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驚天動地的嚎叫聲,哭泣聲,尖叫聲……一道道銀光把牆壁劃破,透過牆壁,我看見裡面半月彎刀把所有鬼魂劈碎,一團團的黑氣從縫隙中漏出來。
嘭……一聲巨響,新郎官從裡面逃出來,在他身後,一柄銀輝半月彎刀利刃,如鬼魅般如影隨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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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大廳裡的賓客,全部死了,桌子上全部是屍體,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迅速腐爛,成爲一具具枯骨。枯骨裡冒出一團團黑氣,迅速幻滅掉。
大堂正中,四個新娘抱在一起痛哭,被嚇壞了。
鳳子煜跟在半月彎刀後面,雙手插着褲帶慢慢的走着,他猩紅眸色,表情沉冷淡定,彷如這般的殺戮,他早已經歷過千萬次。
陰風吹來,把我左右兩邊窗簾打開,簾子捲起呼呼的響,我站在欄杆前把簾子卷。
望院子裡的程家大少爺,他被半月彎刀追的屁滾尿流,地上摔倒了在爬起來,半月彎刀在他身上劃開一道道深痕,血從他身上慢慢滲出,原本紅色袍子顏色更深了。
鳳子煜漫不經心的站立一旁,院子的地板被鮮血染紅,他身上乾淨不沾染一絲污垢,冷凝玉面看不到溫潤如蘭的脾性,或許他原本就是淡漠寡慾的人,我一直沒有了解他,或者說他的溫柔從來只對我一個人。
他歪着頭高高在上的看着前面狼狽不堪的鬼,看好像刻意玩弄程家大少,沒有立即殺死他,一刀了結程家大少太便宜他了。
鳳子煜,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在我面前的你,是你真正的樣子嗎?
“啊……我錯了,求您一刀了結我把。我以後在也不敢得罪您了。”
程家大少早已沒了方纔銳氣,像個喪家犬一樣,身上的袍子被一條條的割下,成爲碎布滲着血掛在身上,摻目忍睹。
我不可憐他,襄南鎮這麼古老的鎮,他盤踞在這裡多少年,又有多少無辜的人死於他的鬼魂下。
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作惡多了,連老天都看不過眼。
這叫報應……
半月彎刀追逐程家大少,在他一聲聲淒厲哀嚎下,不消多久,他倒在地上在也起不來,身上的黑色鬼氣像泄了氣的皮球,極速的向外漏去。
剛纔生龍活虎的人逐漸變成一具乾屍,最後一口鬼氣沒泄出,躺在地上低聲哀嚎,看情形還沒死透。
半月彎刀旋轉回到鳳子煜手裡,鳳子煜掏出白色手帕將刀刃上的黑血給擦拭乾淨,他優雅的走到大少爺面前,清透的眼睛一片蕭寒,脣齒淺笑間,半月彎刀指向他的頭顱。
程家大少氣若游絲,面部已經成爲黑色乾枯的屍體,嘴脣一張一合的求饒:“求您饒了我……求您。”
“這世間,沒有人能算計我,你也不例外。”說完,手起刀落,半月彎刀向他脖子斬下去。
“刀下留人……”
嘭,若大響聲後,西面牆壁瞬間倒塌,從裡面飛奔出一個瘦如枯骨的老者。
老者手上拿着一串銀鈴,他渾濁老目不捨的看了眼地上的程家大少,朝鳳子煜跪下道:“求南陰皇饒命,我們程家就這麼一個孫了。求您放了他把。”
鳳子煜朝他優雅一笑:“老東西,終於捨得出來了?”
老者朝他重重的磕頭:“程飛不知您到有失遠迎,還望您高擡貴手,放了孫子一碼。萬事好商量。”
鳳子煜薄脣淺笑:“哦,如果我不放呢?”
“那您是逼老者和您同歸於盡?”
半月彎刀在鳳子煜手上舞動,銀輝轉了幾個圈,似圓月在手中旋轉:“就憑你,有資格和我將條件?”
“你……你逼我的。”
老者迅速搖晃頭手的銀鈴,鈴鈴鈴的聲音似雨滴般密集,在催着人的魂魄。
我站在二樓頓時頭暈目眩,差點載下去。穩了穩身子,雙手把耳朵堵住,不行,在這樣下去,我的魂魄一定會被他手中銀鈴給吸了去。
這銀鈴我在師傅的書上見過,叫催魂鈴,也叫引魂鈴。
湘西趕屍,世代家傳的老趕屍匠,走在前面手執引魂鈴趕屍,牽着紅線拴住後面一排排的屍體,屍體就是聽引魂鈴的聲音,從異鄉趕回故里。
老者手上的引魂鈴,陰氣大,煞氣重,世代流傳下來,不知趕過多少異鄉屍體,傳承多少代趕屍人。
我即將承受不住時,從包裡掏出師傅的符錄,念上清心咒:“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解。”
手中的符錄逐漸自然,腦中在沒有聽見勾魂攝魄的引魂鈴聲音。
睜開雙目往下望,下面鳳子煜清明雙目望上來,目光在空中相遇,我朝他婉兒一笑,把臉上冷汗擦乾。
他見我沒事,逐漸放下心來,往跪在地上的老者身上狠狠的踢了一腳。
老者面如死灰,雙目渾濁毫無焦距,似氣餒絕望,他捏着引魂鈴喃喃道:“鍾家後人,隱匿了上百的鐘家後人出世了,看來今日,老天要滅我程家了。”
“你們程家多年霸佔西街,陰間人強行入駐陽間,作惡多段,早應算到有此報應,你妄想逃脫?”
“不,我不死心,還差四名陰女我就成了,偏偏你們來搗亂,我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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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間,老者從地上站起來,身子突然變大,手臂大腿撐破袍子,面目變得猙獰,雙目怒圓,張開大嘴朝鳳子煜嘶吼,身高几米,手臂巨粗,就像變異了的地獄魔鬼。
我見過各式鬼怪,這類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他手中搖鈴速變成大銀鍾,風馳電擎的朝鳳子煜頭上蓋去。
我在樓上看見急了,想跳下去,發現他佈下結界也把我鎖在裡面了,根本出不去,我在樓上焦急尖叫:“鳳子煜,快逃開啊。”
呯……
銀鍾要落下時,鳳子煜手中半月彎刀飛嘯而出,朝銀鍾砍去,半月彎刀幾個迴旋,銀鍾居然被它削去了一大半,銀鐘下面一條條銀色花絲捲曲的落在地上,蔓延出一片零星火光。
不消一會兒,銀鐘被削成了銀花,捲成一團。
老者沒想會成這樣,雙手張開,怒不可赦,把銀花朝鳳子煜頭上狠狠砸去。
鳳子煜轉身飛瀟而起,朝老者臉上重重的踢了一腳,那老怪物碰的一聲,碩大身軀倒退了幾步,倒在正堂屋檐下,把剛纔喜宴的大廳壓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