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小丁子進門就是一陣歡喜的叫聲:“剛得的戰報,徵臺之戰大勝啊”
天瑞翻身坐起,急問:“小丁子,快說說,怎麼回事?”
小丁子笑的那個歡實,湊近了道:“皇上那裡才得了六百里加急戰報,施琅大人報捷,這次海戰大阿哥和陳爵爺都是立了戰功的,皇上正歡喜不盡,已經要向滿朝文武宣佈喜迅了,並且還要在宮裡開宴呢。”
天瑞聽了這話,也是歡喜不盡,對於嬤嬤道:“小丁子是個機靈的,這般好消息先跑了來報信,好,於嬤嬤,拿賞錢給小丁子。”
小丁子領了豐厚的賞錢,謝了賞,很是高興的走了。
天瑞這裡也躺不住了,從牀上起來穿了鞋在地上走了幾圈,又對春雨道:“春雨,趕緊派個人和太子爺講一聲……”
春雨幾個宮女自是歡喜,趕緊叫了小太監飛一般的向毓慶宮報信。
天瑞知道臺灣是康熙的眼中釘肉中刺,對臺灣這場戰役康熙也準備了好些年,現在一朝得勝肯定是高興的,便也替康熙感到興奮,就開始琢磨着要怎樣去道賀。
這裡前朝後宮因爲徵臺戰役的勝利一派的喜氣洋洋,而長春宮內則一派悽慘。
佟貴妃抱着九格格直哭:“九兒,看看額娘啊,九兒,額娘在呢,九兒,你哭上兩聲……”
“太醫,九格格這……”佟貴妃身邊的老嬤嬤拉太醫過來低聲詢問。
幾個太醫全都沮喪的搖頭,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他們已經盡力了,九格格這完全沒辦法了。
“胡說”佟貴妃也不知道是怎麼聽到的,擡頭怒瞪太醫:“你們一個個都是無能的,連一個小小孩子都救不了,卻只會胡說八道,你們等着,本宮讓皇上砍了你們的腦袋。”
大夥都知道佟貴妃悲痛異常,也不和她說話,只太醫院極擅長小兒科的張太醫擦了擦臉上的汗小聲道:“九格格這個樣子,還是告訴皇上一聲吧,也省的……”
“對”佟貴妃似乎纔想起來似的,直接擡頭一指一旁的小太監:“趕緊告訴皇上一聲,讓皇上來瞧瞧九兒,說不定皇上福大命大,他這一瞧,九兒就好了呢。”
沒辦法,佟貴妃這裡死馬當活馬醫,直急着叫人請康熙來。
可惜的是,她這邊的人還沒有走,九格格那裡喘氣就急了起來,不一會兒,小丫頭臉脹的紫黑紫黑的,額頭和印堂都發了黑,太醫們趕緊搶救,可這是絕症,凡俗的大夫哪裡能夠救得活。
沒一會兒的功夫,九格格徹底的嚥了氣。
佟貴妃大哭,進宮好幾年才得了這麼個寶貝疙瘩,還沒暖熱呢就沒了,可想而知她的心情有多難過了。
九格格這一死,佟貴妃也病了,在牀上躺了兩天之後,卻聽到一個消息。
康熙得知九格格身亡的事情,連看都沒看九格格一眼,只是讓內務府酌情辦理,而內務府只是弄了個小棺材簡單的安葬了九格格。
當內務府寫摺子呈遞康熙之後,康熙批覆,辦理的很好,九格格自出生之後到死之前康熙都沒見過這個女兒,再加上九格格不過是個小嬰兒,都沒怎麼養便沒了,也沒有什麼父女之情,並不悲痛,葬儀能簡單就簡單些,也節省些銀子啥的,內務府辦理的這件事情是極正確的。
其實吧,康熙這心裡是極生佟貴妃的氣,讓她把九格格交給天瑞養上幾天,佟貴妃不理會,結果,好好的女娃娃就這麼沒了,而且沒的這個時間又那麼恰巧,康熙這頭歡喜不盡的要準備大宴羣臣,慶賀徵臺之戰的勝利,而九格格就在這節骨眼上給沒了,這不是給人找晦氣嗎,讓康熙極不舒服,當然就更不待見這對母女了。
佟貴妃得知了這件事情,又是一陣大哭,哭完之後暗恨,她不恨康熙,佟貴妃覺得這是天瑞的錯,都是天瑞不救九格格,纔會讓九格格落到這種地步的,更是天瑞在康熙面前添油加醋,讓九格格死了都沒有個隆重些的葬禮什麼的,更讓康熙厭棄甚至於不來看九格格一眼。
佟貴妃越想越恨,忍不住又哭又罵,實在忍不住了,也不顧病體沉重,起身下牀穿了大衣服,硬是帶了人直闖景仁宮。
天瑞正在準備着要怎麼恭賀保清立了戰功呢,不妨佟貴妃就這麼直直的闖了進來。
佟貴妃本來想找天瑞理論一番,卻哪知道一進門就見天瑞一臉的笑容,甜甜的,極歡喜,心裡這個火起啊,哦,她家閨女沒了,天瑞就這麼歡喜啊,佟貴妃就覺得吧,九格格的死一定是跟天瑞有關的,說不定就是天瑞害了九格格的。
這人啊,心裡認定了某件事情,那觀念就極不容易轉變,佟貴妃現在就是這樣,本來就因爲女兒身亡而悲痛欲絕,這時候,要是哪件事情刺激了她,說不定,她真的能瘋魔了。
“天瑞”佟貴妃一步上前,指着天瑞大罵:“你個狠心絕情的東西,九格格是你妹妹,一樣的皇家血脈,你便這般容不得她,非要害死她纔好嗎?現在可是如你意了,你真真的歡喜不盡了吧,我告訴你,你也別歡喜的太早,九兒的陰靈還在瞧着呢,哪個害了她,她一定會回來找哪個的。”
天瑞被罵的愣了一下,又聽佟貴妃罵的不像,這臉就拉了下來:“貴妃娘娘有事情便講,至於這麼破口大罵嗎?九格格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係?這麼不分青紅皁白的冤枉人,便是你身爲貴妃的作派嗎?”
“你”佟貴妃被天瑞一番指責弄的更加的火大,又是一步上前,伸手就要抓天瑞。
天瑞心明眼亮,動作又快,趕緊躲了過去,心道就佟貴妃那長指甲,要真給她抓到了,還不得破相啊。
躲過了之後,天瑞也惱了,大聲道:“佟貴妃,你便是貴妃又如何?我身爲固倫公主位比親王,比你位份也不低,你便如此不講情理的直闖我景仁宮,眼裡還有沒有宮規了,還有沒有皇阿瑪和太后了?”
“我不和你講這些,我要替九兒報仇……”佟貴妃瘋狂的上前,嘴裡喊着,揮舞着以後就要去抓天瑞。
天瑞瞧她瘋成這樣,也不好再和她理會,趕緊讓人過去抓住佟貴妃,又找了幾個身強體壯的僕婦從背後抱住佟貴妃不讓她傷人。
等制住了佟貴妃之後,天瑞叫了長春宮的奴才們,讓他們擡佟貴妃回長春宮,送走這尊瘟神,天瑞又累又氣,直接坐倒在椅子上,開始想着要怎麼辦。
瞧着佟貴妃這個樣子,怕是她不會善罷干休的,萬一佟貴妃要真瘋狂起來,天瑞覺得還真不好對付呢。
唯一能制住佟貴妃的怕就是康熙了吧。
天瑞想着,大聲道:“春雨,把梳盒打開,本公主要化妝。”
春雨愣了一下,不知道天瑞要幹嘛,不過還是很聽話的打開妝盒。
天瑞坐在梳妝鏡前看着梳盒裡的各色胭脂水粉,用手挑了一些紅色的胭脂用水暈開,然後輕輕的拍於臉頰一側,又用長長的指甲挑了一點帶紫色的胭脂在那暈開的薄紅胭脂上面用力劃過。
很快,天瑞臉頰一側便顯的有些紅腫起來,那紅腫上的紫紅色劃痕更加的明顯,看的人心驚的很。
天瑞弄好了之後照照鏡子感覺很滿意,站起身來用手把頭上的釵環等物弄歪,又挑下幾縷頭髮來,這才笑了笑。
“小丁子,跟本公主去乾清宮。”天瑞對自己的妝扮很是滿意,對小丁子一招手,又帶了幾個人直奔乾清宮而去。
乾清宮內,康熙笑看着保清和陳倫炯,大笑着:“保清,真不錯,不愧是朕之子,小小年紀第一次出征便立了功勞,好,你以後多學些海戰之法,也讓那些漢人瞧瞧,咱們滿人不僅馬上厲害,這海上也不次。”
“是”保清笑着抱拳應了一聲,一臉的志得意滿,大聲道:“兒臣遵旨,以後一定學好海戰之法。”
“好”康熙誇完了保清,又轉頭看向陳倫炯:“石頭也不錯,有乃父遺風,這次立了功想要朕如何獎賞。”
陳倫炯跪在地上,頭垂的很低,朗聲道:“皇上給臣一次機會,讓臣能完成父親遺願,帶兵出征攻打臺灣,臣已經感激不盡,哪裡還要什麼賞賜,再者說,這次的功勞也不是臣一個人的,沒有施將軍辛苦佈置,沒有將士們浴血奮戰,哪來的勝利,皇上若是要賞,便請賞全軍將士。”
陳倫炯這番話即謙虛謹慎,又不卑不亢,更加爲所有人請功,看起來並不是一個貪功勞的人,讓康熙很是滿意,不由的點頭笑了起來:“也罷了,你即如此說,朕也就如你所願,大賞所有將士,凡有死戰之士必好好撫卹其家人。”
“臣謝主隆恩”陳倫炯大聲的謝了恩,緩緩站了起來,纔要想請命出宮回家瞧瞧,就聽到外邊小太監們大喊着:“公主,公主……”
之後便是花盆底子鞋那清脆叩地的聲音傳來,再之後,便聽到天瑞在外邊極哽咽的喊道:“皇阿瑪……”
聲音才落,就見天瑞頭髮有些散亂,眼睛紅紅的直闖進來,進得乾清宮,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阿瑪,女兒請命出宮,爲皇額娘看守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