭陽,如果我想入資文藝之路這個項目,你願意嗎,”
我用米彩送給我的那隻都彭打火機點燃了一顆煙,問道:“爲什麼要入資,”
“我對這個項目充滿了喜愛,渴望自己可以參與到這條文藝之路的建造上,我覺得自己的生命會因此而燦爛的......”沉默了很久她又低聲說道:“我的人生已經枯萎很久了,”
我並沒有立即給予簡薇肯定的答覆,只是說道:“入資不是小事情,有機會在談吧,”
簡薇看着我,許久後充滿低落的說道:“是啊,你怎麼會缺乏資金呢,而且由米彩入資這個項目,陪伴你打造出這條文藝之路,對你來說才更有意義吧,”
我沒有言語,直到一支菸吸完才換了個話題,問道:“你剛剛爲什麼要那麼爲難你爸爸,實際上自從你的廣告公司成立,你也沒少藉助他的資源發展自己,這對他說有些不公平,”
簡薇悽然一笑道:“呵呵......我和他之間沒有公平可言,終究有一天我會取代他,打造出長三角地區首屈一指的廣告公司......要不了多久,思美廣告的總部也將會搬到上海,到那個時候我和他的較量,纔算真正開始,”
這時,稍稍停了一會兒的風又吹了起來,河面再次泛起了波濤,我醞釀了很久之後,終於將一個深埋在自己心中的疑惑向她問了出來:“你是不是還不能釋懷......當初他反對我們在一起,”
簡薇忽然變得強勢,眼神中盡是複雜之色,語氣卻充滿威壓的說道:“不要問我這種和物是人非掛上鉤的問題,”
實際上我還想問問她當初爲什麼要和我分手,但聽到物是人非這樣的字眼,我瞬間喪失了所有求知的慾望,只是從口袋裡又摸出一支菸點上,直到離開前,也沒有再說上一句話,
回到老屋子,我放下了自己的公文包後,便輕輕打開了米彩的屋門,此時她正伏在辦公桌上,處理着一堆文件,聽到動靜,纔回過頭問道:“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我在米彩的牀邊坐下,回道:“吃飯的時候和楊從容聊了挺長時間......對了,你吃飯了嗎,”
“吃了一些水果,”
“我去給你煮些宵夜吧,你想吃什麼,”
“我不餓,”
“你是怕長胖吧,......沒事兒,我去煮些低熱量的粥,你這大晚上的還工作,不吃點東西怎麼行,”
我說着沒給米彩拒絕的機會,便去廚房忙活了起來,片刻之後將一碗紫薯粥端進了她的房間裡,再次坐在她的牀邊,看着她吃,
米彩一邊吃,一邊向我問道:“今天你和楊從容談了些什麼,”
實際上米彩很少關心我的事業,以至於我有些受寵若驚的將自己與楊從容達成合作的事情告訴了她,
她放下了手中的碗,笑了笑說道:“那很好啊,希望你們的合作能夠成功.......”
我回應了她一個笑容,她卻又轉過了身,繼續審批着那些沒有處理完的文件,不知爲什麼,我的心中因爲她這個舉動,涌起了些許失落,她終究也沒有問我打造這條“文藝之路”背後的含義,而給予我的祝福,也更像是禮貌性的,所以蔚然說的沒有錯,在她的心目中,卓美是大於一切的,哪怕在這個足以載進我人生史冊的今天,她也依然爲了卓美忙碌着,我們之間似乎從來沒有形成過那種共榮共辱的感覺,可即便缺乏靈魂深處的交流,我也依然迷戀着她......可到底因爲什麼而如此迷戀,對我來說真的是一個謎,
這個夜,我並沒有在米彩的房間裡待上太久,只是幫她收拾了吃完的碗筷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習慣性的躺在牀上抽着煙,又習慣性的想起了遠在北京的樂瑤,也不知道此時的她休息了沒有,
思維繼續擴散,我再次想起了曾經那些爲了金錢而茫然的日子,似乎那個時候總是她陪在我的身邊,讓我不必氣餒,並堅信我總有一天會告別那狼狽不堪的生活,
現在我做到了,可是我們也徹底斷了聯繫......細細想來,那些所有已經發生、即將發生的事情,都好似冥冥中註定的,
此刻,我很想知道,如果我的生活已經被命運所安排,那未來,我是否還會與那個在我處於人生最低谷時,陪伴了我很久的女人產生交集,
如果有交集,又是因爲什麼呢,......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再可以讓我們產生交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