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馨想,原本嵐宜只是想讓自己消失,弄到阿鼻修羅裡自生自滅,可沒想到君凌會追過來,一同落進這裡。
是她失算了,如果知道大概會氣死。
君凌手放她的肚子上,感應肚子裡的孩兒,脣瓣展笑:“孩子睡得很安穩,還這麼小,今天一天怕是被嚇到,累壞了。”
“胎位怎麼樣?胎心長得好嗎?這麼久,四個月了。我都沒有去產檢過。”
“放心,鬼之子不會這麼弱的,能收服方通牢鎖就知,這小子長大會有很耐的。”
君凌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馨馨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抱着君凌的手睡着了。
馨馨睡安穩後,門口的獸皮簾子嘩啦被拉開,長老站在門口慈目的微笑着。
“皇讓我來問問,殿下可否能走了。”
君凌把她頭放在睡袋上,蓋上毯子,手心幻化出一道半透明黑霧般的結界,將馨馨保護起來。
他站起,走到門口道:“有老長老,讓人看着點本殿的妻兒。”
“好,放心吧,皇發過話了,懷孕的女人即便皇不說,族人都會主動照顧。”
“好,長老請帶路,等她醒過來前趕回來。”
長老恭敬道:“殿下真是對妻兒關懷備至,請隨我這邊來。”
……
半個小時後,君凌隨魔皇到達冰域的邊緣地帶。
魔皇本名叫宴皇,名字間也有皇字,族人稱他爲皇。
阿鼻地獄雖廣闊,但並不是無邊的,地獄邊緣在五千裡之外,這個地獄境界的直徑,爲十萬公里。
十萬公里放在地球上並不算什麼,但在阿鼻地獄裡,廣袤無邊了。
從魔皇處得知,冰域魔皇一族,大概兩千七百人,當年被打下來時是二萬八千人,這麼多年過去,死的死,傷的傷,人口銳減到十分之一。
如果在這裡居住,不用多少年,魔族會爵跡。
君凌問他:“魔族當年號稱幾百萬人口,爲什麼突然會銳減成這樣?”
魔皇說:“當年天界收服魔界地域,本就戰爭連年,不像陽間打個十幾二十年,就已經算長了,魔界和天界,一場戰役打了幾百年,原本魔界屹立在妖界,冥界,凡界之上,那場戰爭硬生生的拖垮了,八百萬人減到一百萬,再從一百多萬人口減到幾十萬,直到剩下最後的二十多萬老弱病殘,再沒能力和天界抗衡,被丟棄到阿鼻地獄裡,任由自生自滅。”
“或許說出來你不相信,六道內,誰威脅天界的地位,他們會毫不手軟的滅族。今日是魔界,明日有可能是妖界,或者冥界,我很久沒出去了,不知外面世界變成什麼樣子。人類繁衍的文明進步到了何種程度,可是看見你所開的那輛車,人類智慧所建造的四輪車子,我想我老了,在藏匿這裡,遲早會被世界所拋棄。”
“我還有一個私心,想我的人民不希望他們被滅族。”
此時魔皇轉過身來,望向君凌:“如果可以,你能否帶着我的族人出去?”
君凌擰眉看魔皇。
魔皇瞳孔充滿希翼看他,原本失去希望黯淡的眸色,現如今又從新點燃希望。
君凌點頭,答應下來:“好。”
同時他也在想,如論如何都決不允許他和冥界的子民,落入此番的慘境。
魔皇很高興, 他握着君凌的肩膀說:“我們一一試過去,總有辦法出來。”
君凌眸光堅韌道:“一定能夠出去!”他不會讓孩子和馨馨生存在這樣惡劣的環境。
二人和魔族幾個修爲境界高的高手,往最邊緣地帶走去。
阿鼻地獄的邊緣,不是大海,不是人類的天涯海角,是漆黑黯淡餛飩地方。
這裡的溫度相對冰川上略佳,沒那麼冷,但是黑霧繚繞,能見度低。
透過黑霧,能看見邊緣地帶黑色巨大牆壁樹立,上面浮雕了各種佛教中的飛鳥走獸,大部分都是魔獸,譬如地獄鳥,噴火鳳凰,黑色蚩龍……
魔皇向他介紹:“浮雕上刻畫的飛鳥走獸,不是來自中原,而是來自西域佛界,是西域佛界盛傳的十大惡獸。”
君凌細緻看那些飛獸,他們栩栩如生,雙目呈血紅色盯着他。
這些東西,不是刻畫在牆壁上,而是被鑲嵌在牆壁內。
他問魔皇:“這些東西是活物?”
“是,獸齡最小的三萬年,最長十萬年,跟盤古開天闢地同齡。”
“所以,你從未想過打破阿鼻地獄牆壁出去?”
“不是沒想過,而是根本打不通,先別說鎮守的飛禽走獸無法通關,這牆壁多厚,阿鼻地獄建造的黑鐵是來自西天補天的玄鐵,密度極高,建築阿鼻地獄時,爲了洗清惡佛的罪孽,混合佛經一切打造,阿鼻地獄牆壁一共三層,打破第一層後,並不是能出去,而是禁錮在裡面的飛禽走獸會第一時間飛出來,將冰川裡所有生物都吞食消滅乾淨,還有第二層,第三層……”
“至於第二層,第三層牆壁內鑲了什麼怪物,不得而知,我此前試過將第一層鐵壁打穿,放飛一隻禁錮三萬年的噴火飛龍,將我族人滅掉一大半,損失上百合體境界的高手,才把那隻龍滅了。
合體境界上百人,同時爆發出來的威力有多大,如同小型行星隕落地球,爆炸所造成的傷害。
至少可毀滅掉一個地級市。
君凌目光深沉了幾分,說:“從邊緣地帶出去,是行不通的?”
“行不通。”
“用靈力將鐵塔強行轉移呢?”
“此法試過了,那是我和元顥第一次合作,冰域全部人合力將鐵塔轉移行不通。冰域上面還有,刀山火海地獄,足足八層境界,根本移不動。”
君凌自語道:“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用我的鬼氣,改成冥界十八層地獄的冰川地獄。
魔皇雙手負後,點頭。
“唯有此法值得一試,其他的,行不通。”
君凌漂浮半空中,向內陸方向眺望,一望無際的冰川,其實和十八層地獄無異。
但十八層地獄更惡劣些,受刑的鬼魂們,光腳鎖着鐵鏈,衣履闌珊在冰川上來回的走。
除了寒風狂飆,沒有停止的在下雪,雪很厚,不像這裡幾乎沒什麼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