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馨馨頭靠車窗,一路沉默。
寒意瞧見她精神狀態不太好,倒沒多說。
西郊墳場距離市中心比較遠,到達之後已是凌晨三點。
下車,陵墓看守的大門已關上,馨馨看着漫山遍野的墳地:“小憐在這裡的某地方,你能找到嗎?”
寒意車裡把包拿出來,掏出羅盤,包背在身上。
十多分鐘後,他們在墳場的豪華墳地裡找到小憐。
小憐在一個被扒開的分前打坐,臉色蒼白,身上浮出黑色鬼氣。
司焰烈不見蹤影。
人呢?
寒意拿手電筒往墳墓被扒開的土層照去,土堆旁,居然丟了一個屍體,已成白骨,身上穿着清朝的官服。
寒意說:“這片京城最大的墳地。
由來已久,清明時不少民間大富大貴身份顯赫的人葬於此處,後來,包括平民百姓,宮裡出來的宮女和太監,都葬於此。”
“這個地方下面設了關卡,沒路不容易上來,舊時專門葬貴族的,放盜墓賊,有人巡邏,小心點。”
馨馨點頭。
寒意將周圍照了一圈,陰森森的,一座座的墳包和墳碑,好多份上還掛着花圈飄蕩,如果一個人在這黑漆漆陰風肆意的墳場,會害怕。
寒意把手電筒一轉,最後落到清朝乾屍上:“墳主人被扒了,屍體丟出來,司焰烈應該就在裡面棺材裡,清屍,陰氣重,適合他吸收陰氣。”
寒意看向小憐,眉宇輕擰:“原本今天晚上將你們二人契約的,我去取契約所需的東西,回來後李伯說你們兩個出去了。打你電話也沒接通,發生了什麼事,小憐誰傷的,傷成這樣?”
馨馨蹲在墳邊緣,低頭說:“君凌回來了。”
寒意站在旁邊,看了眼馨馨沒說話,
馨馨嘆了一口氣說:“我和他提出分手,他沒答應,發生了一點誤會,然後他失手傷了小憐。”
“棺材裡那個,也是他傷的?”
寒意將手電筒照向墳洞方向,問。
馨馨點頭,接着又搖頭,把剛纔發生的事情給寒意說了一遍,司焰烈和她談的條件,還有酒店客房裡被君凌強吻的事,給隱瞞了。
怕他擔心也難以啓齒。
“君凌有鬼王大人爲他打下江山,自然不知人間疾苦,你當真想和他分開?”
馨馨雙目迷惘,遲疑了下,點頭。
“學校裡死了這麼多人,我不知是誰針對我,可我知道跟他有關的,我一個凡人,得罪的不管是當官的還是暴發戶,最多也就是凡人,怎麼可能跨越種族呢?”
寒意沉默了片刻,點頭:“你都成年了,自己的決定自己做主,但我也跟你一樣,不想學校在有人出事,好了,既然找到他們,就回車裡休息吧,快凌晨四點了。”
馨馨搖頭:“還有兩個小時天亮了,等他們醒過來把。”
寒意不在多說什麼,從包裡拿出一個墊子,遞給我。
“墊着這個,溼氣大,露水重,用這個比較好。”
我接過手:“謝謝。”
兩個小時後,小憐打坐完畢,臉色比昨夜剛來時好很多,沒那麼蒼白。
她醒來,就看見馨馨斜靠在寒意側身打瞌睡。
寒意墊着揹包坐,外套搭在馨馨的肩膀上,手夾着一隻煙,煙就這麼燒着,沒有吸一口。
煙霧朦朧繚繞,也不知在想什麼。
感覺到小憐在身後看自己,回頭,寒意看了她一眼。
“醒了。”
小憐站起來,走到馨馨身邊坐在墳邊水泥坎上,看向寒意。
一晚沒睡,白淨臉上沒有半分疲倦,一直保持這個動作。
一塵不染,像世外高人。
關於昨天晚上的事,小憐好幾次開口想問馨,見他如此,話到嘴邊嚥下了。
主人好像很信任寒意哥哥,還有昨天晚上來找她那個強大的人是誰?
好強!
她見司焰烈已經夠強了,那個男人比司焰烈更甚,他們的關係好像非比尋常。
主人很受歡迎,寒意哥哥都默默的守她一晚上。
反觀鍾毓哥哥最自己的態度。
唉,小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寒意瞧見,輕聲笑:“想什麼呢?我和馨馨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覺得她挺有修玄的天賦。”
寒意想了想,搖頭道:“不過以她這麼複雜的背景,未必有時間學。”
“那小憐還是很羨慕,寒意哥哥對她真好。”
寒意微笑扯開話題道:“鍾毓態度還沒改觀?”
小憐低頭,心灰意冷:“前兩天還說要燒死我呢,我是不是一點用都沒,毓哥哥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什麼忙都幫不上。”
寒意開導說:“也不是,昨天晚上要不是你,司焰烈可能隕落了,他隕落馨馨肯定少不了自責,她和君凌的關係,估計在也沒辦法修復了。”
“君凌?寒意哥哥昨天那個人叫君凌嗎?”
“嗯。”
“他好強,輕輕把我一推,我鬼氣泄掉一大半。”
“以後別惹他,看見他繞道走。”
“喔,我知道了。”
兩人的交談,吵醒正睡得香的馨馨,她睜開眼,便見自己靠着寒意,連忙坐正,把鬆亂的長髮重新整理好。
“我睡着了,抱歉啊寒意。小憐,司焰烈送來時怎麼樣了?”
“鬼氣渙散,傷的很重,一晚上的調理應該會好許多。”
剛說到他,他就從墳地裡起來。
穿着還是昨天晚上那套,破破爛爛的,臉色沒那麼蒼白,腳步也站穩。
一出墳頭,滿身的屍體,這個人看起來很清高,很有潔癖,如今這番模樣。
馨馨站起來,十分抱歉的說:“對不起,讓你跟着受苦了。”
司焰烈英俊的臉上不爲意的微笑:“馨馨,跟我客氣什麼,今後有什麼打算,你租的那房子,被你同學給佔了,她對你頗有微詞,你和君凌吵架,在住鍾毓哪裡,恐怕不合適。”
“要不然,住我那把。”
寒意擰眉問:“如今住鍾毓那邊比較好,就算你和君凌真沒什麼了,鍾毓也不會多說什麼?”
馨馨低頭猶豫。
寒意見狀。
說:“不然去我哪裡也行,三室兩廳的套房,沒鍾毓的別墅豪華,你不嫌棄擠擠可以的,小憐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