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你說天瑞公主那篇文章到底是什麼意思?”
也不知道爲什麼,榮嬪總是想到天瑞那篇文章,心裡很不安定,這都一個多月過去了,還在思索,她想不透,索性問問旁人的意見。
她身後的老嬤嬤愣了一下,苦思半晌,方道:“奴婢覺得,公主這是在討好皇上和太后,不想因爲她水煮奴才的事情讓皇上和太后惦記上了。”
“哦?”榮嬪來了精神:“你仔細講講。”
“公主那文裡字裡行間都在提到子嗣,而且,不管於公於私,都在提到皇上多子多孫對於她的好處,她在暗示皇上和太后,她很想要很多的兄弟姐妹,而且,還會好好對待,不但不會動兄弟姐妹一指頭,還會好好護着,娘娘,您知道,自古至今,皇家對於子嗣的看重,更不要說老人家了,公主這明顯的告訴皇上她不會打皇上子嗣的主意,別看那文章寫的好笑,好像有點孩子氣,可就是這孩子氣掩飾着真正的目的。”老嬤嬤一字一句的分析着。
榮嬪點頭:“你說的是,這文一出,即使以後有個什麼事情,她也能脫的乾淨,這個孩子,真真的不簡單,你說說,她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老嬤嬤不語,她心裡還明白另一點,卻不好再對榮嬪講出來,別人不知道,這**中有消息來源的人都知道,那年京中鬧傷寒,是天瑞公主拿出一些東西來控制了病情,說不定,這位公主有治百病的靈丹妙藥呢,豈不看她這些年來,可是一次病痛都沒有得過,不但是她,就是太子爺也一直健健康康的。
公主到底有什麼樣的手段,恐怕皇上是一清二楚的,那日公主的文章一出來,皇上心裡不定怎麼想的,這以後,萬一皇上活的歲數大,生的那些小皇子們母妃太弱或者小皇子身子不好的話,指不定皇上就能讓公主養呢。
公主這字裡話裡打了要給太子找臂膀的主意啊,這孩子,一箭不知道幾雕呢,真真的心細的可怕。
老嬤嬤精明,想的也多,不過,有些話卻不能對榮嬪講,她細眯着眼睛,看看因爲生孩子太多,已經失了光彩的榮嬪,再想想榮嬪雖然有手段,不過,手段卻並不太高,就拿驚馬的事情來說吧,榮嬪不該出手的,三阿哥能不能長成還不知道呢,她這就急了,太沉不住氣了。在這不斷進新人的深宮中,就榮嬪這樣不上不下的,不定什麼時候會埋沒了去呢。
是不是要另找靠山了?老嬤嬤心裡苦思起來,若不是榮嬪孃家控制了她的家人,她纔不會幫着這個人呢,現如今,她家人都沒了,她也沒有必要再跟着這個怕是出不了頭的榮嬪娘娘了,再者,當年仁孝皇后活着時對她還是有過恩情的,光這一點,似乎,她也應該另投明主了。
喜鵲在窗外不住叫喚,叫的天瑞心煩,沒辦法,只好睜眼,看看外邊已經大天亮了,坐起來伸個懶腰,卻不妨腰間還有一個小腿在上邊搭着呢,天瑞笑笑,扭頭看看睡的正香的六格格,小心的把這丫頭的腿扳下來,再輕輕起牀,穿了小拖鞋出去,輕喚:“於嬤嬤,讓人端水來……”
沒一會兒,門打開了,於嬤嬤帶着幾個小宮女進來,見到天瑞,小聲道:“公主怎的不多睡一會兒,昨夜兒裡六格格鬧着您睡的晚,早早的起了,不怕沒精神。”
天瑞搖搖手:“沒事,我洗了臉,先去外邊轉一圈,等六妹醒了再擺飯。”
於嬤嬤一個眼色,早有小宮女端着盛着溫水的銀盆上前,跪在地上,雙手舉盆服侍天瑞洗臉。
天瑞一邊洗臉,一邊問:“宮中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她這一問還好,那個消息最是靈通的冬雪早機靈的回道:“回公主,今天早上皇上傳了旨,說是皇后失儀,讓她閉門思過,停了皇后的中宮箋表,把鳳印交給佟貴妃了,讓佟貴妃料理六宮事務。”
“哦?”天瑞一驚,挑眉道:“可是真的?”
冬雪笑了笑:“奴婢打聽的真真的,假不了……”
天瑞洗了臉,放下衣袖,靠坐在軟榻上,一手托腮,一手捻着衣襟,不由的苦思起來,難道說驚馬事件真是皇后主使的,這個人怎麼這般想不清楚,腦子到底是怎麼做的?保成沒了,對她有什麼好處?
想了一會兒,想不太明白,天瑞索性也就不再去想,從榻上起身,帶着兩個小宮女出去轉悠去了,等她回來的時候,六格格醒了,於嬤嬤便讓人快快的擺了飯,服侍這兩個小主子用早膳。
“姐姐,六兒聽說,**風向變了。”六格格一邊喝粥,一邊笑着詢問:“皇后被禁足,這是怎麼一回事?”
天瑞擡頭,瞪了一眼六格格:“哪來那麼多事情,吃你的飯吧!”說着話,夾了一筷子涼拌海帶絲放到六格格碗中:“趕緊吃,這些海帶絲必須吃完,不然……”
六格格看天瑞咧着嘴威脅她,低頭不情不願的吃起了海帶絲。
這海帶絲還是天瑞看到清朝沒有加碘鹽之後找了康熙,死磨硬磨的讓康熙同意給她弄海帶絲來吃,同時,也提醒康熙要多吃一點,自從天瑞開始吃起海帶之後,宮中主子們也跟着學,大多數的主子都用了起來。
六格格不喜海帶的味道,不太愛吃,天瑞每次都威脅她才用一點,弄的天瑞也沒辦法,今兒看六格格吃了不少,倒是高興起來,趁着六格格不注意,又挑了一筷子放到她碗裡,六格格在想事情,倒沒有看到,全塞到嘴裡去了。
等到這倆人吃了飯,收拾乾淨了,天瑞作畫,六格格學女紅,奴才們也各忙各的,整個景仁宮倒是安靜祥和起來。
早上的東西六宮是繁忙的,各宮主子起身,奴才們忙着服侍,主子們向宮中的大BOSS請安,到處可見衣香鬢影。
就這一片繁忙中,承乾宮顯出一片衰敗氣象來,皇后坐在臥室的貴妃椅上,一臉哀傷,嘴裡小聲嘀咕着:“皇上爲什麼不相信我?我……我想要向太子和天瑞用些手段的,可是,我根本沒來得及用呢,他們就出事了,那……不是我乾的,真不是我乾的……皇上,皇上……”
“娘娘!”皇后的奶嬤嬤趙嬤嬤一把抱住皇后,眼裡也含着淚花:“奴婢苦命的娘娘,這可如何是好?娘娘一出宮就不受寵,苦熬了這麼多年,終於坐鎮中宮,卻……皇上真真的狠心啊……”
“趙嬤嬤!”皇后擦了一把淚,擡頭看向趙嬤嬤:“你說,是哪個在本宮背後搗的鬼,本宮雖然不知道是哪個下了黑手要害太子,可是,本宮卻知道,本宮被人陷害了,若是讓本宮知道是哪個,本宮必不善罷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