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天瑞橫臥在軟榻上,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杏黃紗衫子,露着白皙修長的脖頸還有半截小臂,她長長的頭髮披散在身後,如玉臉上一雙鳳眼明亮有神,小巧紅脣微張,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就這麼從她嘴裡吐了出來,那模樣,那聲音,真的是勾人心魄啊。
坐在天瑞對面的小九早瞧的丟了魂,不管不顧的把鞋子一脫,跳着就上了軟榻,小狗一樣侯在天瑞身邊,抱着她的胳膊耍賴撒嬌:“姐姐好香香啊,給小九抱抱……”
這貨,天瑞無語,伸手拎起那小傢伙,直接扔了下去,從軟榻上坐起身子,一臉正色道:“小九,你再如此,姐姐可要生氣了。”
小九也不惱,再接再勵的又爬上軟榻,討好的笑笑:“姐姐不生氣哦,小九再不敢了。”
說着話,小九很正經的坐在天瑞身旁,小手揮動着,對春雨招招手:“春雨姐姐,你繼續講下去啊……”
又看天瑞一眼,小九撇撇嘴:“姐姐,你是沒見昨天晚上三姐府中那個樣子,哎呀,小九就看了一眼,可是快嚇死了,三姐那樣子好生嚇人的呢……”
春雨抿嘴一笑,福了福身子:“九爺說的是呢,公主可是沒瞧見,不光九爺,就是奴婢瞧了都嚇了一大跳呢,按理說三格格也是位美人,怎就如此……”
天瑞拿着帕子遮住嘴一笑,把小九摟到身邊點點他的鼻子:“小九是個有良心的,什麼事情都惦記着姐姐呢,姐姐要謝謝小九了,春雨啊,你去到後邊把我昨兒畫的那個美人圖找出來,給小九帶回去。”
小九一聽有美人可看,立馬蹦了起來,跳下榻子穿上鞋拉着春雨一溜煙的小跑着去了。
天瑞低頭暗笑,召了冬末過來,先就開口問道:“昨榮憲公主府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冬末一聽天瑞問這事,趕緊笑着很是繪聲繪色的講了出來,當講到那個如花勾引噶爾臧,獨佔了三格格的新婚之夜時,冬末都忍不住一臉的譏諷:“奴婢當初就看那個如花不是個好的,整天妖妖嬈嬈的,又是個心大的,這才讓人狠命的罰她,想把她調教過來,偏三格格不會瞧人,看人家知書識禮的,便難得發了一番好心,把人討了過去,這下可好,她對如花那般好,誰知竟養了個白眼狼,被反咬一口了吧,哼,這宮裡可容不下太多善心呢。”
她這話讓天瑞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冬末,主子的事情豈是你能非議的,跪下。”
冬末自知失言,趕緊跪了下來,嗑頭道:“是奴婢的錯,請公主責罰。”
天瑞嘆了口氣:“你這性子教我如何說呢,告訴你多少次了,嘴上要有把門的,可你呢,只記吃不記打,我若不警醒着你些,早晚你得在這事
上吃了暗虧。”
“奴婢謝公主告戒……”冬末又嗑了一個頭,也不敢起身,就那麼跪着道:“今兒一大早三額駙就和三格格討要如花,說是看那丫頭順了眼,要過來伺侯着。”
“嗯”天瑞點頭:“想必三格格不肯吧,是不是鬧了一場。”
冬末搖頭:“哪呢,三格格昨天晚上淨顧擔心了,根本就不知道如花的事情,只以爲這丫頭是個忠心的呢,再加上她正當新婚,想要籠絡住額駙,便應了下來,把如花賞賜給額駙了。”
這事鬧的,天瑞以手撫額,心裡一番思量,忍不住輕笑起來:“如此,三格格以後怕有的受了。”
“可不是怎的,那個如花比奴婢尋的那兩個試婚格格心思還大,而且慣會作態,誰知道以後能鬧出什麼事啊。”冬末爽利的說出了心裡話。
天瑞一擺手:“罷了,這是他們自己個兒的事,於咱們無礙的,反正再過幾天三格格進宮謝了恩,就要跟噶爾臧去草原了,咱們眼不見心不煩,讓三格格自己折騰去吧。”
事情也就是這麼個理兒,冬末一想到三格格被如花鬧騰後,這心裡也是很痛快的,她早看三格格不順眼了,淨知道找公主麻煩,可惜她是個奴才,不能如何,否則,她還真想把三格格好好整治一番呢。
也是公主心善,只給三格格添些堵,倒也沒有再用厲害手段,否則的話,三格格哪還有命在啊。
冬末也想着三格格這時候下嫁倒還真碰準了好時機,讓公主可以利用她的婚禮出一口惡氣,再者,她嫁了人以後也不能再跟公主折騰,公主心裡也清靜了,倒也沒有再多爲難她。
不然,怕以公主的手段,三格格以後有好罪受了呢。
這麼想着,冬末又想到她剛纔捱了訓,趕緊苦了一張臉垂頭跪好,希望天瑞能夠看在她忠心的份上,罰的輕省些。
天瑞說完了話,斜了冬末一眼,以後敲敲案几:“也罷了,你且去東牆根下跪着吧,到午膳的時候再起。”
這可是難得的重罰了,冬末聽了心裡一驚,不過還是嗑頭謝恩,起來之後乖乖去跪,她心裡也明白,天瑞這是嚴重警告她呢,若是下次再犯了錯,可就不只罰跪這麼簡單了,這麼一想,心裡更是牢牢記住以後再不可呈口舌之利了。
天瑞罰完了冬末,從榻上起來,纔要換上一身衣服出門,就見樑九功匆匆進來,一進屋便規矩的行禮:“奴才給公主請安,公主吉祥。”
天瑞一伸手:“您起吧”
等到賜了座,看樑九功坐好,天瑞才笑問:“您今兒來可是有什麼事?”
樑九功笑笑,從懷裡摸出一封信來遞到天瑞手上:“回公主話,是三爺來信了,這封是專門寫給公主的,皇上也知道公主
惦記三爺,特意讓奴才送了來。”
天瑞一聽這話,心裡一陣激盪,又是欣喜又是激動,當着樑九功的面卻也不好表現出來,只淡淡一笑:“勞您費心了。”
伸手接了信,天瑞朝一旁伺侯的夏蓮使個眼色,這丫頭趕緊過去給樑九功遞上個荷包,嘴裡笑道:“樑諳達只說這幾日精神不好,這是公主特意尋來的提神的藥,裝在荷包裡邊,樑諳達帶在身上,也能提個神。”
樑九功一聽,臉上笑容更盛,趕緊接過來,向天瑞連連道謝,之後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等着樑九功走後,天瑞把夏蓮幾個丫頭也都趕了出去,屋裡只剩她一個人了,這才安安靜靜的坐了下來,從梳臺上摸出一把小剪刀來,把信小心的剪開,抽出裡邊厚厚一疊信紙來認真的讀了起來。
卻原來,小三這信來的很是湊巧,小三和陳倫炯出使,現在已經到了南洋,可巧在路上碰到一幫子西洋人遇難,小三就把這些人救了起來,經過一番談話,知道這些人都是有特長的,有西洋的廚子,還有一些技工,另外還有一些人挺有學問的,對於數理知識很是精通,還有一個人對於機械很善長。
小三也知道現在大清很需要各式的人才,更何況他身邊跟了陳倫炯,陳倫炯自小宮裡長大,很瞭解天瑞,明白天瑞是想要引進西洋各式人才和知識的,就向小三提議,把這些人送到大清。
小三也詢問了人家的意見,這些人在西洋也都不是很富裕的,他們也都有些野心,聽說東方很是富裕,就想要來東方淘金,可巧他們的這支船遇上了海盜,被劫的身無分文不說,還被趕下了船。
若不是小三救他們,怕是這些人早葬身海底了吧,他們對小三很是感激,一聽小三這些人是大清出使歐洲的船隊,便更加的尊敬起來,連連表示只要小三給他們介紹工作,他們是很樂意去大清的。
既然人家願意,再加上這些人正遭着難呢,小三也就特意的寫了信,又在南洋尋了一個商隊,讓把這些人帶到大清。
小三這信是寫了兩封的,一封給康熙,主要是讓康熙接納這幫西洋人爲已所用的,還有一封是特意給天瑞的,向天瑞交待他們這一路的情況,讓天瑞好放些心。
這第一頁信紙便只這些內容,主要是講那些西洋人的事情,天瑞瞧了,心裡暗喜,有了這幫西洋人,或許可以做好些事呢。
第二頁紙是陳倫炯所寫,只說讓天瑞放心,還有他到了歐洲一定會記得天瑞的交待,好好辦事之類的,最後,說了一番離別的思念之情,還說他會盡量的辦好差事,爭取早點回來,早點和天瑞完婚之類的話。
這人滿紙情意,看完之後讓天瑞心撲撲直跳,雙頰都紅了起
來,嘴裡啐道這人好不正經,卻還是把那信又讀了一遍,再好好的折了起來,小心放到妝盒裡邊。
等讀完陳倫炯的信,天瑞很驚奇的發現,後面竟然還有一個小點的信封,這倒是很奇怪了,難道是哪個人還有什麼事情交待,特意又寫了一封信。
天瑞剪開信封,抽出裡邊的信紙,卻見只是一張白紙,上面一個字都沒有,這心裡更加的驚奇起來。
再看看信封,上面只寫了一個三字,天瑞琢磨着,這怕是小三寫給她的,怕什麼人看到,這才用了一些辦法吧。
如此一來,天瑞帶了信進了空間,拿空間水把那信紙一浸泡,當場就顯出字跡來。
慢慢的,天瑞仔細的把信讀完,這臉色也變了,擔憂,驚懼還有憤怒,各色表情出現在她的臉上。
饒是天瑞這些年練的心性很是強硬,可一想那信上的內容,卻也不能冷靜下來。
她長長的指甲差點掐進肉裡,貝齒咬着薄脣,一連聲道:“賤人,竟如此歹毒,這次本公主必不饒你,咱們就好好的會上一會,看看是你死還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