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和米瀾的通話,我輕步走到米彩的身邊,替她蓋好毛毯,將空調的溫度又調高了幾度之後,這才帶着方圓那封辭職信向屋外走去。
這下了一夜的雨直到現在還沒有停歇,連那熱鬧的街區也被平常冷清了許多,而空氣也充滿了寒冷,甚至很多騎着電動車接孩子的家長,已經給孩子帶上了口罩,套上了厚厚的棉襖,也許等天氣放晴了氣溫會回升一些,但是今年的冬天被往年來得早些卻是不爭的事實。
一路上基本沒有遭遇什麼堵車,我在15鍾後便來到了“空城裡”音樂餐廳,將車停在巷子口時,卻已經發現了米瀾那輛惹眼的紅色r8,而她正撐着雨傘向四處張望着,顯然不知道我會從哪邊到來。
我望着她,那年輕、貌美的樣子,相較於米彩也絲毫不遜色,難怪方圓會抵禦不住誘惑,在她那裡迷失過......但縱使有千萬種主觀或客觀的理由,方圓終究還是做錯了,他曾經對米瀾的迷戀是違背社會道德的,畢竟他已經有了顏妍這個在法律上要相伴一生的女人。
我終於鬆開了安全帶,打開車門站在了米瀾的面前,她將那印着碎花的雨傘往我面前遞了遞,替我遮住些了雨水,而我在同一時間對她說道:“到餐廳裡面聊吧。”
她似乎還有些擔憂,向我問道:“在這兒聊會不會碰到我姐的熟人?”
“放心吧,這個點不會遇到的,晚上就不保證了。”我說着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跟隨我走。
很快我們便進了餐廳裡,爲了不被餐廳裡的人打擾,我帶着米瀾進了空城裡唯一的一個小包間,隨即又招呼來服務員,要了一些比較家常的川菜。
等飯菜的空隙,我點上了一支菸,吸了好幾口後纔對米瀾,說道:“這兒也沒有其他人,我們現在可以聊聊了。”
米瀾還沒有開口,嘴角已經微顫着,淚水很快便在她的眼眶裡打起了轉,哽咽着對我說道:“昭陽......我姐,她不能那麼對方圓,我和他真的已經沒有一點關係了,甚至我們在公司也是彼此獨立的,他一直負責的是蘇州的卓美,我早就被我姐調到南京那邊去了,除了高層會議,我們基本上是沒有機會見面的。”
米瀾的表現讓我意識到她對方圓還有很深的感情,但是方圓已經爲了自己的家庭在迴避着她......這種還存在隱患的關係,讓我一時竟不太知道要怎麼開口回答,因爲在我的潛意識裡,我一直以爲米瀾對方圓的態度,也只是玩玩而已,畢竟從這個女人平時的言行舉止來看,對待感情應該很開放。
我又重重吸了一口煙,爲了求證自己心裡所想,便向她問道:“你今天爲了方圓的事情,特地約我見面,是因爲你還忘不了他吧?”
“不......我們之間的感情早就結束了,我只是不想因爲自己與他那一段不該發生的過去,去影響他的工作......我知道他這些年拼搏的很不容易,他的人生軌跡,不能和含着金鑰匙出生的我們相比。”
米瀾這句話的後半句我是認同的,所以我才那麼的反對米彩用這種理由將方圓清理出卓美,沉默了一會之後,遞了一張紙巾給米瀾,說道:“如果你對方圓真的沒什麼感情了,麻煩先把眼淚給擦了吧,沒了眼淚,這也纔像是一句實話。”
米瀾從我手中接過了紙巾,然後擦掉了掛在臉上的淚水,我這纔對她說道:“其實方圓在我眼裡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哥們兒,你能告訴我,你爲什麼會喜歡他嗎?甚至爲了他的事情,找到我這個你最看不起的人!”
米瀾終於不再哽咽,對我說道:“他是一個可以給我安全感的男人,他很細心,也很貼心......”
“這和我想象的你不太一樣,我始終覺得你最看重的是男人的物質條件,追求的也應該是個門當戶對。”
“你錯了,我只會這麼要求我姐,所以我特別討厭你......但是我自己更看重的是與這個男人相處時的感覺,否則找一個門當戶對的男人也太容易了!”
“你不覺得自己的思維很奇葩嗎,你自己注重感覺,又憑什麼要求你姐去找門當戶對的!”
“後來我自己理解了這點之後,我不也漸漸的不排斥你了嘛!”
我沒有再多說什麼,因爲她怎麼要求自己或是米彩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也改變不了米彩已經和我在一起的事實,而這時,服務員也終於將我們點的幾個家常川菜送到了包間內。
等服務員離開後,我示意米瀾繼續往下說,她卻又哽咽着說道:“我以前在國外交過一個華裔的男朋友,他簡直不能算是一個男人,有一次我被幾個喝醉酒了的男人圍住了調戲,他被那些人一頓威脅後,竟然慌慌張張的就丟下我跑了......我當時想死的心情都有,要不是運氣好有警車路過,那個晚上.......”
米瀾說到此處,沒有再說下去,但我已經理解她爲什麼會傾心於方圓,因爲方圓給了她情感中最需要的擔當,一個關於男人的擔當。
我終於對她說道:“方圓只是一個在陰差陽錯中出現在你生命裡的男人,他有自己的家庭,他也很愛顏妍,這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米瀾打斷了我:“是,我知道他與顏妍有很多年的感情,所以我們的感情也早就在好幾個月前就結束了,不愛一個人對我來說或許很難,但是成全一個人,我是可以做到的......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去說服我姐,不管她對我是什麼商業立場,都不應該因此而牽累到方圓,而方圓在公司做的也一直是他份內的事情,長久以來都沒有參與進我們的利益紛爭中。”
米瀾說完這番話後,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因爲我也是這麼認爲的,方圓他不應該成爲派系爭鬥之間的犧牲品,他現在的家庭需要這份穩定的工作來做支撐,可是此時的我也很無能爲力,因爲真正能決定方圓命運的米彩根本不去理會這些,她已經鐵了心的要方圓離開卓美。
我終於帶着些無奈對米瀾說道:“其實你和我說的這些我都已經和米彩說過了,但是沒有什麼效果,她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將方圓清除出卓美這個體系!”
米瀾搖了搖頭對我說道:“我比任何人都瞭解我姐,這個事情你千萬不要就這麼放棄,你一定可以說動她的......只要你能說動她,我保證以後在集團的重大事務上給予她最大力度的支持。”
我不知道米瀾對我的信心是從哪裡來的,而且所謂會支持米彩的承諾也沒有辦法去驗證,更像一句戲言,但我卻是同情這個女人的,至少她要比一般在愛情中貪戀物質或是朝三暮四的女人要強上太多,可是她卻註定得不到她想要的那份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