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皇島回來之後,學校又舉辦了校園籃球賽,陳樹的籃球技術真的沒話說,所以他就理所當然的當上了隊裡的主力,小前鋒。所以陳樹的課間就變成了完全的練球。作爲他的女朋友,我只能全力支持他了,只能拿着水,拿着毛巾,坐在旁邊,看着他在場上揮汗如雨,然後在他休息的時候,跑上去爲他擦汗,給他喝水。這個時候,陳樹的同學們就會向他投來羨慕的眼光,而他就會極其得瑟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等着我來服侍他。雖然我會有點不悅,但是我還是會給足了他面子的。就讓他在人前風光一下好了,等到了沒人的時候再好好收拾他。
星期六是下午,我們沒有課,陳樹下了課就去籃球場練球了,我坐在宿舍的牀上,悠閒地看着張小嫺的小說《麪包樹上的女人》,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你老公找你!你老公找你!”陳樹非要讓我改成這個和他一套的鈴聲,他的就是“你老婆找你,你老婆找你”。我覺得幼稚極了,可是他覺得這樣很溫馨,這樣會把我們彼此拴在一起。有時候,他還真是挺幼稚的。
我拿起電話。
“什麼事啊?”我漫不經心的問他。
“我要去打球。”
“你不是每天都打嗎?”我不以爲然的說。
“可是我還沒有吃晚飯呢。”陳樹的語氣就像一個小孩子向媽媽撒嬌似的。
“好了!我知道了!想吃什麼?我買了給你帶過去!”我說。
“我想吃你親手做的壽司。”陳樹撒嬌的說。
“真是的,現在才告訴我,我要現在去買食材,你等得了嗎?”
“能,能,好飯不怕晚,我先吃個麪包墊吧着,你去做吧。”陳樹開心的說。
“你就是想耍我!”
“不是,不是!我是真的想吃了!你就做給我吃嘛!”陳樹的撒嬌本領真是有增無減。
掛斷電話後,我就拿着錢包去了超市,到了超市,我左挑挑,右選選,總是會貨比三樣,要是我爲自己做的話就沒有這麼認真了,通常也就是隨便看見那個拿那個,可是是爲自己的男朋友做的時候,就會格外的細心,想要給他做最好的。
我買了海苔片,魷魚絲,胡蘿蔔,黃瓜,還有海鮮醬,拿着這些食材,又到食堂買了米飯,我回到宿舍,拿出我的小案板,水果刀,將所有的食材洗好之後,就開始切黃瓜和胡蘿蔔,我小心翼翼的切,切得細細長長的,每一刀我都切得很認真,很專業,力求最棒。
我將海苔放在我之前就買來的竹簡上,在上面放上米飯,米飯我幾乎是一粒一粒鋪上去的,很均勻,然後再放胡蘿蔔、黃瓜條、魷魚絲,放好之後,就用竹簡將它捲起來,卷好後,就用刀將它切成均勻的一塊一塊。
就在我做的時候,李雪回來了,看見我做的壽司,手都不洗就直接抓,然後直接放到嘴裡面。
“喂!你洗手了嗎?”我打她的手。
“哎喲!有什麼關係,就讓我先吃唄!”李雪說着就又拿了一個放進嘴裡。
“不許吃了!這是我做給陳樹的!”我用手遮住壽司說。
“哦——原來如此!我說呢!”李雪陰笑着對我說。
“怎麼了?”我有點不好意思。
“沒什麼,沒想到你爲了陳樹變得很淑女嘛。”李雪的語氣裡有嘲笑的成分,也有讚美的成分。
“懶得和你說,我要給他送去了。”我說着將海鮮醬抹到做好的壽司上面。然後放在保鮮盒裡,走出門去。
“快去吧!賢妻良母!”李雪還在嘲笑我。
“不知道你的蛋糕是親手爲誰做的哦?”我說完這句話後就立馬關上了門逃了出去。
我拿着新鮮的壽司,喜悅的走在去往籃球場的路上,到了那裡時,我剛想大聲叫陳樹,就看到王麗麗帶着十多個女生在籃球場的另一邊在跳啦啦操。
我沒有理會她,徑直走向了陳樹。
“喂!我做的壽司,你還吃不吃啊?”我問正在打籃球的陳樹。
陳樹放下手中的籃球,回過頭來,
“你可來了!我都餓死了!”陳樹說着向我跑過來。其他的兄弟也跟了過來。
陳樹接過保鮮盒,打開後,看見美味的壽司,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拿起一個,放到嘴裡。
“好吃!你做的就是好吃!世界上最好吃!”陳樹享受的說着。我被他弄得還挺不好意思的。
“大哥!好東西要學會分享啊,知不知道?”陳樹的兄弟們對他說。
“不行,這是我女朋友做給我吃的,你們想吃,自己找女朋友去!”陳樹不讓。
“我們不是沒有女朋友嘛!”其他人沮喪的說。
“那我不管!”陳樹只顧着自己吃。
“不讓我們吃,我們就搶!”其他人說罷就用手去搶陳樹手中的壽司。陳樹抱着保鮮盒就跑,他們就在後面追。我笑得肚子痛。
我偷偷地看王麗麗,我發現她也在看我,還是惡狠狠的眼神,冷冷的表情。我知道她還是很討厭我,她對陳樹依然不死心。
我突然感到威脅,我有點害怕我王麗麗,因爲她對陳樹的喜歡遠遠超出我的預料,我害怕就像王麗麗說的那樣,我沒有她愛陳樹,我的愛比不上她,所以會感到威脅,覺得總有一天,陳樹會離我而去,越是看到王麗麗那堅定而又兇狠的眼神時,我的這種恐懼與不安就越加的強烈。
我看着陳樹和他的同學們鬧在一起,忽然之間,我彷彿感到陳樹在慢慢向我走遠,我的心彷彿要跳出來一樣,我不能讓陳樹離開我。我迅速拿起地上的礦泉水和毛巾,跑向陳樹,
“你們不要鬧了,下次我多做一些給你們吃。”我說罷之後,就用毛巾給陳樹擦額頭上的汗,然後擰開礦泉水的瓶蓋,將水遞給陳樹。
陳樹對我的行爲感到很驚訝。一臉的錯愕。
“你怎麼了?怎麼不喝水?”我看着陳樹的眼睛,說。
“應該是我問你怎麼了吧?今天怎麼這麼溫柔主動啊?平時都是我大聲叫你做這些,而且通常你還是很不情願的做這些事,今天爲什麼一反常態?”陳樹訝異的問我。
“對你好不好嗎?女朋友溫柔不好嗎?”我看着陳樹的眼睛問他。
“就是!嫂子這麼善解人意,陳樹你就燒香拜佛吧!”陳樹的同學對他說。
“呵呵!”陳樹將手臂放在腦後,撓撓頭髮,傻笑。
“傻笑什麼,還不快練球,比賽不拿第一名,就休想再吃到我做的壽司!”我微笑着對他說。
“好!我們一定拿第一!”陳樹給過我承諾之後,就和同學們繼續練球了。
我坐在一邊,看陳樹打球,陳樹的三分球尤其的好,幾乎百發百中。看着陳樹在球場上矯健的身姿,移動的腳步,我覺得這樣的陳樹真的很好,我不能讓他從我的身邊離開,我要牢牢的抓住他。
我的眼睛也會不自覺的看到在球場那一邊練習啦啦操的王麗麗,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她在看我,那雙大大的炯炯有神的眼睛,總是在惡狠狠的看着我,告訴我,你沒有我愛陳樹!我會很恐懼,不想去看她,可是我越是閃躲,似乎越是逃不開她的眼神,我實在受不了,只好先走了,因爲我無法使自己平靜。
我和陳樹說了一句,沒等他反應,我就跑出了籃球場。
我聽見陳樹在身後叫我,可是我不想回頭,我的內心那一時很亂,很不安,我不想讓陳樹看見。
回去之後,我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我躺在牀上,用被子捂住頭,李雪問我怎麼了,我也說不清楚,也不想說,我只是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王麗麗那雙惡狠狠的眼睛總是陰魂不散的跟着我。讓我渾身不自在。
沒有辦法,半夜,我給莫魚打了個電話,藏在被子裡,小聲的跟莫魚說。
“莫魚,我好恐懼,我總是看到王麗麗惡狠狠的眼神瞅着我,我的心根本無法平靜。我——”
“噓——”莫魚示意我不要說話。
“聽——”莫魚在電話的那頭放了一首《帶我離開》,溫婉的曲調從電話那頭傳來,我的心忽然動了一下。
“一瞬間,你把我的惶恐耐心呵護,雕刻出溫柔。”歌詞中這樣唱着。
“突然想你帶我離開,遠離塵埃,找個無煙的地帶,滿頭的星光將願望全都變出來”。莫魚總是會以我意想不到的但又正中我紅心的方法撫慰我的心。
我閉着眼睛,聽着音樂,慢慢的,將自己放空,漸漸地,我的腦海裡只有音樂,我似乎飛了起來,逐漸失去了知覺。
第二天我醒來時,才發現手機就放在我的枕邊,我意識到,莫魚一定是等我睡着之後才掛斷電話的。真的很奇怪,我的心情輕鬆了許多。昨晚也沒有做惡夢,莫魚的魔力真的很神奇。
我吃過飯,就高高興興的去看陳樹的籃球賽了。
陳樹在做熱身,我走過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並且大聲對他說。
“加油!”
陳樹很驚訝,但是很開心,堅定的回答我。
“必須的!”
我坐在觀衆席上興致勃勃的等待比賽的開始。
上半場,比賽打得異常激烈,陳樹打得也很吃力,但是他們隊還是以微弱的優勢領先。中場休息時,是拉拉隊的助興表演。
我看到王麗麗領隊帶着一隊女生挺拔的走進會場,她們都穿着統一的服裝,鮮豔的紅色配着金絲邊,每個人都用綠絲帶將頭髮高高的束起。王麗麗真的很漂亮,我在想,如果我是個男生的話,我會不會喜歡上王麗麗呢?答案是肯定的。
王麗麗在場上賣力的跳着,面帶微笑,我卻感覺她是在向我示威,我又有點不敢看她。
啦啦操表演完之後,下半場比賽開始,我才又把眼神放到場上。
陳樹上了場,衝着我做出勝利的姿勢。我也衝着他點點頭,告訴他,我相信他。
下半場,陳樹他們隊調整了戰略,以守爲主,以攻爲輔。陳樹和他的隊友們配合的非常好,陳樹投進了三個三分球,贏來了場下同學們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我也爲陳樹感到驕傲。
比賽不出意料的,陳樹贏了!陳樹作爲代表上臺領獎,結果居然是王麗麗鮮花,還主動擁抱了陳樹,引得臺下一陣起鬨。我很生氣,卻什麼也做不了。
陳樹下了場,我早已到更衣室門口等着他了,一看到他,我就衝了上去,摟住他的脖子,吻了他的臉。
“你真棒!”
陳樹睜大了眼睛,看着我。
“你怎麼了?”
“我爲你高興!”我抱着他說,然後將頭貼在他的胸前,他的身上都是汗味,但是我卻對此有一種依賴,不想離開。
“你到底怎麼了?”陳樹摸着我的頭,問我。
我不語,我只是害怕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