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捲曲,盤坐在牢籠之內。
牢籠一圈燃燒火焰,讓她不敢靠近,正是因爲背影對着我們,我看不見她正臉,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彩魅。
但是我希望不是彩魅。
彩魅雖是鬼,但一身傲骨,絕不會容忍別人這樣侮辱,關在牢籠裡猶如囚犯。
君無邪目光深邃,望着中間那牢籠,挽着我的手,告訴我:“不是她……”
聽見君無邪的話,我瞬間鬆了一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猛然落地。
鍾景在身後揪心的說:“可是看着背影很像,是魂體……”
“她並不是鬼,而是跟我們一樣是人,有人類靈魂的人。所以他們稱爲魂體。”
“如果這麼算,那我們豈不是有危險?”
“放心,那晚被打劫一刻開始,本尊便屏蔽你們身上所有靈魂氣息,此刻你們和他們一樣,都是明天靈魂的行屍!”
行屍!
多麼恐怖的字眼,這個古代城市全部是行屍構成。
這時閆昆走到門口,正要跨入宮門時,突然回頭看了我們一眼,見我們停滯在宮門前,不解道:“貴客,如何不進宮門呢?”
君無邪冷靜地說了一句:“旭王先請。”
閆昆微笑對君無邪點頭道:“一會兒君先生作陪在本王身旁,屆時本王把你引薦給皇上,以皇上惜才之心定會對先生刮目相看。”
君無邪面容沉穩,既不回答,也不說話。
只是微微擡頭看了殿內牢籠那頭,高坐上的皇帝一眼。
我順着他的目光望上去,皇帝坐的太遠,我看得並不真切。
君無邪牽君凌的手,把君凌的小手遞給我:“進去吧。”
在古代,男女有別,女子身份低,比男子卑微。
所以宮宴很少男女同坐,一般男眷在首位,女眷坐在後,男女分開來。
進入宴會場之後,有位公公把旭王君無邪鍾景迎了進去。
我牽着君凌的手,坐到女眷的席位上。
由於閆昆尚未娶親,妾室又不足夠身份上殿,我牽着君凌的時候坐上席位後,不少女眷對門紛紛對我側目。
甚至同桌的一女眷,是打扮入時的貴婦,從我一坐上桌,就不停的打量着我懷裡的君凌。
好奇的問我:“聽沒有聽說旭王殿下有妾啊,更沒孩子啊,這孩子是打哪來的?”
我微笑地對她說:“孩子不是旭王的。”
旁邊又有個貴婦,眼睛看着君無邪,小聲的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
“哦,你是旭王殿下旁邊那黑衣男子的妻妾,那男子看起來氣質不俗啊,是哪家的公子,來自哪裡?家裡可曾娶正妻?”
小君凌聲音萌萌的對貴婦說:“媽媽就是正妻,爸爸從來不娶妾,就只有媽媽一個正妻。”
我抱歉的對貴婦微笑道:“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我便是正妻,我家大人不娶妾侍。”
貴婦不捨的看君無邪,感概道:“可惜了,多俊俏的男子啊,整個大曆王朝都找不到如此俊秀的男人。”
這個朝代叫大曆王朝麼?
“唉,夫人啊,那您夫君身邊的男子,可有婚配,娶妻?”
她指着鍾景對我打聽道。
我看了眼坐在君無邪身邊的鐘景,搖頭道:“尚未娶妻,不過婚配了,有一愛慕的女子,兩人吵架鬧矛盾了,鬧離家出走呢,他啊,來尋到京城來了。”
貴婦人又看看鐘景,可惜的哀嘆道:“多俊俏的小後生啊,我孃家還有兩位妹妹尚未婚嫁,到了適合年紀了,找不到合適的人家,夫人,你要是有合適人選就告訴南城街,景王府,李夫人,就是奴家了。”
我向她點頭微笑:“李夫人,我知道了。”
擡頭望主臺,臺上皇帝年紀比我想象中的年輕,與旭王相差無幾,二十多歲出頭。
旁邊坐着皇后,看起來更小,大概只有十六七歲,青澀的臉上還有一股稚嫩感。
皇帝威嚴不苟言笑,目光直視牢籠中的女子。
旁邊的貴婦對我說:“中間那個女子啊,就是個魂體,是旭王進獻給皇上的,那女子剛進宮時很討得皇帝歡心,是個心氣高的,就在剛剛你們還沒來時就被皇后抓到把柄,她給皇帝進獻中的茶水有毒,這不被關起來了。”
“茶驗過了?”
“驗了,太醫當場驗了,銀針都黑了,好好的美人宴就成這樣了。真是掃興啊。”
當然,我不太敢相信,一個現代的女子才被寵一兩天,就有膽子下毒給皇帝。
那不是自斷後路麼!
我看了眼皇后,皇后年紀輕,臉色陰沉,手段可真不一般。
籠子裡的那美人,頭髮散亂的披在臉頰兩邊,含着淚遙望皇帝,看起來楚楚可憐的。
“蓮惜,你知不知錯?”
“我沒錯,我根本沒有下毒,是被栽贓陷害的。”牢中女子含淚道。
皇后微笑道:“皇上,要不凝下旨徹查,看看惜美人的宮裡是否藏毒。”
“來人,查雲秀宮!”
我看了桌上美味的食味,無心看她們勾心鬥角的宮鬥。
在我看來,尋找採魅纔是最重要的。
突然,君凌攀爬到我身邊,覆在我耳邊小聲的說:“媽媽,我好像感覺到採魅阿姨的磁場了,而且,她正在往我們這邊移動。”
我壓低聲音道:“什麼方向?”
“皇帝身後的屏風內,她一定是知道我們在,所以尋來了,可是媽媽我們找到採魅阿姨後,要怎麼回去。”
這個我還真沒想到:“先找到採魅在說。”
我看像君無邪和鍾景,他們都不約而同的看向皇帝身後的屏風,雙目凝重,他們也感覺出來了。
只聽皇后說:“皇上,此魂體美人遠遠不如哀家孃家里長得好,還心術不正。”
果然,皇帝一聽便感興趣了:“皇后孃家有?”
“有,這樣的美人才是名副其實的魂體。”
“把採魅姑娘獻上來。”
一提到採魅的名字,鍾景一下站起來,雙手握拳,目露兇光。
君無邪斜視了他一眼,似在怒斥他,他才坐下。
大殿上沒有人注意鍾景的舉動,全部被屏風後吸引,除了旭王閆坤,兩桌子距離的頗近。
由四名宮女擡着一張玉牀,玉牀上面坐着一珠紗遮面女子,她僅露出一雙勾魂嫵媚大眼。
僅憑那一雙大眼,我立即認出,是採魅!