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怎麼樣了?”
天瑞端了幾個小菜過去,一邊遞給樑九功,一邊小聲詢問。
樑九功接過菜來,擺在桌上,湊到天瑞耳邊小聲道:“還是不怎麼吃東西,一直擔心太子爺,沒想到那幫賊子如此了得,硬是把人帶出城去,這都幾天了,竟然還沒有消息傳來,萬歲爺……”
天瑞揉揉額頭,她現在也是疲勞的很,擔心保成擔心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覺,努力練習神識,希望能再發掘出什麼來,以便救保成,可是,她拼了命的練習,還是徒勞無功。
“不怪皇阿瑪這樣,我也是心裡不安,還不如當初抓走的是我呢……”天瑞擺好最後一盤菜,嘆了一聲。
“公主!”樑九功嚇了一大跳,趕緊擺手:“可不能這麼說,您和太子爺在皇上心裡是一樣重的。”
“我知道。”天瑞扯出一絲笑來:“可是,我到底是女孩子啊,就算是……對大清也沒多大影響,保成不一樣,一國儲君,要真是怎麼着了,那朝堂可就……”
“呸!”樑九功朝地上吐了一口:“公主,可不行說喪氣話。”
天瑞搖搖頭,看那些飯菜全部弄好了,這才起身去了裡屋,朝着康熙喊了一聲:“皇阿瑪,要吃飯啦!”
“天瑞丫頭啊!”過了一會兒,康熙披着衣服過來,拉着天瑞走到飯桌前,看看桌上的飯菜,坐下來就問樑九功:“有保成的消息嗎?”
樑九功彎了腰,湊到康熙跟前,一邊佈菜,一邊小聲的回道:“回皇上,還沒有,剛剛回報說好像找着線索了。”
“啪!”的一聲,康熙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什麼找着線索,每回都這麼說,每次都是沒消息。沒消息,這幫廢物,他們等得,朕可等不得。朕的保成也等不得……”
康熙一臉的憂心重重,看起來臉色也憔悴了很多,接連幾天吃不下睡不香,整個人也顯的瘦了,這時候一發脾氣。眉頭皺起,讓人看了還真是擔心。
樑九功撲通一聲跪下:“皇上……”
康熙看都不看樑九功,站起來就要走,天瑞趕緊上前,跪下來一把抓住康熙的衣襟:“皇阿瑪,保成沒有消息,不單是皇阿瑪急,便是我和保清還有靜蘭,無不心急如焚,我觀那些官員兵丁也是盡了全力的。已經幾天幾夜沒閤眼了,便是曹璽偌大的年紀,也拖着病體幫着尋找,皇阿瑪不該再怪責下去。”
天瑞的話讓康熙更加氣恨,一腳踢開天瑞:“朕不該怪責,不怪責這些人怪責哪個?是哪個把堂堂太子弄丟的?你這丫頭,偏幫着那些廢物說話……”
說着話,康熙看了天瑞一眼,就見天瑞小小身子縮在地上,臉色白白的。額頭冒着汗,這才驚覺他一怒之下踢重了,這心裡一軟,伸手就要扶天瑞:“你這丫頭。不知道躲嗎?”
“皇阿瑪!”天瑞搖頭:“皇阿瑪着急上火,做女兒的不知道怎麼分擔,日夜憂心,女兒話說的不好,惹皇阿瑪生氣,捱上一下子是應該的。並沒有什麼打緊,況且,皇阿瑪不向女兒發火,又向哪一個發呢?只要皇阿瑪不再生氣憂心,好好的吃上一頓飯,暫且休息一會兒,女兒就是再挨兩下,也是高興的。”
天瑞那小嘴極會講話,這一番話進出來,聽的康熙心裡暖乎乎的,對天瑞真是又愧疚又喜愛,一手扶起她:“朕知道你是極孝順的,你是個好孩子,上孝順長輩,下照顧弟妹,朕也是氣極了,不該踢你……”
難得啊,康熙都能道歉,天瑞有種暈乎的感覺,康熙那麼一個硬脾氣,極愛面子的人,他就是錯了,也不會承認的,他從來沒有錯,錯也是別人的,現在,康熙竟然向她承認錯誤,天瑞覺得應該出去瞧瞧,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
“皇阿瑪!”天瑞借力站起來,對康熙笑笑:“我沒事,皇阿瑪如果真的覺得不該踢我,那就多吃點飯,您想啊,保成要是回來了,一看皇阿瑪爲他擔心的瘦了,他心裡肯定也不好受,您啊,多吃點東西,養好了精神,等着保成回來,咱們都是健健康康,高高興興的,比什麼不好。”
樑九功跪在一邊,聽着天瑞那些話,心裡忍不住嘆氣啊,這個公主,嘴裡一套一套的,哄的人不得不聽她的,對皇上更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這皇上要是再不吃東西,可就真沒辦法了。
就在樑九功擦了把汗要站起來的時候,就見康熙坐在桌旁,天瑞乖巧站在一旁佈菜,父女倆一個夾一個吃,看起來極和諧溫暖。
樑心功心安了,悄悄退出去,囑咐了一番外邊的侍衛太監,讓這一個個的都打起精神來,可千萬別出錯,皇上心裡窩着火呢,這些人可別因爲出個小錯而丟掉自己小命啊。
這裡,康熙和天瑞犯愁擔憂,那裡,保成的日子也不好過。
保成坐在馬車裡邊,聽着外邊傳來的爭吵聲,握緊了手,剋制自己千萬不要衝出去。
保成所坐的馬車並不是多好的,板壁也不厚,那些聲音清晰的傳到他耳朵裡,讓保成的心被捏的緊緊的。
“小子,你自做你的生意,幹嘛壞我天地會的事,你不仁,就不要怪我們不義了,那個韃子太子趕緊交出來,我們放你們父子離去,若是不交的話……”
這個聲音保成很熟悉,就是一直看守他的反賊裡邊的一個。
之後,是陳昂的聲音:“各位大哥,小子不過是個行腳商,哪裡知道什麼太子不太子的,您甭說玩笑話了,您要是手頭缺錢就說一聲,小子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之人,可幾個小錢還是出的起的。”
緊接着,就聽到陳昂拿銀子的聲音,還有天地會衆人的罵聲。
“臭小子,別不識擡舉,再不交出來的話,可別怪我們手下無情了。”
又有腳步聲傳來,保成聽着。知道是在向馬車這邊走來,就更加的擔心起來。
“這位叔叔!”這是石頭的聲音:“車子裡坐着我家姐姐,一個大姑娘家家的,你們……”
“滾開!”一人出聲。好像是在推石頭。
保成聽的又是緊張又是生氣,一時忍不住就要衝出來,就在這個時候,聽到幾聲慘叫,他一愣。再聽的時候,就聽到天地會的人在罵:“直娘賊,竟然是個練家子,還敢傷我們兄弟,這下可就真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然後就是陣陣打鬥聲傳來。
不一會兒,車子動了,急速的向前駛去,保成聽石頭在外邊喊了一句:“坐好!”緊接着那車子駛的更快了,顛的保成坐都坐不穩。
保成抓住車子兩邊的扶欄,努力坐穩身子。心裡琢磨着有沒有把那些反賊甩掉,這到底是誰在駕車,陳昂到底怎麼樣了?
車子跑了好久,就在保成實在忍不住顛簸要吐的時候才停下來,保成一掀簾子出來,就見已經快跑到一個城鎮了。
“石頭,陳大叔呢?”保成穩了穩,發現只有石頭,陳昂不見了蹤影,趕緊抓着石頭詢問。
他這一問。石頭面帶難色,咬了咬牙才道:“父親攔着那些反賊呢,你趕緊上車,咱們還得趕緊趕路。馬上就要到江寧了,可不能再出錯子。”
保成擔心陳昂,可也不敢多問,只好上車,石頭趕着馬車,兩個人快快趕路。
保成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他在車裡坐的屁股都疼了,這馬車纔再度停下來,保成掀車簾一看,就瞧到江寧城的城門了,他心裡一喜,心道可算是到家了。
石頭跳下馬車,對正掀簾子往外看的保成笑笑,道:“既然已到了江寧,咱們尋了兵士,讓他們帶你回去,我要趕回去看我父親。”
保成皺皺眉:“你且等一下,我讓皇阿瑪派兵和你一起去,那些反賊,真是狗膽包天,你放心,我一定讓人把你父親好好的救出來。”
“也好!”石頭擺擺手:“我們就此別過,我先走一步,你回去的話,若是趕得上,便求着發些兵士來,若是不行,也便算了。”
說着話,石頭熟練的卸下馬車來,一翻身騎在馬上,拽了馬疆就走。
“石頭……”保成不放心,叫了一聲,還沒等他說話,石頭已經跑的不見蹤影了。
保成走到城門處,纔要讓人去報,就見曹寅領着一隊侍衛正往這趕來,保成大喜,叫了一聲,曹寅不敢置信的看過來,看到保成時,又是一陣驚喜,趕緊領了人過來,把保成保護個密不透風,又讓人快馬向康熙報信,說是太子平安歸來。
保成顧不上說別的,直命曹寅帶一隊人馬去解救陳昂父子倆。
曹寅哪裡肯聽,他可不放心保成啊,這保成纔剛回來,若是再讓人給劫走,他們這些奴才可就沒法活了。
保成大發一頓脾氣,逼着曹寅去救人,曹寅爭不過保成,正好這時候康熙派人來接保成,曹寅騰出手來,這才帶人朝着保成所指的地方去了。
保成回了江寧織造府,不及回答康熙和天瑞幾個驚喜的詢問,也顧不上喝水吃東西,就先求康熙再派兵,一是解救陳昂父子倆,二是捉拿反賊。
康熙一聽是陳昂救了保成,心裡是極感激的,人家陳昂又不是大清官員,不過是和他很談得來,引爲知已,便不惜代價的救保成,這人,真是個重情重義的真漢子。
康熙不說二話,立馬發兵前去,這邊,兵馬還沒發出去,那邊,曹寅就帶了石頭回來,保成一見,趕緊過去詢問,卻發現石頭整個人呆呆傻傻的樣子,也不說話,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瞧起來很不尋常,保成一驚,看向曹寅:“曹寅,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只有石頭一個……”
曹寅二話不說跪倒:“回皇上,回太子爺,奴才無用,未能救出陳先生,陳先生他……已經去了……”
這下子,不光是保成,就是康熙和天瑞幾個也都是又驚又痛,簡直就不敢相信陳昂就這麼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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